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直接讲出来，就是因为过两天便打算把沈丽接回家。到时候沈丽什么精神状况，回了家爷爷奶奶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早晚都得说，不如一开始就先打个预防针。苟利民听了脸色瞬间难看得很，几乎要忍不住落下泪来，好悬忍住了。他张张嘴，发现嗓子里堵得慌，好一会儿才道。“她……”可张口说了一个字，他就什么都说不下去了。想知道岁岁姑姑更多的情况，但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声音抖得厉害。岁岁有些心疼，更多更详细的情况她就没有摊开了说。劝慰道：“爷爷，您别太担心，姑姑她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再过阵子，我就会把姑姑从公安局接回来。她好好儿在公安局职工宿舍里待着呢，大家对她都很照顾。之前她的精神状态确实很差，我也不太敢跟爷爷您说，就是想着等她好点再告诉爷爷的。”

苟利民这一关过了，后面还有陆蔓华那里呢。要知道，陆蔓华可是不知道还有这个女儿的。苟利民做了一个深呼吸，才缓过劲儿来。重重点了点头，“好，爷爷等你把你姑姑接回来，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爷爷奶奶都会好好照顾她。”

这话脱口而出后，苟利民忽然又意识到。他老伴儿还不知道有个女儿的事情。“岁岁，你奶奶那里……”犹豫着说到这里，苟利民忽然意识到，自家孙女儿就是想着自己知道有女儿的存在，所以先跟他说了。再由他去给她奶奶说？这样做思想工作，稳定安抚情绪就不需要她来做。一时苟利民有被算计到的感觉。他无奈地瞪了孙女儿一眼，“你呀你，还把小心思都耍道爷爷身上来了。你姑姑的事情，一开始就是我瞒着你奶奶，现在你姑姑要回来，自然应该是我去跟她讲。”

就是不知道老婆子会不会跟他生气，到时候做饭都不让他吃了。想到这里，苟利民心头倒是松快了不少。接着就催岁岁给他讲沈丽更多的事情。岁岁都挑着不那么让人难过的事情讲，比如沈丽曾经立过多少战功，反挑着好的方面讲。苟利民如何不知道，她是不想自己伤心呢？听得越多，就越心酸……、当天夜里，苟利民等陆蔓华在他身边躺下，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才清了清嗓子，“曼华，有件事我给你说一下，你听了后别伤心。”

陆蔓华不知道他今天要整什么幺蛾子，不过也没有睁眼，应付地“嗯”了声。“你有没有想过，当初你生产家华的时候，还生了一个孩子，只是当时太过混乱，孩子就丢了，情况紧急，我们跟孩子走散了……”说着，苟利民没法再安心躺着了，他撑着床坐起来，将枕头竖着塞后背，靠在床头。同时扭头惴惴不安地看着陆蔓华，唯恐她太过激动。谁知道陆蔓华听过之后，竟然一点也不惊讶，甚至可以说镇定得有些过分了。她一开始躺着，没睁眼，像是睡着了一眼。过了会儿才掀开眼皮，眼神平静地跟他对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给我讲，要带着秘密进棺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