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牛老板不会给我这个机会，我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脚往前猛地一伸，刚好踢在牛老板的小腿上，我也随着往后躲开了些，子弹射在了地上。

牛老板笑了笑，拿出一个红色的按钮，“没想到啊，早知道第一次就应该把你杀了，现在没机会了。”他这么说，算是默认了这个事实，因为他没想到我会把手伸到周磊的兜里拨打十九号的电话，“这个赌场我早就安了炸弹，你说你们是选择相信我没杀你们父母呢，还是想我们一起死？”

这个牛老板真嘴硬，不过他这么说话，倒是有好些人开始摇摆不定了。

倒是我看得很开了，反正从十九号挂了电话，我跟着周磊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怎么死都是死了，只是苦了这群兄弟陪葬。

那个俄罗斯巨人脑子不太好使，可能想帮老板做点事吧，跑过来把我举在空中直接扔地上，十九号一下急了，“让你住手你是不是耳朵被肥肉塞住了？姓牛的，让他住手。”十九号骂个人都是那么有文化。

牛老板一下不乐意了，“十九号，我给你十秒钟，收回你刚才的话。”

“我给你十秒钟，放了他们！”十九号顺势就把枪掏出来，往前走了两步。

牛老板可不敢跟自己训练的精英赌枪法准不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牛老板露出惊慌的表情，换句话说，牛老板非常了解他的精英们的性格，他可以吃定我随时能保持理智，可吃不定十九号这个暴脾气。

牛老板终于还是妥协了，“开门，放人。”

大块头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摸了摸本来就没多少的寸头，把门拉开了，我扶着墙站了起来，十九号慢慢的走过来想帮我，牛老板拦住了他，“这已经是最后的让步了，要不一起死？”

“随便你啊。”十九号回头说到，我第一次感觉十九号这么霸气，这么爷们。

对峙了一会儿，十九号哼了一声，留下了脸都黑成碳的牛老板，直接扛起周磊，“走吧，兄弟，我今天为你做这么大牺牲，出去你得请我吃饭。”

很顺利，因为周磊的人都已经把外场清理干净了，我们直接走了出去，空荡荡的山庄，也不知道周磊怎么办到的。

事不宜迟，我从周磊兜里翻出钥匙，开着车就上了医院，幸好没有枪伤，不然真的解释不清楚。

看来岛上那群兄弟下手留了点力，不然完全可以把周磊秒杀的，小五自幼练习气功，也没那么容易死，在里屋给两位缝了几针，顺便把我背上的伤给缝上，塞了一叠钱给护士，让她多看着一下，她更直接，把凳子抬到了病房门口。

某个烧烤摊。

“其实早就想跟你说这件事的，怕你接受不了。”我咬了一块牛肉，把牛老板的话告诉了十九号。

十九号笑了笑，“我以为你刚才只是为了迷惑大家才这么说的，现在看来，是真的咯？”

我点了点头，“是真的。”

“呵，早知道刚才一枪崩了他。”

错过了这个机会，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报仇了，周磊今天应该很不甘心，把自己弄得一身伤，还把多年的家底拼光了。

不过十九号总算是脱离了组织，他告诉我，这次他真的要走了，我们这辈子可能都见不了面了，我说，“你不报仇了？”

“不报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姓牛的总归也算是抚养了我们十几年，如果他现在在我面前，我可能会一枪崩了他，但是我不会刻意去找他报仇了，我打算离开这个城市，离那个岛和这个老板越远越好。”

我点了点头，“我尊重你的选择。”

“你知道吗，六号，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找一个无人的荒山，自己种菜自己吃，想改善生活了，就打猎去。”

“哈哈，你说的那是原始森林，那你得去非洲了，记得咱俩有一次执行任务不就遇到过那种森林吗……”

我和十九号聊了很久，终于还是要分别了，我们之间没那么多矫情的，点了支烟抽完之后，十九号拍拍我肩膀，“走了兄弟，以后不用打我电话了。”

看着他上了车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叹了口气，慢悠悠的走回了医院。

把门口的护士赶走之后进了病房，他俩还昏迷着，我走到窗边，把十九号给我的小手机砸烂扔了下去，兄弟，你要开心的活着。

现在身体也恢复的比以前还要好了，也算是这次复仇之路的意外收获吧。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打了个电话给夏依依，诉说了相思之苦之后就挂了，小五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一只眼睛肿的老高，但是身体没啥事，今天应该能出院。

“醒了啊？”

“嗯。”

我把烟地给小五，“今天出院吧，我想在周磊醒之前我们就走。”

“不能做兄弟了吗？”小五问到。

我叹了口气，小五还小，很多事不懂，其实我对于这些情感的事也有些捉摸不定，比如周磊，我们是不可能再做兄弟了，比如夏依依，我们两个互相喜欢，却不知道怎么走到一起，人为什么这么累，因为人有思想，人有情感，人这一辈子很少为自己活。

正当我帮小五办完出院手续回病房的时候，周磊靠在床上，正在抽烟，我叹了口气，“磊哥。”

“你们不用走，不用刻意躲着我，我飞机改签了，下午就走。”周磊满头的白发，皱纹也加深了不少，四十多岁的人还拿着枪打打杀杀，真是难为他了。

“不报仇了吗？”似乎每一个我身边的人都跟牛老板有仇，而我能挽留他们的方法，也只能这样问。

“不报了，我的妻子女儿还需要我，我得活着。”

我掏出一张银行卡，“磊哥，拿着吧，这是我第一次打拳，你给我的十万块钱，我平时没啥花钱的地方，所以钱对于来说没什么用了，你别说不要啊，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嫂子和梦琪想想吧。”

周磊顿了半天，点了点头接过卡，“那我不跟你客气了。”

周磊走了，浑身包满了纱布，听说他们去国外，哪个国家周磊没告诉我，身边空荡荡的，一晚上失去了两个兄弟。

带着小五去机场，还是没能见到周磊最后一面，只有夏依依孤单的身影，夏依依见到我们，眼眶就红了，“梦琪还是没恢复，除了认识的人可以接近她，就连找的医生他都不认，把医生给打成重伤了。”

我没说话，这件事我也会内疚一辈子的，正想着呢，机场里面传来爆炸声，我楞了一下，问了夏依依周磊从哪个入口进去的，然后把拔腿就往那里跑，希望是巧合。

跑到机场起飞的地方，一架飞机被炸的支离破碎，我连忙跑过去找有没有周磊。

广播声音响了起来，无非是让群众疏散之类的屁话，人家看到爆炸还往上冲啊。

终于在飞机中间的一点位置找到了周磊，满脸是血，抱着张姐和梦琪，“小五，来搭把手。”

等我们把他们三个分开的时候，我全身开始颤抖，周磊和张姐死了。

周磊的人生也算是很精彩了，没想到退隐的时候落下这么个下场，梦琪还是跟前几天一样，不说话，就这样发呆，应该是认识我们三个，不然我们三个都得被她暴打一顿。

小五看着张姐就开始哭，“为什么啊，姓牛的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