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横滨宛如繁星一般璀璨,而江口大厦则是群星中最耀眼的那颗星。 此时松本优香正站在专属于阎昊的椅子旁,而那椅子上空空如也,阎昊早已不知所踪。 她静静地等待屠刀降临,恬静的面庞上,一双空洞的眸子似乎有些冷漠。 她从小便是他人口中的乖乖女,别说杀人了,就是踩死一只虫子都要伤心好久。 这样柔弱性子的她根本不敢和别人争什么,别人说令她不悦的话、做令她不悦的事甚至是欺负她时,她都只是笑笑,觉得一定是自己太笨了,笨手笨脚的才会遇到这种事。 她有一个爸爸,有一个妈妈,还有一个弟弟,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家底还算殷实,爸爸和妈妈都很勤劳,尽管有了弟弟,但似乎她这个姐姐更受疼爱,该给她的一样没少给,家就是她永远的依靠。 每当弟弟和她抱怨学校里不愉快的事时,她都会告诉弟弟,人都有善良的一面,即便是曾经欺负过她的那些不良女孩,也有放学后在公园里喂养流浪猫的习惯。 当然,每次弟弟都嗤之以鼻,但对她这个温柔的姐姐,弟弟也不会做的太过,只会在心里腹诽姐姐胳膊肘往外拐。 久而久之,随着年龄的增长,弟弟与她的关系越来越差。 上了大学之后,姐弟俩几乎没有说话的机会。 她只知道弟弟交了几个很酷的朋友,有时他们会来家里,弄得一团糟后离去。 爸爸不知批评过几次弟弟,而妈妈也不愿为了弟弟那群狐朋狗友擦屁股。 于是,作为姐姐的她,一次又一次将残局收拾干净,她爱她的弟弟,就如她相信她的弟弟也同样爱她一样。 之后的一次放学路上,她偶然看到弟弟正和几个人蹲在角落里偷偷摸摸干着什么。 好奇之下,她走了过去,发现有两个男孩正在教弟弟什么。 只见弟弟胳膊上绑着止血带,正拿着一针试剂,似乎在尝试注射。 她脑袋轰然炸响,作为乖乖女的她,自然参加过学校的禁毒教育,也知道弟弟手中的那一针是什么,注射进身体会导致什么后果。 她一把抢下试剂扔在地下,不顾形象地拼命踩了几脚,直到那梦魇一般的东西流失殆尽才停止。 “你干什么!”
其中一个男孩明显目光不善。 “别以为长得漂亮就可以为所欲为!”
另一个男孩直接一巴掌扇过去。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巴掌越来越近,吓得动都不敢动。 “啪!”
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弟弟站在自己面前,一掌抓住那只手。 “真麻烦,没本事就不要逞强!”
弟弟冷声说道,“你们两个,她是我姐,有意见么?”
“姐姐?呵,原来是个姐控,恶心死了!”
“就是就是,不要和这种人来往了,我们走!”
“两个怂包!”
弟弟骂了一句,然后转过身,不耐烦道,“你很烦……” 然而,接下来的话却被堵在嗓子里,因为她抱住了弟弟。 “唯独这件事我不允许你做!不要吓姐姐,好么?”
“啊!我知道了!”
弟弟连忙推开她,神色有些慌乱,但还是强装镇定,“你也会态度强硬么?”
她微微一笑,那笑容中似乎蕴含着感染人心的力量:“因为你是我最爱的弟弟。”
“什么啊,一副我明明是为你好的表情……”弟弟有些不淡定了,“这次就听你的吧,就这一次。”
这次的事是姐弟关系开始融化的契机,就像她一直坚信的,只要你用善意去面对一切,得到的,必然也是善意。 融洽的家庭生活一直持续到弟弟上大学。 大学生活开始没多久,弟弟的消费激增,每每管她这个姐姐借钱,她疼爱弟弟,自无不允。 直到有一天,一家四口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一群不速之客到来,将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部蛮横带走,那时,她才知道弟弟在外面欠下了高利贷,利滚利已经欠下九百万的巨款。 他们一一核实带走东西的价格后,还要砍弟弟的一只手来做赔偿,而有的人却建议用她这个姐姐的肉体来偿还债务。 最后还是父亲将家底拿出来,祈求宽限了几日。 弟弟似乎也察觉到他错了,一整个晚上都蜷缩在地上。 她只得不断安慰,告诉弟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二天,父亲出门找关系去了,而她思虑再三,也离开家,去找找有没有什么可以在短时间还清债务的工作。 她很平静,平静到没有人会想到她已经身处绝境。 对于一些灰色产业,她听朋友讲起过,尽管只是道听途说,但她明白,弟弟欠下的巨款绝不是靠她出卖肉体就能赚得到的。 她不绝望么?不,其实她很痛苦,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弟弟欠下的钱已经不是她可以接触的数额。 她只能随风逐流,即使泪都流光,夕阳西下,她还是没有办法。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世界存在这么多可以让人家破人亡的东西,为什么人与人之间要相互伤害。 不知不觉间,她来到一家五星级宾馆门前,直到有保镖拦住她,她才发现。 宾馆门口,保镖们左右各排成一列,一个气度不凡的老人在一名年轻男子的陪同下往停靠的豪车方向走去。 她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也许是即将溺死的人看到稻草一样。 “老人家,老人家,可不可以借我点钱!”
她大吼着,保镖们立刻戒备,尤其是挡在她身前的那名保镖,丝毫不让她跨越雷池半步。 眼看老人要上车,她吼得更大声了:“老人家!我什么都愿意做,求你!求你借我点钱!”
正准备上车的老人似乎听到有人在吵闹,于是冲保镖摆了摆手,示意放人进来。 于是保镖松开手,她小跑几步来到老人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您借我点钱……” 离得近了,她反而不敢喧哗,声音嗫嚅道。 “你要借多少?”
“九、九百万可以么?”
她没想到老人这么好说话,反而愈发拘谨。 “小汾,你觉得呢?”
老人开口了,询问身边的年轻人。 “奎总,全凭您做主。”
“哈哈,美丽的事物总是惹人怜爱。”
“不敢。”
“罢了,我给你两千万,不过你刚才说的,还算数么?”
一出手就是两千万,她被吓到了,磕磕巴巴道:“什、什么事?”
“我没听错的话,你刚才喊你什么都愿意做。”
她愣了一瞬,那一瞬,她的脑子里掠过很多念头,预感最强烈的是这个老人要包养她。 “没错……”她的目光逐渐坚定起来,“没错,如果您真能给我两千万,我甘愿做牛做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