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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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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从革,土曰稼稿。润下作咸,炎上作苦,曲直作酸,从革作辛,稼穑作甘。

“盖造化之机,不可无生,亦不可无制。无生则发育无由,无制则亢而为害。生克循环,运行不息,而天地之道,斯无穷已。”

不动如来一边回忆着五行的定义,一边在地上不断的画着,演算着,然而越画心里越是迷茫。

“这几位前辈数十年来的形影不离和心有灵犀,使得五行之数趋于完美,达到了一个天人合一,绝对平衡的程度。凡事无变则无解啊。凭我一个人的绵薄之力,根本就不可能在这充满天地奥妙和万法之根本的阵中掀起什么风浪。”

随后不动如来又开始研究阵眼:“此阵和佛珠空间里那个阵又是不同啊。很明显在这里他们五人都是阵眼。然而这五个阵眼却是有思想的活人,不论哪一个受到攻击,都会引出那无穷无尽的强大攻势,眼位并不是那么容易抢的。若是我幻化五道身影同时攻击,那么我方五个每一次攻击,都会引来另外的五道攻击。如果还击,则不能再继续攻击阵眼。若是不还击,那么自己很快就会被耗尽内力或是被打爆。哎,这两难之地,到底该怎么办呢?”

不动如来索性盘膝而坐,两眼紧闭,如老僧入定,一动不动。看那样子,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诶,我说老爹,婆婆啊,我大哥怎么不发动攻击了反而坐那儿了?”小阎王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这五人长期相处,精诚合作,彼此之间有着绝对的默契。五种能量的质量和浓度几乎完全一致,阵中五行平衡,相生相克,以不变应万变,这似乎是个死循环啊。”孟婆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婆婆和老爹有办法破阵吗?”小阎王一脸好奇。

“老身破不了。”孟婆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阎王又看向阎君。阎君虎着脸,眼睛一瞪:“看啥?你爹更破不了。”

“这阵有那么厉害吗?”曼珠也十分好奇的问了一句。

“简单点说,就像一个人和五个人比武,那五个人身上可能都有微乎其微的破绽。但是如果他们谁也不动,那身上的破绽自然是不会被发现的。即使出手去攻击其中一人,找到了他的破绽,但当你试图攻击那丝破绽时,另外四个人便会出手打乱你的攻势,并帮其掩盖住那处破绽。五个人首尾相顾,环环相扣,互帮互补。不出手的时候无懈可击,一旦运转起来还是无懈可击。因为默契,因为无间,因为平衡,所以无论他们出手与否,都不会产生变化。因此此阵的厉害之处并非那些雷霆万钧、天惊地动的强大爆发力,而更像是一个饿汉好不容易发现了一块食物,却又无从下嘴。”

玲珑听到这些,不由得攥紧了母亲的手:“娘。”俏脸上带着无限牵挂注视着阵中那道身影,心中不禁默默地祈祷,可千万不要让他在这里碰钉子啊。

伴着众人的期望和守候,那道身影就那么一直坐在那里,没有任何举动,没有任何攻击。因为他已经进入了冥想状态,闭上眼睛,摒弃五官,用心去观察和感悟。他知道,看见的未必是真,触摸不到的未必是假,大多数用五官捕捉到的都往往是假相。既然此阵以不变应万变,那自己便试试以无相破万相吧。

在苦坐了三日之后,不动如来才侥幸窥得无相境的门槛。那微乎其微的感应似乎还是起到了些许作用。眼前的阵法已然不见,映入眼帘的只是一方不大不小的能量罩。原本的五道身影也变成了五个不同颜色的能量场,青赤黄白黑,五行之数,万法的根本。五个方位均在源源不断的往能量罩里输送能量。五彩斑斓的各种能量线的连接和走势异常复杂,最粗的一条显然是接连着能量罩,然而这五个能量场彼此之间竟还有着数量惊人的能量线连接。不动如来按照五行相生相克之法,逐一的去感应那些能量线。

“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

就这样不动如来一条一条的感应着,不知不觉又过了三天,脑海中终于有了一抹灵光闪过。不动如来惊奇的发现,在绿色能量场那些数量惊人的能量线中,竟然有一条极其细微、难以发现的绿色能量线连接到了白色能量场中。

“木不生金,反被其克,那这条能量线为什么还要通过去被反克呢?”

