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很高，穿着一件单薄修整的衬衫，五官线条分明，那双黝黑深邃的眸子堆满了冷漠和疏离。

嘴角微微向下，不说话的时候简直将淡漠发挥到了极致，似乎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

秋棠觉得都不用测了，他看上去多少有些不正常。

“不是姜医生？”他低头凝视着秋棠，看着那张陌生的脸孔，说出了这句话。

谢斯北的头发略长，低头看她时，发尾扫过下颌角，即便如此，完全不显女气，反而有种从动漫中走出来的精致感。

秋棠迎上他的目光，老实答话道：“姜医生有事，所以才没过来。”

对于谢斯北来说，不是姜雪正好，省得他白费口舌。

秋棠说完后，他那边没有丝毫迟疑，也不知有没有听到她的话，抬手要把门合拢。

“你走吧。”

秋棠看见他的动作，抱着手里的测试题，往前跨了一步，用身子抵住那扇门。

谢斯北的神情随即变得不悦。

秋棠客气地笑，她这个时候不能退。

她道：“我可以向谢先生保证，我绝对是心理诊所的员工。我有工作证的，您看看。”

说着，从包里掏出一根蓝色的小牌子，“我只是过来送试题，然后督促您填写的，不用问诊，不是姜医生也没关系。”

谢斯北口中的姜医生，是女主姜雪。

秋棠倒是不担心他对姜雪有什么特别的心思，在治疗这件事上，他拧得很。

给他看病的诊所，都是他母亲联系的，这已经是第三家。

本来这些抑郁症的测试题，是需要他在诊所里填写的，但他迟迟不愿意现身。诊所收了人家妈妈的钱，也不好不干活，便一级一级催下来。

他已经拖得太久了，姜雪嘱咐过秋棠，试题一定要给他写好。都是打工人，也别为难谁了。

“谢先生？”秋棠见他没反应，又试探性的叫道。

谢斯北垂眸，在她的证件上扫了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拒绝之意有所好转，往后撤了一步，“进来吧。”

见说通了，秋棠松了口气，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他道。

“我可以填写它们，但同样的，我希望宋小姐能配合我将一幅画画完。”

谢斯北停顿了会，将话说得更明白，“或者，用‘想邀请你做我的模特’这句话更合适。”

他说：“我不画裸体，这一点宋小姐大可放心。”

“……”

秋棠不知道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源自什么，但好歹是愿意配合他了，当回模特也没关系。

她点头答应下来。

进到房中后，秋棠转身把门关好。

然后随着他走过一条四五米长的过道。

两边的墙壁贴了许许多多的速写纸，有些上面画了东西，那些图案统一是由黑色的线条围绕而成，很紧凑。

秋棠看不懂这些，也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

等进到客厅时，正中央只摆了张沙发和茶几，其余的空地都放着画架，数量不少。

秋棠的视线，马上被那幅最大的那一幅所吸引，目测大概有三四米长宽，谢斯北已经在画布上打好底，尖锐的荆棘堆在一角，画面似乎还欠缺一个主角。

她有预感，谢斯北接下来要画的可能是这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