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醒了过来。
他只觉得脑袋很疼,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在发现眼前女人的时候,李成脱口而出:“刘婷?怎么是你!”
刘婷是他的妻子。
可重点是,刘婷离开他已经有二十多年了!
为什么他还会见到刘婷?
这个地方……
李成下意识看向周围环境。
一时间,竟是呆住了!
他的表情,就跟见鬼了一样!
李成前面还在施暴,后面就装神弄鬼了起来,这让刘婷很害怕,但现在她被李成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她只能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看着眼前跟魔怔了一样的李成,她双手紧握花瓶,手里的花瓶,也是她唯一的依仗。
卧室的地上,狼藉一片,到处都是玻璃渣子,还有掉落在地上的几本书,一个可以听歌的磁带,以及一个枕头。
仿佛过了很久时间……
李成满脸复杂的看向刘婷。
眼前这一幕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他只想好好看看自己的妻子,好好感受一下那个在无数个日夜中,无论他怎么忏悔,都回不去的曾经。
起码现在,这一切真的很真实!
从未有任何一场梦,能和今天相提并论。
看着看着,李成下意识向前走了一步……
“你别过来!”
这一刻,刘婷的反应非常剧烈,她手里攥着细颈花瓶,畏惧地看着李成,生怕李成继续对她施暴!
李成停下,不再向前。
他开始打量起了眼前的刘婷,眼底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痛苦。
这个场景,李成清楚的记得!
这是他跟刘婷刚结婚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年少的他,打架赌博抽烟酗酒家暴样样精通。
简单的一些词语,根本概括不了他的混蛋。
眼前这件事情之所以发生,也是因为他要对刘婷用强,强迫刘婷屈服,刘婷反抗,李成就拳打脚踢起来。
在李成施暴愈加激烈的情形下,刘婷下意识拿起旁边的花瓶,砸在了李成的脑袋上……
至于夫妻之间为何会变成这样,李成他能不知道?
婚后的刘婷工作养家,他却是无所事事,赌博挥霍,只要不给钱便对刘婷拳脚伺候。
而刘婷,也会在一年之内离开他,逃离到很远的地方,在这以后,他们夫妻再也没有见面。
因为房子是租的,所以失去住所的李成,也只能继续回家啃老,对爹妈虽不至于动手,却也是时常辱骂。
如此家庭环境,也导致父亲心力交瘁,积劳成疾,本来准备好的治病钱被李成挥霍一空,最终黯然离世!
临终前的父亲握住他的手,直到离开人世的前一刻,都在责怪是因为自己没有教育好儿子。
也正是在父亲去世的那一天,李成幡然醒悟。
只可惜再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纵使后来赚了再多的钱,身边没有了他想要报答的亲人,没有了那个他想去偿还的女人,又有何用?
李成思绪万千,沉默许久。
随后,他心情沉重的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过去的……”
这句话说完,李成离开了刘婷卧室,顺手关上卧室的门。
现在,夫妻二人根本没办法交流,李成也由于刚回到这个时代需要好好缓一下,所以现在让环境安静些,才是最好的。
在李成走后,刘婷看着卧室里的一片狼藉,抱着膝盖哭了起来,似乎在诉说着命运的不公。
年纪轻轻,被家人嫁给一个泼皮混混,天天非打即骂!
这样的日子,真的很煎熬。
她真的很想回家,可那个明知道对方不务正业,还为了几千块钱执意将她嫁出去的家……
又值得回去吗?
一声叹气,此刻也从客厅出现了。
李成听到了哭声,只是短时间之内,他也没法挽救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庭,他现在只想明确自己的现状。
李成的目光,落在了日历上:1999年10月20日!
李成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他竟然回到了二十二年前!
四十岁出头的他,回到了正值年少,也是他最为混蛋的时刻!
“海城市,一九九九年……”
李成自言自语,拿着日历的手同样在微微颤抖。
有震惊,有激动,有庆幸,还有一丝莫名的惶恐!
种种情绪充斥心头,让李成心头百味交杂。
对于海城市,他是很熟悉的!
这是他起步的地方,幡然醒悟之后的创业之路,便是从海城市开始的。
来到了卫生间,李成看着镜子里那个长相有几分秀气,头发却染成黄色的社会青年……
啪的一声,李成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嘶~”
疼痛袭来,李成龇牙咧嘴,他也知道自己打自己没有任何意义,这一巴掌只是在责怪自己年少的混蛋罢了!
片刻后,李成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思绪很乱,想的东西太多了。
需要好好的理一下。
于是,他坐在沙发上,慢慢梳理起了思路。
梳理了好一会儿,李成肚子也咕咕咕的叫了起来。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发现已经天黑的时候,李成主动收拾起了乱糟糟的屋子,等到他把外面都收拾完,想去收拾刘婷屋子的时候,却发现刘婷已经从里面上了锁。
摇摇头后,李成放弃了这件事情。
他发现,自己找遍房间,却是什么东西都没找到。
没有电视机,没有冰箱,没有空调,空调和冰箱暂且不说,这年代的家庭,黑白电视机总该有一个吧?
可这些都没有。
开始的确是有,只是后来被李成缺钱给卖了,就连结婚的那床被子,都被李成便宜卖给楼下的女人了。
只有厨房案板上的几块削了皮,却已经泛黑的土豆块。
窗台摆放的调料所剩无几,盐巴也已经见底。
真正诠释了什么叫做一贫如洗。
至于李成身上的资产……
刚刚他把自己所有口袋翻了个底朝天,把他屋子所有的角落找了个遍,最后只发现了两块钱。
两块钱能做什么?
摇摇头后,李成开门去了外面。
又过了一会儿,李成从外面走了回来。
在他的手里,是五个大小还算合适的馒头,还有两小袋榨菜,这些食物花费了他所有的存款。
李成把馒头和榨菜摆在桌子上。
想了想后,李成又去了厨房,用窗台最后的那点盐巴和土豆,简单做了个凉拌土豆丝。
厨具虽然不全,但毕竟是一个家庭,基本的还是会有,这些也卖不了多少钱,所以被保留了下来。
凉拌土豆丝,外加五个馒头,两袋榨菜。
说是凉拌土豆丝,说白了也只是撒了点盐巴,倒了点榨菜汁罢了。
看着餐桌上可怜的晚饭,李成深吸一口气。
而后,他走到了刘婷屋子外面,敲起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