想到这里,那苦思了六日的身影终于站起身来。

“老姐,老姐,我大哥站起来了,快看,快看。”小阎王的声音迫不及待的喊了出来。

其实连日来,众人的目光始终都注视着阵中的那道身影,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未落下。

“现在我便来验证一下。”不动如来嘴角扬起一弯弧度。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金光骤现,凌厉的一指点向东斗星君。在引来了南斗星君的攻击后,便收指散劲,改为罗汉金身将那攻势弹开,弹开后马上退回原位。接下来便如法炮制,继续出指点向南斗星君、西斗星君、中斗星君、北斗星君。每次都是出指诱敌,震散攻势,一触即退。

将五斗星君全部试了一遍之后,不动如来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一些:“呵,果然如此。”

“诶诶诶,你们快看看,我大哥到底在干什么呀?怎么总是戳一下就跑,不继续攻击呢?”小阎王晃着大脑袋,一脑子黑线的问。

孟婆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说道:“看起来,像是在试探着什么。”

不动如来踏前一步,气息全开,强大的内力瞬间爆发出来,顿时全身佛光暴现,通体金黄,如烈日般耀眼。伸手聚气,周身五尺之内的各种能量以一种肉眼能见的程度极速压缩,无数的金色气团不断的汇聚到其手臂之中。数个呼吸间,不动如来身形一闪,动如惊雷,瞬间出现在西斗星君的面前,以雷霆万钧之势一掌拍向其头顶。这霎那间,仿佛连空间都不堪重负的裂开了一般,隐约间,有着细微的破裂之声传出。

望着那无比狂暴的掌风,夹杂着石破天惊般的刚猛,西斗星君的脸上悄悄的爬上了一丝惊骇,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威胁。而这种能让位列仙班的天神都感受到的威胁,显然是致命的。

西斗星君那爬满沧桑却风韵犹存的脸上,此时已是涌上了一抹凝重之色。旋即澎湃的白色内力席卷而出,同时也飞快的吸纳着大阵中磅礴的生克之力,以一种极为惊人的速度在其周身凝聚出一座巨大无比的金钟。

“西极金钟。”

巨钟犹如纯金所铸,弥漫着一种无坚不摧之感,威严之间,透出苍劲与坚硬。

不动如来完全不顾北方位凭空而出的凌厉攻击,以罗汉金身将其弹开。那朴实无华的一掌,犹如天神自遥远的虚无落下的怒火一般,以一种惊人的声势,在那所有目光的凝视下,狠狠的拍在金色巨钟上,犹如两枚自不同方向掠来的陨石,在这一霎那相撞。

所有的人,都只能听见那阵中猛然传出的惊天巨响,而后众人便是感觉到耳膜嗡鸣起来,发出阵阵的剧痛。

“咔嚓。”

不过即便是耳膜剧痛,依旧有着很多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疯狂相撞之处。而后,他们便是听到了一丝细微的咔嚓之声传出。

后方的四位星君,微闭的双眼,徒然睁开。他们能够见到,在那金色巨钟上,竟然蔓延出丝丝裂纹。裂纹速度越来越快,电光火石间,便扩散到了最大。接着,那巨大无朋的金钟,便在一道道惊恐的目光中,轰然爆炸而开。巨大的金钟似乎完全无法阻挡不动如来那一掌的霸道。

爆炸虽起,那刚猛的掌风却仅仅只是一丝停滞,继续顺势下落。

就在那狂暴的一掌即将落在西斗星君头上的瞬间,一道绿色的身形极快的闪现出来,挡在西斗星君面前,双臂抬起,浑身绿芒大盛,似乎是要以全身的功力来替西斗星君挡住这夺命一击。

就在这一刹那,不动如来突然撤掌散劲,身形一闪,便落在了那已无人坐镇的东斗之位。就见他身子一震,浑身金芒爆射开来,将全部的内力聚到右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凌空一指重重的点在那东方位上空的能量罩上。

“轰。”

撞击的霎那,仿佛连天地都寂然无声。紧接着,滔天的金光和五彩光华,在那碰撞之处,以一种疯狂的姿态,狠狠的席卷而开,犹如一场华丽的焰火。无数的光束犹如漫天流星,向四面八方暴掠而开,而后在天空之上划出无数的轨迹,落入幽冥地府的各处山脉之中,带起轰隆隆的巨响。

所有人都是一脸骇然的望着那惊人的对碰。那种程度的交手,已是远远的超越了他们所能企及的范围。那种对碰,仅仅只是一丝余波,估计都足以将之前的那紫电星君轰的得连渣渣都不剩。

玲珑众人全都目露眩迷之色的盯着天空上那盛开的焰火,那极美的炫丽之中,却弥漫着无尽的毁灭。

“真是个变态的家伙啊。”此刻连阎君都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之中不无震撼。如此可怕的攻击,他实在有些无法想象,竟是出自于一个普普通通的生魂之手。阎君身旁的众人,也都是尽数点头。在不动如来这一招之下,即便是心高气傲的婆婆,也不得不心服口服。

