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百香道:“那倒不是!我们飘渺峰是道家,旨在修身养性,至于功名声势是放在次位的。所以我们历年来的飘渺比试都是内部进行,不与外人争夺魁首,但万劫谷是外家,自一百年前正邪大战后,为巩固胜利成果,每十年都要举行一次盛会,届时各大正道门派都会前去捧场参加,一来增进友谊,二来选拔出类拔萃的人才,已捍卫来之不易的太平,也时刻防范魔宗死灰复燃。万劫谷会设下一座擂台,允许天下任何人上台参加对决,最后的胜出者,会获得一览万劫谷的至宝无量玉璧的资格,也是件名利双收的好事呢”
夏宇亭道:“那无量玉璧有什么特殊的,大费周章的取得魁首,就为了看几眼玉璧?”
何百香笑道:“你年少不知。那万劫谷已有千年之久了,谷主擎天客是有通天本事的修真人士,而万劫谷的本事之来源,就在这无量玉璧之上。据说,每个人在玉璧之前所看到的景象都不相同,或见到微妙的道术法门,或见到传说中的神兵利器,或见到手眼通天的奇珍异兽,或见到通往长生的太虚之境等等不一而足,有些修真之人道术修为在一定程度上再难进步,如果能在无量玉璧上获得一些启示,那价值是不能估量的。”
夏宇亭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问:“那些看过无量玉璧的人,现在都有什么做为呢?”
何百香道:“可惜万劫谷的盛会举行了近十次,还没有人能够取得魁首,一览无量玉璧的真容”
夏宇亭道:“原来如此”
何百香道:“话虽这样说,你们也不要过于悲观失望了,这次下山,主要是为了开阔眼界,见识一下飘渺之外的世界,对于修真大业是极有好处的”
几人点头称是,何百香道,此次想去的跟我报名,待十峰名单统计完了再确定下山的弟子。
李宅厚有心报名,但一看到夏雨亭那跃跃欲试的表情之后,他就果断的放弃了这个想法。他把头垂下来,也不去看何百香的眼色,等何百香说完了话,就跟着夏雨亭他们离开了草堂。
夏雨亭果然报名,并且得到何百香的许可了。
夜里,李宅厚被单独叫到草堂之中,吴亦农已经睡了,何百香叫他坐在自己身边。
何百香轻轻的叹了口气道:“自从十年前带你上山,这些年里除了教会了你一些粗浅的道术法门之外,也没有教会你其它的什么。你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多希望你能成才呀!这次下山,机会难得,切不可像往常那样,万事不放在心上,到头来一无所获,没个出息”
李宅厚觉得羞愧难当,又觉得心里难受。十年前的一个冬天,大雪下了整整一个月,李宅厚只穿了薄薄的一件老旧单衣,被冻得昏倒在缥缈峰下,恰巧被外出归来的吴亦农夫妇遇到,把他带到藕栅峰疗养数日才得以康复,何百香看他身世可怜,就收他做了小徒弟,对待他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李宅厚想到这里,心中更不是个滋味了。
他低头想了一阵,自己已经到山上十年了。要说自己平日间倒也不是不练习道术,怎么就是入不了阶呢?他自己也不明白这个原因,所幸的是,藕栅峰人少,竞争也不激烈。况且吴亦农夫妇二人,历来对其管束的并不严格,因此虽然十年之中仍未入阶,二人也只以为他资质平庸,进步缓慢而已,并没有产生疑心的想法。
他忽然想到了吴小莲,也想到了江无鱼,又想到了赵仟羽。
除了江无鱼之外,大多数的藕栅峰弟子其入门时间都比他较晚。然而这次凌霄阁大选活动上,却有那么多的新近子弟入凌霄阁学习更精深的道术,而自己已入山十年,却一无所获。想到这里,他的内心由最初的羞愧转而变得愤怒起来。
“为什么自己这么差劲,我怎么就那么笨?哎呀,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就自己这个资质,自己这点修为,上人家万劫谷去参加英雄大会,那不是丢人现眼是什么?”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很沮丧,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惊得他浑身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冯亦才虽然一时不知道是我干了这件事,但毕竟与他相邻,时间长了难免露出马脚。眼下师娘有心抬举我外出历练,何不趁此良机躲避一番,一来远离愁苦之地,二来也好躲避嫌疑,而且还能让师娘高兴一番!”
想到这里,李宅厚目光坚毅的看着何百香,信誓旦旦的说:“我愿意和师兄弟们下山去参加英雄会,我可以跟您保证,这一次一定和万劫谷的道友们好好学习,争取在回来之前入阶!”
何百香惊奇的重新打量了他一番,连连点头称赞:“好好,这还像个样子!”
