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八风不动，扫了小张公安一眼，“还不去？”

杨老太太想拦，但没来得及。小张公安已经跑出了院子。秦越看向杨老太太，“老同志，财务局是重要部门。你们今日能贪着一个院子不还给主人家。明日你儿子杨宝文就能贪着国家的财产不归还。他这样的人留在财务局，老百姓们该多不放心。你说是不是？”

秦越一点也不怒，甚至还和和气气的。挺让人想接近，也容易让人卸下心防跟他说交心话。偏偏说出来的那些话，每一个字都在戳杨老太太的心窝子。她嘴唇直哆嗦，“哪，哪儿就能这么严重了？公安同志这不是上纲上线吗？我小儿子在财务局干得好好的，他刚毕业出来……”嘀咕了半天，杨老太太像是回过神来，她瞪大了眼眶。上前伸手抓着秦越的胳膊，“公安同志！你们不能给财务局打电话，你们这是要毁了我小儿子的前程啊！”

秦越抬手阻止另一个公安上前，他垂眸看着老太太又怒又带着哀求的眼神。“老同志，你文化程度不高，不懂法律我们能理解，但你小儿子杨宝文可是大学毕业，他总不能不懂吧？知法犯法的事情，可不是我们有意为难。”

贺南生就是陪着苟岁岁过来的，其实也没他什么事。苟岁岁见老太太转头看过来，眼里有愤恨。她挑挑眉，“一周前，我给财务局局长信箱投过一封信。想来前两天杨宝文应该有被要求回家找房子搬家的吧？老同志，这可不是我们有意为难，我说了，我给你们时间，家你们必须得搬。”

若是人人都能以弱者的姿态，占有不属于他们的东西。那要律法何用？杨老太太才想起前两天杨宝文上午回来的事情。没想到还真是苟岁岁做的。她竟然敢承认。杨老太太瞪着她。这时，打完电话的小张公安回来了。“头儿，财务局那边会立即让杨宝文回家。”

电话都打到局长办公室了，杨宝文一个实习生，干完这一年是别想留下了。或者说，都要不了一年。年后他就得收拾东西滚蛋。秦越点了下头，看着杨老太太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怎么样，老同志，你们有地方搬吗？要是没有，我倒是可以帮你们找房子。”

他人都来了，要是还不能给苟岁岁他们把房子要回来。那就不只是他这个新上任的行动队队长，在城北一片威信力的问题了。面子啊，他在老战友贺南生跟前还有什么面子？说不得回了家，媳妇汪兰心都要嫌弃他没用。秦越抠了抠脸。杨老太太一看就心神不宁，她嘴里嘀咕着：“不，不可能，宝文领导很重视他的，不会不护着他。我们不搬，不搬，这座好房子，我们干什么要搬走？没理由的，没理由让我们搬走的……”差不多快大半小时过去。回屋的那三家人知道，秦越让小张公安给财务局打电话不是吓唬人，真的开始在收拾东西。同时还开了屋子门，就怕公安同志看不见他们已经在收拾了。院子外传来自行车倒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