那股惊天般的巨爆,疯狂的冲击着那五色能量罩。在这种可怕的冲击下,那能量罩也是剧烈的颤抖起来。不知不觉,那原本无懈可击的能量罩上,竟然开始出现了一道道细微的裂纹。就在那裂纹出现的瞬间,不动如来身形一闪,已然飘落在了五斗阵外。

“各位前辈,承让了。”不动如来双手一合,恭恭敬敬的说道。

过了好半天,五斗星君才从那惊骇震撼之中回过神来,纷纷垂头丧气的从地上站起来。东斗星君满脸羞愧的往北斗星君面前一跪:“大哥,都是小弟该死。我,我连累大家一起受辱了。我对不起大家,我马上给大家谢罪。”说完举掌便拍向自己天灵盖。

不动如来和其他四位星君纷纷上步闪身,同时拉住其手臂。

“兄弟。”

“兄长。”

“前辈。”

众人拉起东斗星君之后,不动如来对其深施一礼:“前辈,切不可如此。你们的五斗星阵无懈可击,毫无破绽。小僧破阵心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冒犯之处,还请各位前辈多多见谅。”说完又给西斗星君深施一礼:“西斗婆婆,适才小僧以下犯上,冒犯婆婆,还望婆婆不要见怪。”

“想不到,我们数十年苦心演化出来的阵法,竟然被你如此轻易的破了,哎。”西斗星君看着眼前的不动如来,心里虽不是滋味,却浮出一丝欣慰,连忙拉起不动如来:“孩子,你是如何想到破阵之法的?能不能对老身说说呀?”

“五行之力,相生相克,环环相扣。五位前辈,形影不离,相知相守,阵内的一切都达到了绝对平衡的完美境界,堪称是无懈可击。几位前辈以不变应万变更是让小僧窥不到一丝一毫的破绽。无奈之下,小僧只得摒弃五感,以无相破万相。侥幸窥得东斗前辈与西斗前辈之间的细微关联,便斗胆一试。果不其然,小僧出手攻击诸位前辈时,均引出一道攻击。而唯独攻击西斗婆婆的时候,却有两道攻击袭来。故此小僧大胆猜想,这东斗前辈应该是钟情于西斗婆婆,怕您内力不济,故以一道细微难察的能量线与您相连。小僧猜想,那能量线里灌输的并非生克之力,而是东斗前辈自身的内力吧。综合上面的各种表现,小僧不得已出此下策,假意欲置婆婆于死地,引那东斗前辈出手。果不其然,情急之下的东斗前辈失了方寸,擅离本位,导致失去木之力的大阵平衡尽失。虽然几位前辈有相生木之力之能,可失去了本尊,几位前辈又能生的了多少呢?故此小僧趁机占了东斗前辈的眼位,以重手强攻能量罩上最为薄弱的东方位一点。只要有一丝裂纹出现,小僧便能出去。一旦出去,那此阵便算是破了。”

北斗星君仔细的听着,频频点头,最后更是开怀的哈哈大笑:“哈哈,好,好啊。头脑睿智,心思缜密,逻辑严谨,条理清晰。置身绝地之中还能如此沉稳,临危不乱。好啊,老朽几人输的甘心,败的服气。”

“前辈言重了,五行虽强,人却有情。若不是几位前辈慈悲,未启动攻击阵法,小僧又怎有功夫去思量对策呢,恐怕早就累死在阵中了。小僧实属无奈,才出此下策。几位前辈一言九鼎,宅心仁厚,又哪里算得上是输呢?”不动如来对这几位老者十分钦佩,不由得又是深深一礼。

北斗星君一阵赞叹:“好一句五行虽强,人却有情。说得好,说的好啊。小友啊,老朽几人有幸和你交手,实在是高兴的很啊,虽败犹荣。我们几个闲云野鹤,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献个丑,送你份见面礼吧。”

还未等不动如来作答,五人纷纷在手中一聚,五颗能量光球便浮现在他们手上。遂即又纷纷汇聚到北斗星君手中,五颗能量光球逐渐融合到一起,凝聚出一团五彩斑斓的耀眼光华。北斗星君将手一甩,那能量光华便以极快的速度射向不动如来,融入其体内。

不动如来顿时感觉到,一股玄妙无比的能量在体内衍生。

“这是五行之力?”

正兀自纳闷的时候,北斗星君五人已然不见,只留下一句:“从此之后,黄道十二星与你们的恩怨,我等再不插手。后会有期了小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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