第二天清晨。
萧亦山老早就被吵醒了,他被何百香揪住耳朵提到了通玄殿中,在一片声讨和抗议声中,主持了一场关于如何对待冯亦才横行霸道事件的问题。
除吴亦农,李亦群,薛亦幻等人没有表态之外,其它的峰主们纷纷义愤填膺。吵得萧亦山头的大了,他偷眼看到坐在最外围的十峰主幽月,正在悠哉的喝着茶,垂着头一言不发,萧亦山笑道:
“九妹,你看看你家老十,一样是女人,看人家多沉稳端庄。哪里像你似得好没个长幼尊卑!”
何百香道:“大师兄,如果你肯主持公道的话,九妹自然尊重你,否则,哼哼,那话可就要两说着了!”
萧亦山叹了口气,他对吴亦农说:“老九,你看看你这个老婆!唉,老二就是那个脾气,我们师兄弟相处这么多年来,都很了解对方。何必一定要针锋相对,非得惩罚到谁的头上你们才肯罢休?若倚着为兄的意思,不如大事化小,还是不追究他的责任为好,免得同门兄弟之间生疏了”
马亦真不屑的哼了一声,萧亦山也不在意,他见幽月始终未动,觉得幽月似乎是赞成自己的看法的。
“九妹,你看看老十,就不像你这么张扬!”
幽月将手里的茶杯轻轻的放在茶几之上,用绢帕轻轻的擦了擦嘴边,抬起头来看向萧亦山,忽然放射出两道寒光,犹如两把利刃一样,朝萧亦山激射而来。萧亦山感觉浑身一冷,还没有做出反应,幽月冰冷的说:“这个家到底是谁说了算?我十峰都是女眷,冯亦才也要去搜。我气他不过,若不是若兰阻拦我,那日必让他有来无回!”
说的萧亦山面如死灰,他感觉自己的气管就要被冻结了一样。幽月说完这几句话后,再次悠哉悠哉的喝起了茶来,似乎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何百香幸灾乐祸的看着萧亦山,萧亦山苦笑着摇了摇头,就在这时,门外的小童慌张的进来禀报:禀告大峰主,山下来了三个和尚。他们自称是慧常法师,道明,道远和尚。不知道要不要放他们上山?”
萧亦山一愣,他转而把目光投向在场的其它峰主。大家俱是相同表情,纷纷表示疑问。
慧常发生乃是禅音寺的高僧,数日之前,禅音寺派遣慧禅法师前来观礼,慧禅乃是慧常的师兄,此人离去不过一月有余,如何禅音寺又遣人到来?
萧亦山道:“走,咱们去山下看看!”
萧亦山带人到山下查看,果然见到了三位大师。萧亦山欠身将他们引入通玄殿,萧亦山暗中观察他们的神色,似乎颇为愤慨。萧亦山不解,各自落座之后,萧亦山首先打招呼询问。
“慧常大师,今日来我飘渺峰,不知所谓何事?
慧常开门见山的道:“老和尚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有一事不明,特来请道长当面赐教”
萧亦山看慧常声色有异,一时猜不到他是什么意思,他客气道:“大师有事请讲”
慧常道:“一个月之前,贵派举办飘渺大试,我禅音寺受邀前来观礼。一共师徒六人,我慧净,慧禅师弟,道辉,道严,道杰,道庄四位师侄至今未归本院,请仙长给予解释”
萧亦山道:“诸位大师父已于十日之前便已离去,至于为何还未到地方,我实在不知”
慧常冷笑道:“你当然不知!他们已经死了!你飘渺峰下手也忒残忍了些,若不是我慧禅师弟金身罗汉,侥幸未死,就被你们瞒过了!哼哼,好个道貌岸然,好个名门大派!”
萧亦山一皱眉,他神色庄重,直视着慧常道:“大师说话可要有分寸,什么下手残忍,我可是听不明白了”
慧常道:“事已至此,你还装什么蒜!我慧禅师弟如今重伤不起,性命危在旦夕。”他回头叫道:“道明,你给他说说经过,让他听的明白!”
一个叫道明的小和尚近前一步气愤愤的说道:“慧禅师叔被飘渺峰的几个人用大阵困住,慧净师叔及道辉道严,道杰,道庒四位师兄舍命助慧禅师叔脱身,饶是如此,慧禅师叔也是身受重伤。慧禅师叔说道,困住他们师徒的是缥缈峰的四个峰主,使用的是飘渺太上真绝中的御字决,而重伤自己的,是使用太上感应真决神雷术的人,这一点不会错”
小和尚说完了退在一边,慧常道“一次出动了四位峰主,缥缈峰还真是看得起我的禅音寺啊!”
萧亦山略沉吟了片刻,他来到慧常近前,拉着慧常的手作牵引状,慧常大惊道:“莫不要对老衲动手不成?”
萧亦山道:“大师不要误会,请随我到外面查看”说罢,自己在前面带路,慧常不解其意,但自己已入虎穴,怕也是无用,索性他跟在萧亦山的背后,心道:“若想对我下手,横竖要闹个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