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后看向台下,死死盯着正在逗弄女人的崔逊。 “薛小姐认识崔逊?”
程汾的声音宛如一盆冷水直接灌顶,我立刻收起小心思。 “看过他的报道。”
紧接着,我又补充一句,“他想做什么?”
程汾只是笑笑不说话。 好在台上的小姑娘抢过话筒后直接大声说道:“只要我做了,你们就会救我妈妈?”
台下,很多富豪被质问后心情不爽,这种事都是提前说好,突然钻出一个愣头青很扫兴。 最慌的是崔逊,人是他找来的,若是惹得包厢里那些大佬不高兴,他必然要遭重。 于是,他想都没想,直接呵斥出声。 包厢内,程汾和奎总解释过情况之后,奎总才瞟了那小姑娘一眼。 “薛小姐觉得如何?”
我看向奎总,他并未看我,似乎刚刚那句话不是他说的。 此刻我很纠结,我不明白奎总到底要干什么,难道是试探我? 但看奎总的态度,他貌似只是心血来潮问问我,不然太刻意了。 我纠结于奎总到底想听到什么,是冷血的发言,还是保有人性的回答,因为这两种方式都有卖点。 “她……很可怜……” 我的心还是乱了,人生在世,总有身不由己,就拿刚刚的男人来说,为了自己活命可以杀死生母,他可怜么? 当然是可怜的,但他为什么会背负上千万的欠款?是需要资金?还是好赌成性?又或是被逼到走投无路? 不知道,我发现人的怀疑总是最险恶的,即便不说,我也更倾向于那男人好赌成性。 为了自己活着,或者说活得滋润,人做什么都是能被原谅的么? 我不知道,所以我很痛苦,我在怀疑,即便杀了奎总,杀了在场所有的富豪,这个世界就会改变么?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 一个奎总倒下了,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奎总顶替这个位置,因为,比起人的善,我更相信人的恶。 我丝毫没注意到此刻奎总正观察我的表情变化。 良久,他收回目光,吩咐道:“他的母亲我来照顾。”
我听后瞬间一愣,我不明白,以奎总的残忍,为什么会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程汾显然也很惊讶,但他对于命令,本能执行。 我看向台上,只见主持人和小姑娘说了些什么,那小姑娘点点头,含着泪冲我这边鞠了一躬。 我心情复杂,就在这时,奎总一把揽住我,不过他的手并没有不老实,只是搭在我的腰间。 “为什么?”
我不由得问出了声,心中仍在怀疑,难道说,奎总开的是空头支票? “看你的样子,似乎不太相信我做出的承诺。”
奎总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但却轻易地猜出我心中所想,这让我对他愈发忌惮,这老家伙绝对是个人精! “我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全靠我的诚信,凡是我答应的事,哪一次食过言?”
空前的自信令人窒息,我却知道,这不是什么馈赠,而是恶魔的诱惑,是生杀予夺。 他既可以为一个小女孩而照顾她的母亲,也可以为所谓的刺激视人命如草芥。 就在我内心产生深深的无力感时,台上表演也开始了。 只见后面的帷幕被掀开,一具杀戮机器初现狰狞。 整个机器由传送带和透明玻璃箱组成。 两者连接处是两个带有倒刺的金属板组成的狭窄细缝。 女孩开始翩翩起舞,她的手脚很笨拙,一眼就知道没经过专业训练。 一分钟后,她轻盈地跳到机器旁边,启动机器。 “嗡嗡嗡——” 机器开始轰鸣,传送带运转。 女孩一个翻身坐上传送带,手脚绷直,做出一个还算优美的动作。 这时,台下的富豪们交头接耳,很多人都对崔逊说着什么,崔逊笑着摆了摆手。 随着传送带缓缓向前,女孩离带有倒刺的狭窄细缝也越来越近。 直到那时,我才意识到女孩的表演是什么,以及尽头为什么要连接一个透明箱子。 我看得到,面对通往地狱的罪恶之口,她身体微微颤抖着,她即将被碾成肉泥! 我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执念让女孩选择了这么残酷的死法,因为等待她的不仅仅是死亡,还有临死前无尽的痛苦! 卖点么? 我大概有些明白了,痛苦就是这场表演的卖点,他们在享受,看着一个年轻而又充满活力的生命逐渐死去。 女孩是为了什么呢?大概是多卖一点钱吧。 此时我想起自己的身世,同样的卑贱而又贫穷,我却天真地相信只要努力就能改变一切。 看着楼下专注地盯着女孩去死的人群,我的心愈发冷漠,这群人不死的话,不,这群人组成的利益网不被破除得干干净净的话,这个世界是不会改变的。 然而,想除掉这群人,很难很难,就算万分之一的机会,我将他们全部送上地狱,以人之恶,继往开来者也必然走上同样的道路。 绝望!我想寻找一点光亮,听到的却是女孩凄惨而又凌厉的吼声。 她的脚被深渊巨口吞噬,就连趾甲也被碾成粉末。 还没完,传送带可不会因为人的痛苦而停止。 逐渐地,女孩的脚踝也被碾碎,小腿骨裸露出来然后继续被倒刺切割。 女孩拼命地哀嚎,一具美丽而又年轻的肉体就这么被吞噬一半,内脏宛如爆浆一般从盆骨中汹涌流出。 此时女孩已经断气,她呆呆地看着舞台上的灯光,似乎也在寻找光。 再看透明箱子,里面肉泥搅拌骨沫,根本看不出来原本的样子是一个青春活力的女孩子。 舞台下的富豪们直接爆发,超强力的刺激仿佛自带降智光环。 “咔咔!”
最后是头骨被碾碎的声音,仿佛女孩最后的哀嚎一般,将这场戏推上最高潮。 我看着装满肉泥的透明箱子直犯恶心,上面还漂浮着女孩穿的紧身衣,只是它的主人已经永远沉眠于小盒之中。 那时,我才意识到,原来带着无尽痛苦去死的,并不是这些高高在上的富豪,更多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最后的竞标中,崔逊以三千万联币的重价拍下,并起身冲奎总包厢的方向鞠了一躬。 也就是说,女孩的妈妈不但可以获得最高级的护理及诊治,还获得三千五百万的巨额联币度过余生。 女孩的愿望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