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人淡淡的说:“可有人发现你们的行踪吗?”
听到了这样的一个生意,其中的一个黑衣人喉咙不由自主的滚动了一下,马上就回答道:“回来时我们已经仔细查看过了,并没人跟踪,请法王放心!”
蓝衣人点了点头,他转过身来到担架上的人的身边,他眉头紧皱,道:“怎么会弄成这样?”
很明显以庞飞龙的实力,很明显在附近能够伤到他的人本身就不多,除非是那几个大的宗门内部的大佬出手才有可能。然而庞飞龙的行动是绝对的秘密行动,怎么会被人给关注到?
三人神色都萎靡,另外的一人道:“我们在东洲遇到了麻烦,遇到了缥缈峰的一个老道。此人道术精湛,远在我等之上。若不是圣使相助,恐怕我等便不能与法王相见了!”
蓝衣人那有些紫色的眼瞳当中发射出一抹寒芒,很明显这样的结果还是令得他的心绪有了些许的波动,点了点头道:“他在哪?”
那人道:“他和那道士纠缠了一阵就不见了踪迹,我等修为低微,不能跟上他们的行踪!”
这样的答复显然是令人感觉有些失望的。
蓝衣人看了一眼说话的这个人,两只眼睛闪过一丝寒光,那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他不敢与蓝衣人目光相对,忙低下了头。
那人点了点头表示原来如此,作为圣教的弟子,也作为这个蓝袍人手下的得力干将,他的心理这里手下之人都是非常的清楚,此事如果严格意义来说,也并不能完全的都怪罪他们,毕竟那可是缥缈峰的人,绝非是泛泛之辈。
应该是过去了片刻之后,那人声音有些颤抖,连忙是又解释道:“庞旗主一心为本教效力,还望法王开恩救治!我等办事不利,甘领法王惩罚!”
如果在这个时候,自己这边去为自己开脱,无论说的怎么样的高明,都必然会使得法王震怒,从而降下惩罚。而如果要是力保庞飞龙,将所有的罪过都承担下来,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蓝衣人果然是有些动容,回过头来打量了一眼担架上的人,想了想缓缓的说:“此事节外生枝,惊动了缥缈峰的人,他们可不是好惹的货色,这件事情倒也不能都怪你们,你们出去吧,庞飞龙死不了。”
一句庞飞龙死不了,说明蓝袍人已经答应出手救治这个庞飞龙了,这也就变相的说明,这一次的任务失败,法王是真的准备放他们一马了。
在圣教如果做任务失败了的话,后果可谓是相当的眼中,就算是当场击杀也一点都不奇怪,现在竟然被赦免了,三人闻听欣喜万分,跪倒给蓝衣人磕了响头。这响头掷地有声,蓝衣人一摆手示意他们退出去,三人大喜,匆忙的抬起担架出去了。
钟落云,一个传奇人物,至今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活了多少年,但是和缥缈峰上的那些个道士相比的话,他们都是同一个时代的强者。
尤其是当年的那场关于中州的灭族之战,几乎所有的魔教中人都投入到了这场战斗当中,天大的计划和雄壮的野心,到头来终究是过高的估计了魔教的实力,从而功亏一篑最后被正道人士给联合剿灭。
在魔教最开始建立的时候,这位钟落云便是加入了进来,在永少年的手下效力,当初的魔教还只是万千的宗门之中小小的一个,没有什么底蕴和实力,唯一比别人多的就是一份野心,唯一比别人强大的,就是一份信念。
曾经在很久之前,钟落云不服任何人,至少在信念上他没有服过别人,直到永少年出现之后,这一切才被改变。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钟落云成为了永少年的死党,从建宗开始到一路强大起来,他为这个宗门付出了血与汗的代价。纵然是已经四分五裂苟延残喘的魔教,每一个教徒都在黑暗的角落里生活,条件这样的差,但是没有人会对钟落云产生任何的想法。
诺大的大厅显得空空荡荡的,只有那大厅当中的几个香炉还在释放着淡淡的香气,在空气当中缭绕着,将这里点缀成为了神仙洞府般的存在。
这地方虽然很大,但是只有一个人居住在这里,很少外出他大多的时候都是在修炼当中度过,只有很少的情况下,类似于今天的这种有了些许的事情需要钟落云来处理,他才会见一见这些外人。
寂寞是可怕和无聊的,但是如果战胜了寂寞和无聊,那么它们就显得那样的平凡和普通。仲洛云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的话,他就会马上的进入到修炼状态,但今天明显没办法做到这件事情了,因为他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便是说道“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不与我相见?”
