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漓和张哲远同时朝着声源处去看。
只见顾南川手提着厨房垃圾袋立在他们不远处,看这个架势,显然是刚从楼上下来。
他穿着灰色的长袖家居服,虽然褪去了西装革领,但也依旧是散发出来强大的气场。
见他们抬头望过来,顾南川略过张哲远,走向了宋漓,目光沉沉,“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
“车子拿去保养了。”
“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我开车送阿漓回来,很方便。”
旁边的男人张口,顾南川虽未有抬头,但是脸上显然也带着些许不满。
张哲远没有像前几次见面时那么畏惧顾南川,反倒是大大方方伸手,“顾先生,又见面了。”
顾南川虽不想抬手,但是碍于宋漓在这,轻轻一握便松开了。
即便是不想要让宋漓上去,但是到了现在这一步,张哲远也只好做出让步,“阿漓,那我就先回去了。”
“路上小心。”
张哲远对着宋漓点了下头后,重新走到车内,调动方向盘。
车子发动,透过后视镜,依旧能够看到宋漓和顾南川立在原地的身影。
直到车子拐了个弯,他才收回神绪。
顾南川的脸色也不能说不好看,但是总归两个字,不爽。
自己的老婆被别的男人送回家,他总觉得要被抢走似的。
宋漓在前面走,他跟在旁边,目光柔了下来,语气也难得地难得地讨好她,“下次,我去接你。”
“不必了我自己开车的话,会很方便。”
“公司的项目已经筹备得差不多,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会空闲下来,我会在你剧院附近的咖啡厅处等着你。”
男人的语气很决然,并不是在和宋漓商量,而是像极了下通知。
这一点,让宋漓不是很舒服。
她停下脚步,目光坚定,语气决然,“顾少做老板时间久了,真的很喜欢给人下达命令。”
宋漓转身朝着电梯处走去,手臂却被一股大力抓住,顾南川垂眸看她,“是不是我之前说错话了?”
那天晚上,他本着去道歉的态度,但是没想到最后没有谈拢,反倒是让宋漓不开心。
他想了很多,实在是想不通。
“或者,你能告诉我,我哪里说错了吗?”
一个高高在上的总裁,从来都是给人下达命令。
唯有在面对宋漓时,才会有些无助。
不对,以前的宋漓很乖,很听话。
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宋漓轻轻推开他的手臂,保持着两人的距离,“你想不明白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两个人在感情中,都是需要一种默契,或者是在平等的位置上,但是在顾南川那里,他每次都比宋漓要高一处。
这是他长年以来养成的性格和习惯。
但是这与宋漓要的,并不相同。
宋漓上去后,直接把自己关在了主卧里。
顾南川已经做好了饭菜,他走到卧室面前,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
他实在是没有法子,索性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等宋漓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入眼就是餐桌上的饭菜,似乎没有被动过。
又看了沙发,顾南川依旧在那。
她微微皱了下眉,问道:“怎么不吃饭?”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一日不吃饭的话,就容易犯胃病的吗?
上次的胃病好不容易才好起来,不按时吃饭,又该犯了。
顾南川朝着她看过去,宋漓又冷着脸说了句,“快去吃饭。”
语气不容忍拒绝,充满着命令。
这时,男人竟然笑出了声。
宋漓更加不解。
“你说我做老板久了,很喜欢给人下达命令,那么阿漓你呢,你刚才是什么语气的。”
“我那是……”
“在关心我。”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顾南川能够确确实实地感受到那股爱意。
宋漓自知无话可说,也没有办法去解释,他拿着自己说的话,来堵住她的嘴,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见她又要回卧室,顾南川大步上前,从身后紧紧抱住了她。
“别动。”
男人在她耳边说道,抬眸见她微颤的睫毛,就知道她的内心肯定不是像表面这般淡定。
于是又收紧了手。
“我知道你在关心我,那你晚上的时候,怎么能误会我关心你的心情。”
男人的语气不似之前冰冷,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宋漓觉得有些痒。
“顾少……”
“叫我名字。”
宋漓也没有叫出口,只觉得腰间上的力道不断地收紧,似乎快要被他揉进骨子里,她余哦谢喘不过气。
她回头看他,顾南川微微倾身,低头看着她。
“我有点饿了。”
再说下去的话,她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心软被他说服,但是她最终的目的是没有改变。
还是要离婚。
倘若有缘分……自然不会分开,没有缘分的话,一切看命运的安排。
倏地,顾南川勾唇笑了。
他并未松开手,反倒是顺着宋漓的腰间,缓缓往上,他没有触碰到她的身体,但是似乎他手上的温度隔着空气,都在烫着她的皮肤。
最终,男人的手顺着宋漓纤细的手臂,紧紧握住她的手,朝着门口走去,“走,我带你出去吃。”
“这么晚了?”
“你不是最喜欢那家的肠粉,我现在带你过去。”
宋漓皱眉道,“人家早就关门了吧。”
“人家比咱们勤奋,老爷子带着儿子,一大家子二十四小时开着店,只不过早上不卖包子。”
宋漓都不知道这事。
迷迷糊糊被顾南川给拽到了玄关处,还没来得及换鞋,直接被拖着出了门。
夜晚的风是比白日里要冷了一些,似乎知道有人外面,即便是凉,也并没有凉的过分。
穿着风衣正好。
“以往都是我开车,我从来没有坐过你的车,今晚换你来开。”
宋漓伸手接过顾南川扔过来的车钥匙,眉目间溢出一抹笑意,“那你还真是大胆。”
“这有什么,人家难得须尽欢,如果真的有事,咱们一家人既然在一起,那便没有可畏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