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漓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宋母不管不顾张口道：“怎么，现在才知道怕了？怕顾家不要你？”
老太太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拐杖似乎都要敲碎。
“你住口！！！”
宋母索性破罐子破摔，“老太太，我和您说过了，这个宋漓最擅长的就是伪装，她表面看上去，人畜无害，实际上心可大了，人家可会吃着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了。”
老太太被气得不行，呼吸都开始不顺畅。
宋漓忙把她扶着坐下来，扭头对着宋母吼道：“住口！”
“我为什么要住口，既然你们逼到我这个份上，那咱们也把话说开着，省着就我一个人吃亏。”
她直接坐在凳子上，拿出手机，开始翻相册。
“老太太，您德高望重，知道的也多，沈家是听说的哈。”
宋漓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和沈家有关系，可直觉告诉她，宋母不怀好意。
“你们顾家生意是做的没错，可比不上沈家，我觉得如果我是宋漓的话，有机会能够攀上更高的门楣，我也肯定给顾家戴绿帽子了。”宋母越说越不着调。“你想啊，拿着顾家的钱，又拿着沈家的钱，这得是多少钱！！！”
老太太伸出手，整个人剧烈颤抖着，“阿漓，你……你让保安把她拖出去，顺便堵上她的嘴，不要让她乱说话，泼你一身脏水。”
“怎么算是泼脏水呢，老太太，我可是有证据的。”
宋母已经翻到了相册，找到了照片。
她把手机里的相册精准的放大到满意的角度，直接扔到了桌子上。
那张照片，就被老太太和宋漓尽收眼底。
照片是偷拍的。
拍的人，正是宋漓和沈书航。
这个角度……
看起来，就好像是沈书航和宋漓拥抱的画面。
可那晚上，沈书航不过是扶了自己一把，两个人中间也有很大的距离。
角度很刁钻，由此可见，这个人的心，坏到什么程度。
“这是谁给你的照片？”
宋母平常花钱都是抠抠搜搜，怎么会去梨香园这么贵的地方吃饭。
而且，宋母的家距离梨香园有很长的路，更不可能路过。
除非有人故意安排的。
宋母看到宋漓就和老太太的表情，满意的收回手机，“我不告诉你。现在整个顾家都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你平常说我说的那么难听，自己也不过是只破鞋！”
“滚出去——”
老太太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直接朝她扔过去。
宋母轻松躲过去，杯子摔在地上，顿时四崩五裂！
她脸上依旧是没有丝毫惧意，面对老太太，笑的十分得意，“您现在知道身边疼的是人是鬼了吧。如果我是您的话，就让南川和她离婚，省着传出去大家都看顾家的笑话。”
“滚！！！”
老太太手拍着桌子。
已经喘不过气。
她说起话来都费劲。
忽然，她的身子往后倒在了沙发上，起初胸口还在起伏，到了后面一动不动。
“奶奶——”
宋漓大脑一片空白，本能的大声喊出来，眼眶里立刻续满了泪水。八壹中文網
但是理智尚在。
她忙按下屋内的铃声。还是按着记忆里学过的，开始给老人家做心脏复苏。
不一会，屋门被打开，从外面涌进来很多医生和护士。
宋母吓傻了，但是也知道保命。
她不敢继续待下去，从缝隙中挤出去，吓跑了。
到了最后，宋漓也被赶出了病房。
她就站在门口的位置，等待着里面的消息。
冷意从脚底心往上涌，她头皮发麻，人也跟着颤抖起来。
她能清晰的感受浑身的血液开始僵硬，绝大的酸楚和绝望如同厚的雾霾包裹着她。
就如今到了这一步。
她都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会得到现在的结果，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指着鼻子骂破鞋。
痛。
真的好痛。
呼吸都是痛的。
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抛弃她！
整整八年全心全爱着的男人，好不容易等到两人感情稳定，他不要自己了。
养育自己的母亲，把爸爸的死归于她的身上，恶语相向。
唯一对自己好的奶奶，还因为自己的事情，旧病复发。
也许她活着，对每个人来说都是痛苦。
她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这个念头。
如果没有她，顾南川和苏楚楚会结婚。
如果没有她，也许爸爸就不会去世的这么早。
如果没有她，奶奶就不会发病，健康的坐在沙发上，和一群老太太说笑。
是她。
一切都是她的问题。
很快，病房的门打开，宋漓几乎下意识上前，“医生……”
“让一让——”
护士无情的把她推开。
一群人推着，直奔手术室。
宋漓想要抬腿追上去，却发现自己走路都不太会了。
*
顾南川正在开会。
不知道说到了什么地方，他的胸口疼了一下。
没忍住，直接弯腰缓了半天才过来。
紧接着，李航闯入会议室。
众人不解的看过去。
李航抿住唇瓣，眼眶发红，“顾少，老夫人她……”
顾南川手中的笔掉在了地上。
会议中途停止。
李航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并且把老夫人晕倒之前的过程，全部述说一遍。
他不用看后视镜，就能感受到顾南川身上的冷意。
接下来的事情，李航不敢想。
到了医院。
顾南川再次来到这个做手术的地方。
长长的走廊，周围一片雪白色，虽然开着空调，可还是冷的像冰窖。
爷爷去世的时候，他就是在这个地方等他出来。
如今，奶奶也被送到了里面。
走廊的尽头，是两排蓝色的座椅，此时其他的顾家人还在赶来医院的路上，他是第一个到的。
椅子上坐着一抹瘦弱的人影，垂头，双手抱头，似乎很痛苦。
他朝着那抹人影走去。
李航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不敢靠上前。
此时的宋漓已经快要接近崩溃的边缘，她等了好长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可奶奶还是没有出来。
恐惧席卷全身。
忽然，面前落下一片阴影，正好落在她的脚上。
她有感觉，似乎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