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贺南生出门晨练回来,在院子门口捡了个脏兮兮的、冻得浑身发抖的崽子。他看到小孩儿的时候,这孩子冻得都快晕过去了。这还得了?贺南生一把将小孩儿拎回西厢。把他身上又脏又湿的破棉袄扒下来,从厨房提了两桶水倒大木桶里,再将小孩儿塞热水里。入水的瞬间,小孩儿浑身一激灵。迷迷瞪瞪地睁眼。只见他努力撑了几下眼皮,但又整个闭上了。才八点不到,这小孩儿一看就走了很远的路。不然昨晚没下雪,他身上的衣服怎么会全湿漉漉的?应该是路上滑了几跤,摔雪里去了。给小孩儿洗干净了,贺南生又抖开早上起来折叠整齐的被子,将小孩儿塞进被窝。他拧着眉头,从炉子上提过热水,倒进杯子里。取出退烧药丸,把孩子半抱起来,将药喂下去。这么一折腾,小孩儿就出汗了。出汗好啊,出了汗估计再睡上一觉,人就没事了。只是这孩子也太瘦了。只是,这孩子看着有点眼熟……不过他也没多想,见小孩儿睡熟了,将大木桶里的水端出去倒掉。收拾好屋子,他来到主屋。大家都起来了,秦老问了句,“刚才你急急忙忙提热水,改在屋子里泡澡了?”
和风居翻修时,岁岁让翻修的师傅顺带在主屋、东西厢房的卫生间,各自装了个浴房。不过洗澡都是从厨房提水过去冲洗。也只有厨房外头才有个方便直接灌热水的水箱,可以淋浴。平常贺南生晨练结束,都是提水到浴房简单冲洗的。秦老这一问,贺南生觉得浑身不对劲。他今天还没冲澡呢。“没有,我正想说呢,今天晨练回来,在门外捡了个小孩儿。十一二岁大,穿得破破烂烂的,看着人都糊涂了,我就给捡回来洗了澡喂了药。现在人正睡着呢。”
“小孩儿?”
他的话刚一落地,苟岁岁就诧异接了过去。贺南生没注意到她那一瞬间神色的变幻,回了句,“嗯,人就在我屋里。”
岁岁点了下头。她没吭声了,三个老人都来了兴趣。尤其是陆蔓华,“呀,十一二岁大一点,怎么来咱们家门口了呢?就他一个人吗?这么点大,他家里人怎么不看好啊。这要是没让你发现,人不就没了吗!”
话一起头,她就越说越气愤。直念叨家长没有看好孩子,让孩子瞎跑。“小贺不是说了吗?孩子穿得破破烂烂的,若是家里有长辈,怎么着也该是补补巴巴。”
苟利民跟着拧眉头。秦老则是恍然,“我就说看你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东西,还以为你捡着啥宝贝回来了。”
结果倒是捡回来条人命啊。不一会儿,岁岁放下筷子。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奶奶正要问她这就吃饱了吗。“或许我知道这个小孩儿是谁。”
闻言,四个人都惊了。贺南生则是眼神困惑。岁岁知道是谁?他眼前猛然闪过小孩儿的脸。目光再落到岁岁脸上。他惊奇地发现。小孩儿的五官从某个角度看,可以说像是小时候的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