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啊,秋棠想她今天还差点看到他和村长打架呢,可惜没打成。
这样想着还有点遗憾,她对段恬恬道:“男孩嘛,打架哪有不凶的。再说了,我住过去又不是和他打架的。”
段恬恬看她一副铁了心的样子,无奈道:“以后跟他处久了你就知道了。”
两人刚谈论完程朝阳,人就出现了。
手上拎着两条草鱼,从她们面前经过,眸光冷冷的,好似谁又惹他不快了。
段恬恬脸色微红,尴尬地低着头。
相较她,秋棠倒是坦然,拉着段恬恬走了。
听到了就听到了吧,也没说他什么坏话。
秋棠盯着那人离去的身影,微眯起眼,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他的脸和脖子好像被人抓伤了。
芜湖!
她嘟囔道:“跟人打架了?”
段恬恬没听清,以为在和她说话,不由问:“秋棠你在说什么呢?”
秋棠回过神来:“啊没,没什么。”
眼见程朝阳人快走没影了,心念一动,不如跟上去看看。
她将盆放在鹅卵石上,快速说着:“我想起来有件脏衣服忘了拿了,你先洗,我回去一趟。”
一溜烟地跑远了。
秋棠向程朝阳离开的方向一路小跑,晚风呼呼地吹在她脸上。
当看到那道颀长的身影时,她放慢脚步,偷偷摸摸跟在后面。
夕阳照了他满身,周边是整齐的耕地,美得像幅油画。
秋棠发现这人虽然穿得破烂不堪,但脊背倒是挺直,连拎鱼都是好看的,说白了就是体态好。
想想也是,好歹是个帅气反派,要是含胸驼背的多少有点不顺眼了。
走了将近十分钟,程朝阳在一堵矮墙边停下,喊了声李龙。
秋棠稍稍回想了一下这个名字。
李龙是程朝阳的跟班,原书中,程朝阳食品公司出事好像跟他有关。
程朝阳进监狱后,李龙卷走了他留在公司所有的资产,导致三年后的程朝阳,在创业这条路上吃了不少苦。
不是个好东西。
这时,从墙头跃出一个少年,和程朝阳一样,黑发盖住了额头,不过他长得没程朝阳好看,过长的头发显得有点邋遢。
他弯起眼笑道:“阳哥。”
程朝阳嗯了声,递了条鱼给他,“拿着,给你妈炖汤。”
李龙接过鱼道了谢,又瞧见他脸上的伤,关心道:“阳哥,你这咋弄的?”
问得正好。
秋棠也想知道,于是猫腰蹲在旁边的玉米地里,大气不喘的盯着他俩。
“王婶家的鸡是你偷的?”程朝阳靠在矮墙上,目光平静地落在李龙脸上。
“不是!”他挠挠头,“鸡是英子给我的。怎么了哥,这跟你脸上的伤有关?”
“嗯。”
程朝阳把王婶指认他偷鸡的事说了一遍。
李龙听后,脸憋的通红,抓住程朝阳的小臂愧疚道:“阳哥,都是我的错,要是我今天不和英子见面就不会连累你了!”
秋棠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程朝阳没有偷鸡。
【触发剧情,请问宿主是否点击了解该事件?】
眼前出现系统的提示板。
秋棠点击了“是”。
文字一股脑涌了出来。
李龙口中的英子是王婶的女儿,王婶总在村里跟街坊邻居说,她女儿念过书将来是要嫁到城里去的。
李龙一穷二白,家里还有个生病的妈,怕王婶不同意他和英子的事,两人只好偷偷处对象。他承若英子,攒够了钱就上她家提亲。
程朝阳年前买了件新衣,穿过一次。谈恋爱嘛,都想自己在爱人面前光鲜亮丽些,于是李龙向程朝阳借走了这件衣服,穿着它来见英子。
两人正躲在地里聊着,英子偷偷塞给他一只鸡,说是给他生病的老娘补身子用。
李龙他妈病了好些年了,家里穷,营养跟不上,天天为这事发愁。所以,这只鸡他也没推脱就收下了。
感谢了英子一通,又说了些甜言蜜语。不多时,听见王婶在吆喝。
怕被发现,英子催李龙赶紧走,结果刚窜出来就被王婶瞧见了,起初见他手里拎着鸡也没在意。
王婶回家后,发现少了一只鸡,这才知道鸡被偷了。
她认得那件衣服,断定是程朝阳,一个劲儿的闹。
程朝阳不想李龙和英子的就这么事黄了,就认了偷鸡的事。
王婶觉得不够,她还去去村长那儿闹,就有了秋棠在村长家撞见的一幕。
程朝阳为了息事宁人,就去河塘抓了四条鱼,赔了两条给王婶。他脸和脖子上的抓痕也是王婶挠的。
“这个大冤种。”秋棠背靠土坡,摇头叹息。
“赵知青听墙角的癖好还真新鲜,怎么?还带点评?”
