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秦妤忽而扬起一个笑容,眼角瞄了瞄炕头的不远处,忽而面露一个惊讶表情,手指指着那里,大呼:“哎呀,你们看那是什么东西?”
……
被秦妤的声音吸引,一大堆好事的丫头便纷纷凑了过来。八一?中▼文★▲网●
“什么什么?”
“哪里啊?”
秦妤满脸好奇:“就是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半晌,只见一个不大不小,模样还算精致的包袱被一个丫头给翻了出来。
“什么东西?”一丫头奇怪的看了看包袱,然后快手的将包袱给解开。
“嘶——”顿时,一声声抽气声连绵不绝。
玉鸾拿起包袱里的一玉镯子,细细看了看,“这是饰。”然后又看了看别的,“怎么会有这么多饰?”
“怎么回事?”
“别挤啊,让我瞧瞧。”
“你走开,给我给我——”
“这个是我的!”
不由分说,丫鬟屋子内犹如炸了锅一般嘈嘈杂杂嚷嚷起来,不过片刻功夫,甚至有人开始打起架。
秦妤冷冷勾了勾嘴角,将自个的包袱拎好,余光看了看已被人踩了数脚,落在地面脏乱不已包着饰的破布,转身踏门离开。『≤八『≤一『≤中『≤文,
……
随了芳画一起来的随从驾马,一共是三辆马车。
嘱咐片刻,便安排新买的几个丫头一一上车。
秦妤离开的时候,屋子内还在打架争吵,声音“震耳欲聋”,那些丫头大多是村子来的,饰这类东西原本见得不多,左右引起牙婆的注意不过这两天的问题罢了。
秦妤随着红苕金枝一起上了晃晃悠悠的马车。
车内布置温馨奢华,看起来玲珑雅致,淡黄色流苏垂落,绕着花样子编织的软垫和车内华丽的锦缎布匹。
红苕金枝忍不住吸了口气,后有些艳羡抚摸起来。
秦妤坐在车内,乖巧的垂着脑袋,一言不。
当初,她将牙婆饰藏起来的原因便是最后为了这一茬。
毕竟白芷的牡丹金钗品质如何,牙婆不会瞧不出,再加上真正的牡丹金钗已被秦妤放回,到时候牙婆手里就会有两根相似的东西。那么……其中一根不是牙婆的,那会是谁的呢?
想着,秦妤勾唇笑起来。
白芷,若是你被牙婆现偷偷私藏了东西进了人牙子,会有什么后果呢?
“秦妤,你怎的笑的这般开心?”
秦妤伸手掀开车帘子,向热闹非凡的街市上瞄了一眼,回头:“没什么,不过是觉得新奇罢了。八一?中?文●▼网●”
……
童知府距离人牙处距离不算近,一个在村庄到城内的边缘,一个在京关的不远处。
马车摇摇晃晃,秦妤在车内闭目养神不知多久,方才缓缓停下。
外头遂有人应声下马。
金枝红苕秦妤面面相觑,也纷纷起身,掀开帘子。
“天色要入夜了,去这边小食馆里吃点东西。”芳画被人搀扶着,慢悠悠的走到了八个丫头跟前。
食肆周围坐着一群颓丧无力的叫花子。
芳画连眼白都未曾给,领着一众人径直进了食肆。
要了两桌菜。
素的荤的、腊肉、猪肉、晶莹透明的鱼肉丸子、玉米排骨汤、素茄子、肉盒子——
末了,摆在各个丫头跟前的是一碗香喷喷,白嫩嫩的米饭。
芳画熟若无睹,拾起筷子夹了面前的菜尝了尝,“还成,凑合吃罢。”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几个丫鬟哪里见过这么好的饭菜,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别说牙婆那里了,就是在村子里,不是过年过节,也难吃一次米肉。
给了准话,几个丫头便也没有客气,拾起筷子颇有些狼吞虎咽的大口吃起来。
末了,芳画放下筷子,木碗中的米饭还有大半,一边用手帕擦着唇角,一面看着众位丫头干干净净的碗,淡淡:“日后在府内安生做丫头,米粮还是够你们的。”
顿时,几个丫头都将脑袋垂的低低的。
秦妤倒是也不曾客气,手里还拿着两个肉盒子啃呢。不过到底是吃饱了,觉得嘴巴里有些油腻腻的,看了看掌心,觉得扔了有些可惜了,秦妤默默的将东西用手帕给包了起来,预备着轿子里饿了再吃。
出了食肆,芳画径直上了马车,几个丫头要上马车的时候,后头传来一阵哀求声。
“小姐行行好,给点儿吃的罢。”
有些丫头嫌恶的看了看满目疮痍的叫花子,掩着鼻子就快进了马车。
红苕和金枝侧脸看了看墙角的一群人,面露尴尬。
男女老少,一众皆有。
只是已然饿的骨瘦嶙峋,说话的正是一上了年纪的老汉,脸色黑,看不出原本面貌,衣物也是黑色一片。
就在犹豫的刹那,芳画的侍从已然不耐:“还不快上马!”
红苕金枝登时打了个哆嗦,无视老汉的请求,旋即转身上了马车。
秦妤垂着眼帘,若有所思,片刻,将自己方才未吃完的包起来的肉盒子给拿出来。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老汉接过东西的刹那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身侧的几个孩子一哄而上。
抿了抿唇角,秦妤勾唇的同时,眼角余光看到一不大的少年,衣衫褴褛,骨瘦如柴,裹着单薄的衣物倔强窝在墙角,不曾上前来吃东西,只是眸光注视着这里,闪闪亮,叫人难以忽视。
想了想,秦妤几步走到那人跟前,对着已然看不出面貌的少年抿唇笑了笑,拿出另一个帕子,伸手递给他。
半晌,无人来接。
对上少年蓬头污面却颖亮的双眸,只瞧对方双目囧囧的盯着秦妤的。
“我放在地面了。”秦妤没有多呆,将东西放在少年跟前的地面,便转身离去。
华丽的马车渐行渐远,留下一地尘土飞扬。
满身污渍的少年,一头毛草一般的头,手里拿着与他不符显得格外干净的帕子,一双本就清亮的眸子,更显得亮起来。
半晌,无言,少年缓缓抬起头,眸子看向已然远去的马车,久久未曾移开视线。
……
“你怎的那么慢?”红苕马车内忍不住问道。
秦妤笑了笑,摇摇头:“没什么,被裙子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