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关上。
世界重新恢复安静。
整个房间，只剩下宋漓的嘶吼声。
她眼睁睁看着世上唯一的亲人，再次消失在自己面前。
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宋漓已经站不住，要不是顾南川提着她的手臂，怕是此时此刻已经瘫在了地上。
男人一直把她拖在了沙发上。
宋漓就像是个破碎的娃娃，满脸泪痕的破碎感刺红了男人的双眼，即便是恨她昨晚没有及时赶到，可此时在顾南川的心里，竟然有了几丝心疼。
他承认刚刚自己确实太过分。
可看到她的眼泪那瞬间，对她的埋怨和恨意，逐渐散去。
顾南川伸出手，想要给宋漓蹭去眼泪，可后者躲了过去。
他并没有收回手，反而继续朝着她靠近，用手背给她拭去脸上的泪痕。
“别动！”
宋漓这次没有动，反倒是抬起了头，乖巧的的看着他。
顾南川擦的很仔细，很细心，可擦过以后，脸上又是泪痕。
宋漓只觉得眼前一暗，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觉得唇瓣上一凉。
熟悉的人熟悉的感觉。
等顾南川错开身子时，宋漓依旧是刚才那般看着他。
“南川。”她喃喃的张口，在他的注视下，继续道：“我们分开吧。”
男人定定的看了她半晌后，看到她眸底的平淡，这一次，确认她没有再开玩笑。
顾南川转过身。
“等会我让李航带着离婚协议书过来。”
说完后，直接摔门而去。
他推开楼道的门，打开窗户，从口袋里拿出烟盒，伸手弹了一根烟出来。
在稀薄的月光下，把他隐忍又颤抖的指尖暴露无遗。
“啪”的一声响。
打火机照亮了短暂的空间，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眉宇间的疲惫显露出来。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卸下装备。
可自从奶奶去了后，他没有流过一颗眼泪。
和上次奶奶进手术室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他说不上来，似乎奶奶从未消失在自己身边。
烟头快要燃尽，他本能的扔在地上，双手撑在窗户边上，外面的丝丝暖风吹了进来。
今晚的月亮很亮。
像极了小时候那次，爷爷奶奶抱着自己，在别墅的院子里赏月的那天。
即使想到这些，他依旧是没有感觉。
似乎外面的一切，都和他没有了关系。
“顾少！”
李航知道他在里面，并没有来得及进来，反倒是先敲门。
但没有等到顾南川的回应。
他刚刚触碰到门把手时，听见了从里面开门的动静，随后们开了，露出来顾南川那张冰冷依旧的脸。
李航还担心他在里面有事，可他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今天顾少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什么事？”
语气冰冷如初。
李航不敢墨迹，把手中的文档递过去。
“她签了？”
李航本想着劝少夫人考虑几天，其实他知道他们正在闹离婚，可拖了这么长时间，他们还是没有推进这个事情。
实际上夫妻之间，有点矛盾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包括李航看着顾少对待苏小姐的态度就能够看出来，他心里还是有少夫人的，只不过两人隔着一层误会，看不清楚。
什么时候他们戳破了，也就明白了。
李航没想到老夫人去的这么突然。
这也加剧了离婚的速度。
“顾少，其实少夫人心里还是有您的。”
“我知道。”
顾南川一直都知道。
“那为什么？”李航想不明白，“是还在责怪少夫人昨晚的事情吗？其实……”
“我知道，你不用多说。”
顾南川没有继续说下去，拿上文档往前走。
“顾少，您要去哪？”
“公司。”
李航惊讶道：“老夫人的骨灰……”后面两个字，他声音弱了下去。
“有大哥。”
他说完后，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到了公司后，顾南川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不停的处理工作。
李航担心他这个状态，但是又不敢给宋漓打电话。
直到——
苏楚楚和苏芊芊姐妹出现在总裁门口。
李航眯着眼睛，看到她们身后的前台，呵斥道：“什么时候，顾氏的总裁办公室这么容易就能进来了？”
前台被一顿呵斥后，整个人身子往后一缩，小心翼翼看了眼苏楚楚，才说道：“是总裁夫人……说……”
“我怎么不知道有个总裁夫人？”
苏芊芊见李航的态度不好，呵斥道：“你这条狗，会不会说话，小心我让我姐夫辞了你。”
李航冷哼一声，“果然你比我更了解狗怎么说话的。”
苏芊芊仔细一想这个话，整个人急跳脚。
“你还敢骂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宋漓那个贱人已经签字，她姐姐马上就会成为顾氏的总裁夫人，这小子到现在还在这么嚣张，不好好教训一下，怕是以后只会更加猖狂。
“芊芊！”
苏芊芊刚要挽着衣袖上前，就被苏楚楚叫住了。
“姐！！”她回头不甘心的喊了一句。
在看见苏楚楚警惕的眼神时，她只好收回手，站在她的身后。
苏楚楚脸上依旧是带着笑容，语气中也带着几分歉意，“我妹妹被我宠坏了，你不要介意。”
“不敢。”
“还得劳烦你进去通报一声。”
李航直接拒绝：“现在顾少不想见任何人。”
“我也不行吗？”
“苏小姐是听不清任何这两个字吗？”
苏楚楚再也笑不出来，唇角的弧度僵硬在脸上。
她干笑了两声后，这才把手中的东西递到李航面前，“这是我亲自给顾少做的东西，他胃不好，吃外面的东西，我不放心。”
见李航接过去，苏楚楚出声，“那我就不打扰了。”
苏芊芊皱眉，“姐，就这样走了吗？”
她不知道未来的顾夫人怎么会怕一条狗。
苏楚楚回复着：“东西送到了，不走留在这里做什么？”
她转身离开。
苏芊芊狠狠瞪了李航一眼后，跟上苏楚楚的脚步。
随后李航面对惊慌失措的前台，把手中东西递过去，“下不为例。”
前台也被吓坏了，忙接过东西来，不明白什么意思。
“给其他同时分了吧，就当加班的的夜宵。”
“可……刚刚的那位，是咱们以后未来的顾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