哈?
秋棠一转头就见程朝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似笑非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
都怪她刚刚看剧情看得太入神,连人过来都不知道!
忙摆手否认,“没有!你听错了,而且我什么也没听见!你不要这样说我。”
程朝阳觉得好笑,漆黑的眼眸盯着秋棠的小脸,“这点鸡毛蒜皮的事被你给听全了,赵知青是我运气背,还是你天生就长了一颗八卦的心?”
他背对着夕阳,立体的五官在秋棠这个角度看着有点模糊,可能是他个头高的缘故,有点唬人。
她感觉就像小时候上学说老师坏话,被班主任当场抓住一样,既尴尬又难以狡辩。
她咬了下唇,知道他认定自己听到了,只好真诚地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纯属巧合。”
对她突然认罪,程朝阳有点不解,刚刚不是争得起劲,“怎么不继续解释了?”
秋棠收回手,揉了揉蹲麻的腿,缓缓起身。
“解释没用,我就不白费口舌了,反正你也不会信。”
程朝阳挑挑眉,唔了声,“听赵知青话里的意思,好像是我冤枉了你一样。”
秋棠不好作妖,毕竟她是真听见了。
拍拍身上的草屑,对于自己是怎么被发现的有点好奇。
“你是怎么发现我在这儿的?”
程朝阳难得好说话,看了一眼她的衣服,“衣角露出来了。”
他当是哪家的毛孩子,走近一看原来是她。
秋棠点点头,见他此时心情不错的样子,向他伸出一只手,“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赵秋棠。”
对面的人没动,懒懒地看着她,就像是一个不参与小孩过家家游戏的旁观者。
秋棠:“……”
等了片刻,她伸手握住那只修长的手,微笑道:“你好,程朝阳。”
细腻的手指划过他的掌心,程朝阳微微一愣,没想到她会直接握住他的手。
秋棠见好就收,在他开口说话前松开他的手走远了。
……
杨帆办事迅速,秋棠刚回河边,钱有朋就来告诉她程家的事说妥了,队长让她收拾收拾住过去。
秋棠只好抱着脏衣服回了知青点。
等她吹着晚风来到程家院外时,给她开门的是程奶奶。四妮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一口一个姐姐地喊。
系统给她看了程家的人口关系图。
程父几年前溺水身亡,不久后程母就改嫁到隔壁村了。程朝阳共有三个妹妹,其中两个夭折,只剩下四妮这个小妹。
死的死,走的走。
现在程家人口简单,就程奶奶、程朝阳和程四妮。
“朝阳!赵知青来了,快过来帮忙!”程奶奶冲屋里喊道。
程朝阳还是那身衣服,袖子被他高高挽起,露出一双有力的臂膀。
幽深的眸子望向她,白天的不羁懒散全没了,里头是疑惑。
但他什么都没说,按程奶奶的要求,将秋棠的行李放好。
四妮拿出小主人的样子,热情地拉起秋棠的手带她在程家转了一圈。
比知青点的房子宽敞太多了,家具一应俱全,这都是程朝阳他爷和他爸攒来的。
……
程朝阳刚弄完秋棠房里的东西就被人喊出门了,说山上有野猪,让他带人去放捕兽夹。
前几天踩了程家的花生地,他早想上去放夹子了。
在山上忙活了半天,下山时鞋子丢了一只。
大概是运气太背,程朝阳觉得自己今天哪哪儿不顺。
他沉着脸,进了自家的小院,冷不丁看见蹲在地上洗衣服的秋棠。
浅蓝色的连衣裙泡在盆里,少女的裤脚高高挽起,光着脚丫子蹲在青石板。
他微微扫了一眼放干净衣服的搪瓷盆,边上缺了个口,这是他的洗脚盆。
程朝阳:“……”
眉心突突的,表情跟吃了苍蝇一样。
他放下肩上的锄头,径直走向她,从水井旁的木桶里舀出一瓢水,冲了冲手心上的泥土。
目光掠过搪瓷盆,有点烦躁,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秋棠离得近,在地上的泥水点子溅到她白花花的脚背上,格外惹眼。
她挪了挪位置。
程朝阳又舀出一瓢倒下。
这下,都溅到她的衣裳上了。
秋棠觉得他是故意的,在报复她今天偷听的事。
有完没完了?不是都握手言和了吗?虽然是她单方面的。
但她心里还是翻个白眼,无声道:“小气!”
起身往后退了两步。
洗好手的程朝阳准备转身走,见秋棠还往盆里放衣物,他张了张口,绷着脸提醒道:“这盆……,是我用来洗脚的。”
说完,快步走开了。
“……”
“!!!”
秋棠手上的动作一顿,双手迅速在盆里扒拉。
我的内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