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道十二星,那是由天庭武官之中佼佼者般的存在所组成的一个组织。专司掌管天庭与人间,天庭与地府的边界。他们肩担重任,身居要职,这十二人皆是天帝身边的红人。这也是当年那么多天官讨旨,天帝却单单把紫电星君派下来的原因。
此时不动如来一干人,已经跟着孟婆来到阎罗殿,将此事原原本本的对阎君做了介绍。
听完后,阎君十分尴尬的看着孟婆:“婆婆,其实,本尊一直知道这紫电星君在咱们幽冥地府里。当年三涂贤弟和弟妹的事,本尊也完全知晓。怎奈待本尊赶到的时候,那天官就已经被玲珑侄女给封到幻境里了。本尊实在找不到那幻境所在,所以根本就无法插手此事。至于眼下之事,事发之时,本尊正在六道轮回狱里面巡视。婆婆明察,在轮回狱里,根本就感知不到外面所发生的事。故此,本尊实在是不知地府里面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失察之过,还望婆婆和贤弟,弟妹见谅。”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将此事告知天帝?”孟婆似乎不满意阎君的回答,一针见血的问道。
“这?”
阎君一阵语塞,定了定神,接着说:“婆婆明鉴,据说,那紫电星君是奉了天帝的天旨拿人。本尊虽掌管地府,却也不敢冒犯天威啊。”
孟婆把拐杖往地上一敲,眼睛一瞪,厉声道:“哼,一派胡言。老身问你,那紫电星君宣旨了吗?昭告了吗?当时整个地府里又有谁知道他来做什么?他直奔三涂河畔,二话不说,出手就想置三涂于死地。打了人不说,还毁了三涂的容貌,抢了陌蕖。这些事难道也是天帝昭准的吗?玲珑将他关在幻境里十几载,难道这么多年来,黄道十二星少了一个紫电星君,天帝就不过问吗?那么老身问你,天帝在问你紫电星君下落时,你又是如何作答的呢?现如今这小和尚慈悲为怀,善念为本,好不容易将陌蕖夺回,促使三涂一家团聚,这又有什么不对?那天官咄咄逼人,竟以那天旨唤出真龙帝气,险些将这小家伙打到魂飞魄散。难道这些也是天帝所授意的吗?你身为地府的王,难道就这样任旁人在此飞扬跋扈,胡作非为吗?就算你不顾及这小和尚的死活,难道你连地藏王都不想见了吗?”
孟婆越说越激动,不由得苍眉倒竖,一脸怒容。
“婆婆且息雷霆之怒,且听本尊解释。”阎君见孟婆动怒,忙凑过来赔笑。
“这有什么可解释的,不就是什么同殿称臣,不好启齿吗?甚至说,老身看你是怕丢了这地府的王位吧?哼,阎君,处事要公,为人要正。这道理连世人都知道,你身为地府的主宰更该如此。你执掌生死,知不知道你的一个决定,一丝犹豫会白白葬送掉多少生灵?世间的人,地府的魂,转世投胎的机会,这些东西都会被你的一念之差彻底改变,你知道吗?你身为这里的王,看到不对的就该说,遇到不平的就该管,难道你不吭声事情就能解决了吗?现在不照样是越来越难收拾?你的隐忍又起了什么作用?”孟婆横眉立目,气的呼呼直喘,却是丝毫不让。
“三涂是你什么人?那不是你结拜的义弟吗?义弟被欺你不帮,这叫无义。弟妹被抢你不管,这叫无情。侄女失踪你不找,这叫丧尽天良。天官伤人你不抓,这叫助纣为虐,像你这种无情无义,丧尽天良,还跑去助纣为虐的糊涂虫,又怎么管得好这幽冥鬼府呢?哼,你好好想想吧。当官的不为民,为将的不保家,要你们又有何用?”孟婆越说越生气,到最后几乎是指着阎君的鼻子尖在训斥了。
