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他怏怏的模样,就能知道,他并不满意自己现在的工作。但他打小就听他哥裴学礼的话,可谓是敢怒不敢言。苟岁岁瞧得有趣。年夜饭的桌子上,少不了有酒。现在的日子欣欣向荣,大家伙儿都高兴着呢。就连秦老和苟利民两个老爷子,也没忍住多喝了两杯。至于裴家兄弟和贺南生,更是喝多了。裴媛拉着岁岁坐在沙发上聊天,时不时看饭桌上一眼,目露担忧。陆蔓华给两人端了瓜果盘过来,瞧她那小达人的样儿。没忍住嗔道:“你爸跟你叔都这么大人了,他们心里头有着数呢,哪用得着你一个孩子担忧的?你也甭瞎担心,喝高了今儿晚上就住下,赶明儿吃了早饭再回去走亲戚。如今咱们家也能住得下,媛媛你啊,晚上就跟你岁岁姐挤一挤,说说小姐妹的悄悄话。”
裴媛被奶奶看出来心思,有些不好意思。她笑了笑,脆声应:“诶!奶奶,我听您的,您放心,我肯定不跟您客气,我把这当家呢!”
这话老人喜欢听,陆蔓华乐得直笑。夜里快十点,三个男人喝得差不多了。两个老爷子已经坐在沙发上喝茶醒酒下棋。裴学礼抬表看了眼时间,“时候不早了,不能再喝下去了。南生,咱们改天再喝,咱们得回去了。”
话刚一出来,陆蔓华就道:“学礼,就搁家住下吧,能住得下你们仨呢!媛媛夜里就跟岁岁住,我们老两口这主屋还有间空房。”
说话间,她起身要去铺床。被褥都是现成的,先前扫春的时候也清扫了灰尘。这会儿铺上被褥,就能睡下。裴家两兄弟睡个1米8的大床,肯定不是问题。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确实也能住下。裴学礼要是再提离开,就显得见外了。“那成,婶子,今儿咱们就住家里了,明儿早上给婶子和叔拜年!”
说完,他又坐下来。裴学兵端着酒杯,跟贺南生碰,还歪着脑袋说他哥,“哥,你着急走,结果没走成吧?我就说在婶子和叔家里,咱也不是外人,就你假客气呢!”
听得喝得也不少的裴学礼,只想揍人。陆蔓华倒是挺喜欢裴学兵这直性子的,有啥说啥,总比啥也不说的好。岁岁跟裴媛连忙起身,跟着奶奶一块儿来到客卧,帮着一起铺完床再出来。“岁岁姐,你不知道,学医可难了……”听着裴媛絮絮叨着,说自己背书多不容易,但她也知道,自己选的路,必须要走完。苟岁岁很难不同情,她没学过医。但同样也知道学医难。后世有句话不说得挺好吗?劝人学医,天打雷劈。除夕夜是要守夜的,寓意来年红红火火,一帆风顺。当时针和分针指向十二点时,遥遥的不知哪个地方,传来鞭炮的贺岁声。农历的1979年,真的来了。和风居的一大家子人,正打算收拾屋子各自回屋睡觉的时候。院门传来响动。只是已经去睡觉的陆蔓华老两口和秦老并不知情。喝得晕乎乎的裴家兄弟也迷迷瞪瞪地要去睡觉。裴媛也去东厢房了。也就贺南生注意到苟岁岁神色有变,他喝得通红的脸颊上,神色微动,挑眉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