声音不大,但在空旷的大厅内却显得格外的清晰清楚。他对着空气说话,又好像是对着自己说话,又好像是对着某个看不见的存在说话,然后空间就波动了起来,仲洛云的面前,慢慢汇聚出了一个人形。
此人身高一米七左右,身体修长比例相当的完美,看起来就是十分敏捷精悍。他面色冷青没有丝毫的表情也不流露半点的情绪,其形骸仿佛又略显得有些消瘦,一把细长的刀挂在腰间,一派武士装束。
当此人出现了以后,整个冰冷的大厅之中的温度好像再度的降低了几分,尤其是其身躯当中散发出来的泠然杀意,更是令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见到这熟悉之中的身影,仲洛云赶紧站起身来,目光中划过一抹久远的怀念,他客气的说道:“月残缺,多年不见,我还以为你早已不在了!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他上下仔细打量了月残缺一番,连说了两个“没想到啊,真是没有想到!”
这句话包含的意思有很多,但是钟落云相信他无需要做过多的解释,月残缺是可以听明白的。当年的大业何其的辉煌,没有想到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就烟消云散了,无数的老朋友老战友都四散奔逃,死的死亡的亡,现在的钟落云实在是太需要得到别人的帮助了。
迎着钟落云的目光,看着那蓝色眼瞳深处的那么情绪,月残缺的思绪好像是回到了一百年前的那场大战当中,那场关乎生与死血与泪的战争,那场令所有圣教子弟热血沸腾的战争!是啊,男人就应该为建功立业而活着,为了这个目标可以放弃一切!
然而时光境迁,一切的激情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出现在眼前的也只能是萧条和寂寥,月残缺叹息了声道:“自上次一战,我元气大伤,本想一死了之。无奈宗主严词斥责,无奈之下,苟且偷生,在冥海缝隙内寻了一处安身之处,近日听说有有一人占据了西州日月堂,所以来看看,没想到遇到了你。”
月残缺的一句上一次,直接的把两人的关系瞬息间就拉近了,是啊,匆匆上一次灭杀燕家剑宗,圣教经历了那最后一场辉煌之后,所有的成员都做鸟兽散,日后的战斗还有什么意义呢?
仲洛云长叹一声,他负手而立,目光落在远方那最辽阔的地方,无奈道“可惜我圣宗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你我兄弟也是各奔南北,生死不知。月残缺,你可还有其他人的下落?!”
“没有。”月残缺平淡的说道。
他的话素来不多,而且他就算是不说,也绝对不会说假话,这是月残缺的性格,也是他的好处,当年教中所有的兄弟都明白。
仲洛云点了点头,他当年明白月残缺不可能说假话,他同时也明白虽然现在求贤若渴,迫切的需要当年的老兄弟回归,但是根本就不是着急能够解决的事情,这件事还需要慢慢来。
总之如今有老将重新归来,对于钟落云而言,都是一个天大的好事,也是一个巨大的鼓励,他有些激动的说道:“此刻日月堂名义上还是有普中泽管理,但此人已经归顺我圣宗,此时有兄弟你的到来,想我圣宗复仇大业又多了一分希望。”
月残缺没有说话,沉默了片刻后,他冷冷的问:“婉儿为什么要逃走?”
没有想到两个人分开这么久之后,正式讨论的第一件事不是关于如何兴盛圣教,而是其他的事情,这不免令钟落云多少有些失望。不过好在水清婉并不是普通的人,关注她也就等于关注了圣教,很切当年永少年很多的老部下,都只是终于他而不终于教。
月残缺这样的行为,钟落云倒是多少能够理解一些。
想到了那个不太听话的丫头,仲洛云叹了口气道:“婉儿对我产生了一些误会,我其实也是为了她好,天下宗门都视我们为丧家之犬,如果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我限制她离开日月堂,也是想着日后我们的宗门兴盛之后,一雪前耻以后再公开露面,到时候我们就算尊她为圣女又如何?可是这个丫头就是不听,在我练功的时候,他拿走了虬龙碧,我怕有闪失,所以才派人去追。”
月残缺目光中划过一抹杀意,他近前一步,没有半点情绪的脸上又添了一层清霜,冷道:“你隐瞒了什么?”
仲洛云道:“我钟落云一心为了圣宗未来奔波,此心日月可鉴,你我多年共事,难道不知道我的性格,难道说宗主现在不见了,我就会变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