“哎,小神愚钝啊,之前一直都想着息事宁人,化干戈为玉帛。方才被婆婆一番痛骂,如梦方醒。婆婆说得对,当官的不为民,为将的不保家,那要小神何用?因小神之过,使得吾弟一家分离,十几年不得团聚,小神惭愧啊。此番又险些让这小和尚魂飞魄散,小神更是诚惶诚恐。小神不但无情无义,丧尽天良,助纣为虐,而且还瞻前顾后,以私废公。方才还刚愎自用,不知悔改,强词夺理,妄图狡辩。哎,此番局面,小神实在是万死难辞其咎,恭请婆婆赐罪。”听着孟婆那狂风暴雨般的怒骂,阎君心里满是羞愧,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份了,当着如此多的人的面,“咕咚”一下跪在了地上,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说道。
孟婆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阎君,心却软了下来:“哎,好了,你先起来吧,当着这么多孩子,成何体统。”
“是。”阎君慢慢的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在孟婆身旁垂首而立。
“哎,老身也不是来要你偿还什么,只不过愤愤不平罢了。阎君啊,你身居要职,位列仙班,万不能失了公正啊。该你管的事,你一定要执法如山。不该你管的事,你也不能冷眼旁观啊。世人皆知良心二字,何况是你这正神呢?心底无私天地宽,良心始终放中间啊。”孟婆道。
“是,小神谨遵婆婆教诲,日后定当公正廉明,执法如山,绝不再让任何人到地府来肆意妄为。”阎君满脸真诚的下了保证。
“哎呀,老爹啊,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哈哈,原来您也会害臊呀?哈哈。”小阎王看着爹爹认错,连忙挤过来一阵打趣。
“你这混小子,竟敢消遣你老爹,等下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哼。”阎王一瞪眼,抬手就要揍小阎王屁股。
“你横什么啊,老身看这小家伙说的一点没错。”孟婆一把护住小阎王。“哦,对了,此番大战,老身斩那紫电星君之前,曾有一人透过虚空助他,料想定是那黄道十二星里面的人。对于此事,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的日子里,你可要把地府的大门看好啊。”
阎君思索了片刻,答道:“婆婆放心,黄道十二星君虽强,却并不是人人都像紫电星君那样蛮不讲理,更不可能像他一样肆意妄为。身在正神之列,他们大部分还是明白是非黑白的。若是他们全都同心同德,联名上表,这紫电星君被困十几年,天帝定然早就下旨来要人了。估计是大部分不齿紫电星君所为,才不同意上表的吧。不过,听婆婆描述,那出手之人应该是火德星君。”
“什么什么?获得细菌?要那玩意干嘛,种到花盆里培育脚气嘛?呕。”小阎王做了个呕吐状,眯着一对肉包子眼,晃着那大脑袋问。
看着阎君的一脸悔意,孟婆也不忍再多说什么,只好带着三涂河神、陌蕖、不动如来和玲珑以及曼珠沙华再次回到三涂河畔。小阎王也想要跟来的,却被不动如来和孟婆强行留在他老爹身旁。毕竟十几年没见,怎么说爷俩也得叙叙旧吧。
到了三涂河畔,河神便拉着陌蕖和女儿,去给不动如来准备治伤的东西。虽然那些留在不动如来身上的巨大剑痕不影响什么,可冷不丁看上去,还是会叫人不住的骇然。曼珠和沙华则是知趣的跟过去帮忙。
孟婆将不动如来叫到一旁落座:“孩子,你身肩重担,命理非凡。也正是因为此,你的经历和磨难自然要比常人多得多,也更凶险的多。就说眼下吧,那黄道十二星的人绝不会就此罢休,势必会上门来寻你。阎君保的了你一时,却保不了你一世。虽然老身要求阎君看好门户,但是,那黄道十二星的首座并不是阎君可以拦得住的。”
“所以说,小僧需要不断修行。只有自己成长了,才有足够的能力去应付那些风浪,对吗,婆婆?”不动如来答道。
