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漓的嘴巴，像是含着刀片。
说出来的话，刺耳又难听。
顾南川不解，明明昨晚走之前还好好地，为什么今天这么重的火药味。
原来是误以为昨晚是去了苏楚楚那里。
“你在吃醋？”
“不，我是在生气。”宋漓说的十分直白，“不过这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从古至今呢，都是只许州官点灯，不许百姓放火。”
“那从现在、此刻起，晚上我按时回家。”顾南川停顿了下，接着说：“就像是之前那般，如何？”
之前？
在苏楚楚之前吗？
她没有回来，顾南川按时回家，偶尔也会在公司加班。
即便是多晚，都会回家。
虽然两人谈不上多相爱，但是也度过相对安稳且宁静的日子。
等等……
宋漓刚才没有反应过来。
现在才惊觉顾南川的语气有些过分的温柔。
他在哄她？
宋漓火气降下去不少，对，她知道自己很没用。
谁让她吃软不吃硬。
放在之前，顾南川这么哄她，她会非常开心。
此刻，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不用。”她拒绝，反正也快离婚了，做个样子又给谁看呢？
“奶奶看到咱们这样，会很欣慰。”
宋漓不说话了。
她没有想好怎么回答。
“那就按我说的办，在离婚之前一切照旧。除非你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刚刚雀跃的心，立刻又恢复了平静。
宋漓，你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他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奶奶。
她想不出别的好办法。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顾南川双手抄兜走在前面，故意放慢了脚步，等她。
大概是离着上个话题隔了几十秒，身后传来这么一句话，让他原本被压下去的烦躁感，又一下子被掀起。
“如果咱们先领了离婚证，把消息对奶奶隐瞒呢。”
顾南川停下脚步，皮笑肉不笑的回头看她，“怎么，才刚见了人家一面，这就开始想着离婚攀上大腿了？”
“离婚，这不是你和苏楚楚想要的吗？”
他只觉得烦闷，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从接管顾家以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很少有情绪上的波动，可今天，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顾南川继续往前走，声音听不出情绪，“我和楚楚之间的事，还用不着你在这里来操心。管好你自己再说吧。”
宋漓回复，“好，等你心上人再来找我时，我就说是你不想离婚，这个锅谁爱背谁背，和我没关系。”
“你非要这么和我说话吗？”
“顾少不好好说话，还怪被人给你脸色瞧？”
两人一前一后，不知道今天是什么破日子，只要张口，必得吵两句。
顾南川只觉得宋漓平常时候很乖，最近是愈发的胆大。
知道楚楚的事情给她心里添加不痛快，他也犯不着和一个吃醋的小女孩见识。
稳定下情绪后，顾南川又叮嘱了两句，“沈家的人，今天怎么来了？”
宋漓不想让他知道剧院的事情，于是扯了个谎，“谢叔突然带过去的，我也不知道他会来。”
“以后尽量不要和沈家的人打交道。”
“嗯，知道。”
沈家的地位可不低，也是四大家族家族历史最长的，这么深厚的底蕴，让所有的沈家人几乎都养成了深沉的性格。
在这个圈子都流行这么一句话。
沈三爷一笑，要么倾家荡产，要么家破人亡！
所以顾南川说的那些话，是真心实意。
只不过这一点真心，也不过是离婚前的施舍。
她懂。
刚出了门口，对面苏楚楚和苏明旭的身影顿时吸引了宋漓的吸引力。
她停下脚步，不打算继续走。
“你是在和宋家人一起吃饭。”
顾南川应了一声。
原来是一家子聚餐。
那宋漓在这是挺碍眼。
“刚才余笙给我发短信了，让我有空过去她那一趟，可能有些事情，你们接着吃，我就不打扰了。”
“我让李航送你。”
他甚至都没有挽留，也没有解释为什么会吃饭。八壹中文網
“不用，我打车过去也一样。”
她伸手拦了量出租车。
在她打开车门时，顾南川比她快一步，按着车门，用一种很软哄着她的语气，“听话。”
车就停在对面饭店的车库，李航开过来，根本花费不了多少功夫。
宋漓坐在里面，从后视镜依稀看到顾南川的身影。
他依旧站在原地。
很快他路过马路，来到苏楚楚旁边。
宋漓觉得，她就像是顾南川和苏楚楚之间的那条红色斑马线。
“宋小姐没事吧。”苏楚楚询问。
顾南川不知道没有听见，还是故意不回答。
他站在马路边上，从兜里拿出烟盒，手指在烟盒敲了两下，弹出一根烟。
“啪”的一声。
打火机的转轴响了。
苏楚楚和苏明旭对视了一眼，浑然不知道什么情况。
她大胆的上前一步，试探的问道：“南川，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顾南川回头凝视着她，这让苏楚楚更加心慌，忍不住上前扯住他的衣袖，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今天早上的时候，你就不在医院了，当时的你，在哪？”
苏楚楚有一种被看穿后的表情，她嗫嚅了下嘴角，才说道：“去找宋小姐了。”
“找她做什么？”
“想和她谈一谈。”
“话说清楚，谈什么。”
苏楚楚突然有一种不认识过顾南川的感觉。
对他的印象还是在三年前他们在一起时的场景，那个时候，他对自己没有像现在这样。
三年时间，苏楚楚以为还能回到以前。
她错了。
在此刻的时候，她明白，顾南川已经不是当时那个毛头小子。
现在的顾南川是顾氏集团的掌门人，是人人都惧怕的顾少。
她咬紧了下唇，实话实说，“就是想要和宋小姐说清楚，离婚的事情我可以等，但是务必先不要让奶奶知道，她老人家马上就要做手术了，我担心她的身体。”
苏楚楚抬起头，泪水已经滚下来，“真的，南川，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
说完这些顾南川的脸色才好看一些。
“她怎么说？”顾南川突然很想知道那个女人最真实的一面。
“宋小姐的意思，是希望你们能够早点领离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