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阴影，几乎挡住了所有的光线。
她下意识仰头去看，结果迎上了一双寒冷的眸子。
真的好冷啊，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双眼睛好熟悉，他五官也很熟悉。
于是对着余笙笑了笑，“笙笙，真的好像是那个渣男哦。”
渣男？
顾南川目光沉下去，室内的温度又降了好几度。
余笙彻底醒了，拍了拍宋漓的手，压低了声音道：“什么好像，这就是你的老公！！！”
宋漓无语道，“怎么会，你别骗我，说，是不是你偷偷给我叫的小哥哥。”
“我……”余笙看了看醉酒的宋漓，又抬头看了眼浑身带着寒意的男人，咬着牙解释着，“我看你真是喝多了。”
然而宋漓一把推开碍事的余笙，扶着桌子颤巍巍地站起身子。
她连带着笑颜，走到男人面前，“小哥哥，你会唱歌吗？可以请你给我唱首歌吗？”
余笙已经捂住眼睛不想看了。
怎么宋漓喝多了就像是换了个人，居然开始当着他们的面调戏顾南川。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
宋漓突然拿出手机，在看到顾南川的未接来电时，她愣了下，然后当作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的样子，划了过去。
这一幕，被顾南川尽收眼底。
忽然，女人把手机伸到他面前。
“收款码给我。”
顾南川没有听清，问道：“什么？”
“哎呀，手机。”
宋漓江手，去翻男人的裤兜，却被男人一把按住了手。
她毫不犹豫地把犹豫地把那只碍事的手拿开，拿出男人的手机。
但是有开机密码。
她睁着一双迷离的双眼，问道：“密码是多少？”
“你生日。”
“好～”
宋漓很乖地回了一声，输入自己生日后，手机果然打开了。
她迅速找到了微信，点开了收款码，宋漓拿出自己的手机扫了一下，直接转过去三万块钱。
随后对着男人扬了扬手机，“够不够？”
闹了半天，原来是要给他打钱。
这是想要……
“这点钱，还想要收买我？”
“嫌少？”宋漓挠了下头，但是她的钱不是很多，这些已经是极限。
想了半天后，她忽然一把抱住了面前的男人，突然撒娇，“那你就破例给我打个折呗，我没钱了。”
“真没钱了？”
宋漓可怜巴巴地应了一声，“我的钱不在我身上。”
“你不是有个老公，没钱怎么不去找他？”
她哼了一声，有些凶巴巴又有些委屈，“我老公的钱不给我花。”
“那他给谁花？”
宋漓直起身来，对着他招手，男人不为所动，宋漓只好拽住男人的衣领，逼迫他低头，这才凑到他的耳边说道：“我偷偷告诉你哦，我老公的钱……给别的女人啦。”
顾南川直起腰身，眯着眼睛看她，带着审视的意味，“哦，是这样的吗？”
“嗯嗯嗯，他喜欢的人生病了，需要好多好多的钱，然后他把好多好多的钱都给他心上人啦。”
“他没有给你吗？”
宋漓摇头。
不是他没有给，是她不敢要。
后面迟早会分开，钱的话，更是算不清。
她不喜欢这样，搞得自己似乎欠他似的。
女人的脸上多了一丝落寞，看得顾南川心里痒痒的，有些心疼。
他把宋漓的身子搂在怀里，哄小孩般地哄着她，“以后我的钱都给你花，好不好？”
宋漓没有出声。
“他以前就是个混账，现在已经知道错了，而且还知道自己犯了很大的错，他做得不对，让我们阿漓受委屈了。”
是真的委屈啊。
宋漓现在听不得这两个字。
她好歹陪在他身边这么些年，顾南川说他的心是凉了，她听了后就想给他捂热，他说他没有感情不懂爱人。她索性也表现出来洒脱的样子，实际上每次顾南川对她说那样的话，宋漓真的可伤心了。
臭男人，他没有心，就无所顾忌伤害别人。
宋漓几乎把心剖出来给他看了，他直接扔在地上，甚至还践踏了一脚。
她好伤心。
这些年，她到底算什么？
向着向着，宋漓双手揪住男人的衣服，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一遍一遍地质问，“顾南川，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这话没来由，听得让人心里一紧。
男人伸手，轻轻拍打着女人的后背，语气都是温柔的，“他有心。”
可后面，始终没有等来宋漓的回应。
顾南川低头看到，宋漓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此时在旁边恨不得闭上眼睛闭上耳朵的余笙来了一句，“顾少……阿漓好像是睡着了……”
“那我带她回家，你……”
“顾少不用担心我，我已经叫人来接我。”见顾南川的视线盯在那两个昏睡的男人身上，余笙忙又回复，“他们也不用担心，我会挨个送回家。”
顾南川点头，弯腰抱起宋漓的身子，大步离开了包房。
等他离开后，余笙立刻松了口气。
又忙着打电话，叫朋友来接自己。
丝毫没有注意到，早就睁开眼的张哲远。
余笙回头便看到了这一幕，吓得捂了下胸口的位置，缓了半天，“张哲远你一句话不说，这样睁眼很吓人的好不。”
说完后，又一脚踢在周欤的腿上，对方还没醒，她恨恨道：“酒量不好，还一个劲和阿漓喝酒，蠢货。”
骂归骂，但是余笙不会不管他。
她在扶着一摊烂泥的周欤时，张哲远颤巍巍地站起身子，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朝着门口走。
余笙喊了半天，“我送你回去。”
张哲远淡淡道，被酒水浸透的嗓音带着说不上来的低沉，“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余笙只好拖着周欤的身体往外走。
……
顾南川已经来到了北苑。
他把已经熟睡的宋漓小心翼翼放在床上，用手拨开挡在脸上的碎发，露出来女人原本姣好的五官。
到现在，她的双眼还是肿胀的，晚上肯定不止哭过一回。
没忍住，低头轻轻亲在她的眼睛上。
似乎还不够，他把自己的额头贴在宋漓的额头上，心疼地抱住她的身子，过了好半天说了一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