这玉清山是向阳大队集体的，就算是解放军，不打个招呼就打他们集体的东西，这不合适吧？在田昌国的意识里，打了野物，就算是解放军要分肉，也得他们村里的人决定分不分，分多少。高个子士兵不知道田昌国的话外音，但是看他眼神觉得有些不舒服，高个子士兵正要说话，被矮个子士兵拽了下。矮个子士兵笑呵呵的：“是啊，这猪也忒凶了，要不是意外，我们也不会弄死它，咱们好几个人都伤着了，就这么一头了。”

高个子士兵默默闭嘴，听着矮个子士兵睁着眼睛说胡话。苟岁岁站在人群外，四下里看了看，正好看见站在榕树阴影处的贺南生。贺南生有所察觉地看了过来，目光冷冰冰的，刀子一样，让人心下生寒。好敏锐的直觉！苟岁岁心下叹了句，绽开笑容，抬脚走过去。走近了才发现，贺南生脸上的东西洗掉了。肤色竟然小白脸似的白皙，五官深邃又坚毅，这也长得太好看了吧？甩了后世那些所谓的小鲜肉花美男不知几条街。这要是搁后世，随便换身衣服就能出道，绝对能俘获一大波迷妹。“啧，贺队长？”

苟岁岁站在距离他约莫十步的地方，不远不近地歪头瞧着他，眼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惊艳和欣赏。贺南生被这明目张胆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他摸了摸帽檐，理了理领口的扣子，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在正吆喝着烧水分猪肉的人群中。“知青同志。”

他很是矜持地点了下头。这个知青，之前就觉得眼熟，刚远远看见，更是觉得她身形熟悉。但贺南生想不起来哪里见过。苟岁岁撇撇嘴：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看一张脸，脸上一丝褶子都没有，看来是几乎不笑的。贺南生要是知道苟岁岁心里在想什么，一定觉得很冤，他才二十三，脸上就有褶子，岂不是长得过于着急了？“我叫苟岁岁，”苟岁岁想着自己知道他的名字，她可是个很知礼的人，也就让他知道自己名字吧，“这猪你们不留下一点，全拿下来了？”

好歹他还废了几颗子弹呢，结果肉都吃不上一口？姓苟？贺南生又扫了她一眼，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一副没有心计很是单纯的模样，再想想他这两年了解到的这向阳大队的情况，心底闪过几分怪异来。“你们队长……”“嗯？”

苟岁岁偏过头看他，这人怎么说话说一半，吞吞吐吐的。“……比较小气。”

贺南生没有说过别人坏话，他眼下这行为无疑是在诋毁别人，虽然说的是事实。他向来不是这么多事的人，只是看着苟岁岁一个女孩子，于心不忍罢了。看她这么冲冲撞撞的模样，也不像是间谍。苟岁岁若有所思的点头。行吧，这村里的人不知道山里住着人，但这山里的人对村里倒是门儿清。苟岁岁见贺南生一副说了别人坏话，又十分不齿的模样，乐了，她几步凑上去，垫着脚尖：“你就不怕我给田队长说，你说他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