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巧茹同志，你跟苟同志能不能跟着去一趟医院？”

林启元无奈，只能看向苟岁岁二人。没人愿意去也不难理解。葛婉莹两个昏迷不醒，还不知道能不能活是一回事。再有就是医药费。这么严重的伤，指不定要花多少钱呢。知青点的知青家里都不宽裕。平时吃喝花用都是省着来的，哪里能拿出钱来给两人治病？要是人醒了，能还还好说。可要是醒不来呢？苟岁岁跟王巧茹互看一眼，她无所谓地耸了下肩。王巧茹点了头：“行，我俩去。”

那几个女知青瞬间松了口气，也把头扭过来了。苟岁岁补充了句：“我们去可以，但垫付的医药费得咱们所有知青一起出，不能就让我俩出吧？”

她是有那个钱，但是凭什么要她跟王巧茹出钱又出力？这话一出来，不只是女知青，有几个男知青的脸色都变了。林启元倒是觉得有理，他点了头：“成，我们几个凑钱，今天就先麻烦你们两个。”

刘草家里最困难，她一点不乐意。“林启元同志，这么大的事情不经过咱们知青点讨论决定吗？苟同志又不是没钱，她跟王巧茹垫付不就行了？用得着这么麻烦？”

林启元皱眉看过去，满脸不赞同。但见其他人虽然没有出声，可脸上都是这个意思。他顿时感到一阵难堪。“她们跟着一起去医院本就是出了力，你们不想出力，钱也让她们出？要不你去医院，不让你出钱？”

“大家都是知青，理应互相帮助，现在葛同志跟朱同志遭了难，她们醒了自然会还。”

刘草才不想去医院，而且大晚上的那烧伤的两个人是死是活的都不知道。多晦气？“万一醒不了呢？”

她脱口而出。林启元胸口一梗。苟岁岁跟王巧茹也没有搭腔。令人窒息的沉默弥漫了阵。林启元才硬邦邦开口：“我不是在跟你们商量，钱，一人能拿出来多少那多少，就是她们醒不了，作为同志，都该出这个钱。”

说完，他就掏了一叠毛票出来，看样子有七八块。“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永远遇不到事，要是你不需要人帮，这个钱你爱出不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知青们代入了自己，自然解了钱包。有出两块的，五块的。谭文青拿出十块钱：“岁岁跟巧茹同志既然出力，就不需要出钱了，你们今天先去，明天我去医院看你们，到时候要是钱不够，咱们再凑。”

他平日里经常跟苟岁岁两个混一块儿。几个长舌的知青私底下不是没有讥讽过的。可人家吃得好，谭文青原本又瘦又黄。这会儿身强力壮，长得还跟个小白脸似的。几个女知青里，还有人动了跟他谈对象的心思。不过谭文青钢铁直男，一心搞钱。不管是谁明里暗里跟他透露想跟他处对象，他压根就没理解那个意思。就是理解了，也当听不懂。谭文青：她们就是想花我的钱！十三个知青一共凑来五十几块钱。林启元拿给王巧茹。牛车也拉来了，人也抬板车里了。林满仓在那边喊。苟岁岁：“大队长，我俩骑车去，让牛车先走吧。”

林满仓没意见，让人先拉着葛婉莹两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