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航确认了好几遍。

是夫人。

顾南川正在和苏家的人谈事情。

好像关乎到接下来的合作，事情比较重大，双方都在谈条件。

李航这个时候贸然进去，不合时宜。

他在外面守着，查了宋漓的包间房号，又时刻盯着那边情况。

直到——

他看见宋漓身边的同事，应该是喝了不少，不省人事，被两个人给搀了出来。

李航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去通知顾南川。

包间里的气氛不是很好。

苏明旭脸色阴沉，顾南川则面若平常，可眸底溢出的冷气，颇有震慑力。

“如果按照顾家这个合约的话，苏家那些人只能去喝西北风，南川，你看能不能再割让一些利益出来。”

“伯父如果不同意，那咱们可以不续约。”

宋明旭被噎的说不出来话，就开始打感情牌，“现如今的世道，谁家都不好过。”

说到这里，他说的十分动情，但是却也是真实情况，“要么就是降薪，要么就是裁员，缩减公司的开支，可我敢说咱们宋家，风风雨雨经历这么多，对于员工，可是没有半点亏待的，我就是觉得现在公司好不容易有个盼头，不争取点利益，对不住跟着我的那些兄弟。”

这一席话，虽然有夸大的成分，不过宋明旭对待手下员工，是出了名的待遇好。

他人在某方面缺乏道德，好高骛远，不肯安分守己做事。可对待员工事情，绝不含糊。要不然的话，宋氏绝对不会像今日这般。

这也是顾南川能够和他一直合作下去的原因。

“南川，合同的事情，当真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这是公司董事会决定的结果。”

顾南川一副商人做派，坐在椅子上，稳如泰山。

这个苏明旭可不是表面这么简单，之前在顾家没有崛起时，暗中给顾家使了不少绊子。

他也不是什么良善的人，拿着公司做公益。

有些钱，必须要挣。

有些亏，也必须要讨回来。

现在苏家就是个烫手的芋头，谁都不敢碰。

苏明旭也没有别的办法，在吃饭中途的时候，就打电话让苏楚楚过来。

“不是让你在医院好好休息的吗？”

苏楚楚脱下外套，交给服务员。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坐在顾南川身边，“还说呢，你们背着我来这里，明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这里的糖醋鱼。哪里还坐得住，就索性打了个车过来了。”

“身体怎么样？”

“没大事，只是间接性发作，照着医生给的药吃了，就稳定了。医生还说让我不要在病房闷着，多出来走动。”

苏楚楚的病情是神经向的。

所以没办法根治，只能用药和住院观察。

平常没事，但是只要发作起来，整个人情绪方面都会有波动，严重了，就会控住不住自己行为。

“你看，南川比我都要关心你，你这孩子也不知道什么福气。”

苏楚楚撒娇：“那是，现在我的医生有什么事情首先会给南川打电话。他看我看的严，像个老人家。”

“你要是这么说，爸可就真放心了，找到真心对你的人不容易，你可得珍惜。”

苏明旭这句话，一语双关。

故意挑明顾南川和苏楚楚的关系。

他们的事情现如今放在明面上来说，对苏楚楚的处境来说很不利。

于是她当场反驳，“爸，你说什么呢，我怎么都听不明白，我与南川小的时候就认识，他关心我一下，难道还不成啦。”

苏明旭本想要戳破关系好进行接下来的合作，可经过苏楚楚这句话，他猛然惊醒。

等反应过来时，脊背已经出汗。

顾家现在的地位，如果这个时间被曝光一些上不了明面的事情，名声受损，连带着企业都会抹上玷污。

苏家现在背靠顾家，同样牵一发而动全身。

于是苏明旭改变了口风，“我也是这个意思呢。”

听着他们说话的语气都不是很好，苏楚楚安慰哪一方都不是。

期间，苏明旭还一个劲给她使眼色。

到这如今这一步，她不得不采取行动。

她给顾南川续上茶水，又给苏明旭续上。

“南川，来喝茶。”

苏楚楚倒完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她不需要说一些场面上的话。

过来，顾南川就会明白。

而就在这个时候，李航推门而入。

直径走到顾南川身后。

“什么事？”

李航凑到他的耳边，将自己刚才看到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并且把沈家的人也全部说了。

顾南川抬头，“投资的事情没有弄好吗？”

李航感觉有两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敢抬头，“还……还没。”

事情很紧迫，现在所有的手续刚刚走完。

最快最快，也要后天才能参与投资。

“是在说宋小姐的事情吗？”

苏楚楚停下夹菜的动作，说道：“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好像看见是她，但是我就见过一次面，不敢认，现在听见李航说起，想来就是宋小姐了。”

“她今天穿了件黑色带蕾丝边改良版的旗袍。哦，对了，她当时应该刚从洗手间出来，没有回包房，去了露天阳台，当时不止是她一个人，还有个男人。”

苏楚楚看着顾南川的脸色，继续往下说，“那男人还说，宋小姐穿旗袍很有韵味。”

顾南川的脸色谈不上好看。

苏楚楚也是运气好，刚进来的时候，刚好让她碰见了。

还正好看到了一些东西。

不过没有看清楚男人的脸，但是单听二人的讲话，就有些不清不楚。

如果实在找不到离婚的由头，那身为顾太太的宋漓与别的男人不清不楚。

这个理由，够不够啊。

她就不相信，顾南川能够忍下去。

此时的苏楚楚略有些得意，早上在宋漓那里受的气，也顿时化作了乌有。

见顾南川还不行动，她特意催促，“南川，你要不要去看看？”

她说完这句话，抬眼去看顾南川，结果视线里撞上一双冰冷如刀的双眸，对方带着审视，似乎她刚才想的那些事情，他一并得知。

顾南川未曾说一个字，起身出去。

李航忙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