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天畅谈，苟利民心里压着的石头似乎挪开了。今天一看，精神头就好了不少。这在早饭后尤其明显。“小贺，我们是不是见过？”

老爷子丢下碗筷，在沙发上看报纸，推着眼睛看了贺南生一眼。贺南生往苟岁岁那里瞄了一眼。他瞬间就想明白苟利民怎么会这么问。看来老爷子是回忆起什么了。贺南生自然没有理由隐瞒，他如实道：“是，四年前我还在魏团长手下做事，曾奉命来找您二位，有幸见过爷爷跟奶奶。”

他半个字不提自己曾经机缘巧合救下自己。苟利民知道是这孩子有意在他孙女儿面前给他们老两口留面子呢。同时也是不想岁岁心疼吧？轻哼了声，苟利民道：“头一次见你就觉得眼熟，近日才想起来，还得感谢小贺同志的救命之恩呢。”

贺南生给老人倒茶，脸上声音里都带着笑意。“爷爷言重了，这也算是我跟您一家的缘分。”

苟利民看了他好一会儿，半晌接过茶杯，大笑出声。心里头那点被这臭小子抢走孙女儿的别扭劲儿，算是彻底没了。聊完苟利民就嫌弃贺南生坐这里爱眼睛了。让苟岁岁帮着摆了棋盘，他还得跟秦老下棋呢。苟利民就是一个臭棋篓子，典型的人菜瘾大。秦老又极为懂棋，跟苟利民下棋对他来说就是要抓破脑袋的事情。抓破脑袋，只为了想怎么让苟利民赢。而且还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在放水。这会儿贺南生在，秦老就开始耍赖了。“那谁，南生啊，我这会儿刚吃完饭，胃里撑着呢，你跟你爷爷下两把？”

贺南生也不是没有看过两个老爷子下棋，他自然知道苟利民的棋如何。苟利民一脸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小子看了这么久，会下棋么？要不要爷爷指点你几招？”

这还是苟利民头一次在贺南生面前自称爷爷。贺南生当然却之不恭了。他面上带着欣喜坐在苟利民对面。“那就请爷爷赐教。”

苟利民是相当有面儿，嘚瑟地扫了秦老一眼。秦老直接没眼睛看。然后秦老就看见这爷孙俩那叫一个有来有往。尤其每次苟利民走了一步，贺南生就一脸沉着地思考好一会儿。这极大地给了老爷子面子。秦老看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他简直想给贺南生竖大拇指了。这喂棋喂得不仅不露声色，还丝毫不让对方察觉。没想到这小子才是个中高手！一盘棋结束，苟老爷子哈哈大笑，连喝了几口茶。他手指虚点着贺南生，“你小子，棋艺不精啊，看来老头子得多指点指点你。”

贺南生虚心接受，“爷爷不嫌弃我蠢笨就好。”

秦老“啧”了声，嘀咕着：“没眼看啊，没眼看。”

苟老爷子怒目而视，“说什么呢你？”

“人傻小子让着你呢，你看不出来？”

苟利民自然不承认，正要跟秦老辩解一番，被玄关处传来的敲门声打断。苟岁岁在另一个独坐沙发上，闻声正要放下书起身去开门。被陆蔓华拦下，“你坐着，我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