孟婆一脸慈祥的看着不动如来,欣然一笑:“呵呵,老身果然没有看错人。既然要修行了,那老身索性就来和你论一番,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脱胎换骨了。”
“请婆婆出题,小僧若有不对之处,还望婆婆指点。”不动如来经过在灵山悟道,早已对修行产生了一种巨大的渴望。只不过,再大的兴奋,也抹不去他骨子里那种谦逊的优良品德。
“老身的题目只有一个,都说修行,修行,到底什么才是修行?我们就以此为题,来做一番讨论吧。老身的第一个问题是,修行修的是什么?”孟婆说道。
不动如来答道:“修的是心,修的是性。”
“那如何修心,又如何修性呢?是不是每日里持咒念经,打打坐,练练气?”孟婆问。
“小僧认为,修行并不局限于场合和形式,而应该是经过感悟和历练后的放下。”不动如来答道。
孟婆欣然的点了点头,然而面上却未显露来:“恩,你继续说。”
“谨其言,正其心,上正其品,下正其行。心中有佛,处处皆修行,并不一定要在山上,也不一定要在庙里。慈悲为怀,善念为本,日行一善,度了他人,便是度了自己。修行不仅仅是打坐念经,吃斋诵佛,很多的佛门师兄弟,当然也包括小僧自己在内,终日里都在按部就班的做着这些事情,可是多年来烦恼依旧,心态依旧,似乎没有任何改变,所以小僧认为,很多刻意的投身到寺庙里去的各位师兄弟们,只能叫出家,而不能算修行。当然了,这其中也包括小僧自己,因为之前小僧的所谓修行,也基本上都是这种样子的。”不动如来答道。
“那如何才算修行呢?”孟婆继续问。
而就在此时,三涂河神,陌蕖,玲珑以及曼珠和沙华全都被这里的气氛吸引了过来,静静的坐在旁边,认真的听着婆婆和不动如来的精彩讨论。
“小僧认为,修行是融入在我们身边的一种经历,一种感悟,一种大智慧者的自我约束。历事炼性,对人炼心。要善待我们身边的每一个众生,真心实意的去感受他们的苦,用自己的言行,去帮助他们解除诸般苦。要把他们看成为我们的亲人、父母,设身处地,将心比心的为他们着想,真诚的对待每一个人。当我们能够为了他们舍下身份,舍下地位,舍下金钱,舍下时间,甚至舍下自我,全身心的去为他们奉献的时候,这便是修行了。即使遇到一些事与愿违的阻碍,那也没什么可怕的,这都是修行路上必要的劫,必须的业障,我们每承受一分,功德和智慧便能增长一分。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佛性常清净,怎能染尘埃?家是我们的净土,是我们的养心之所。要打扫的干干净净,清净庄严,抹去灰尘便是抹去业障,扫净垃圾便是扫掉烦恼。
我们与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件物,都有各自的因缘,都有各自的福报。前世因,今世果,我们种下什么,便会得到什么。我们执着什么,便会失去什么,执着的越多,失去的也就越。要把一切都要看成过眼云烟,梦幻泡影。人生一世,无非是副皮囊,一餐不过斗米,一塌不过半张席,忙忙碌碌,难以割舍,到最后又能得到多少,又能带的走什么呢?执着不如放下,强求不若随缘,当我们能够不在意了,便是真的拥有了。
正所谓,心中有佛,处处皆是佛。心中无佛,处处皆闯祸。”不动如来说完,双手一合,恭恭敬敬的等待孟婆点评。
然而此时,坐在一旁的众人早已听的津津有味,张口结舌,只在那不住的点头称赞。
孟婆点点头:“恩,很好。但是众所周知,生病的人想找回健康,失业的人想找回工作,伤心的人想找回快乐,失望的人想找回希望。我们一生几乎都在为找事业、找朋友、找财富、找功名而忙碌,甚至一生一世都在找寻,仍然找不到自己想要的。这又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