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好戏来了。
锦鲤抱着手臂,静静开始欣赏。
周桥昨夜没见苏雯回来,心里也没在意,想着她死在外头才好。
今早他照旧去书馆,结果路上听人议论,说苏雯在医馆照顾一个陌生男子。
他一听便火了,气势汹汹前来,果然见到苏雯和一个白衣男子拉拉扯扯,顿时忍无可忍。
苏雯自己已然得罪了肖正清,哪敢让自己的男人继续得罪?
她脸疼都顾不上了,压低声音说:“别乱说,他可不是什么小白脸!他是——”
“贱人!还护着你的姘头!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周桥话都没听完,火气更大了,抓住苏雯的头发就要继续打。
锦鲤看得开心,故意拱火道:“周秀才,别光有本事打女人呢,你怎么不去打你口中的小白脸?偷情的事,一个人可办不成呢。”
“苏锦鲤!”
苏雯急得大喊,生怕周桥真去打人。
周桥被激起火气,当真攥着拳头狠狠看向肖正清。
肖正清不言不动,冷冷地盯回去。
他气场强大,不怒自威,这一眼,一下子就让周桥泄了火。
没出息地吞咽两下后,周桥收回眼神,只继续教训苏雯,“贱人!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跟我滚回去!”
肖正清见状,暗自摇了摇头。
他受父亲肖荣所托,来到这里,主要就是要考察卫成和周桥两人。
如今,国库空虚,朝廷急需要人才。
这一届科举,当今皇帝十分重视,说不仅要文采出众的,更要人品和实干能力都强的。
肖正清也是幸运,一来便很快将才名在外的卫成和周桥都遇到了。
卫成昨日的言论,还有护妻的举动,都让他刮目相看。
这周桥么……
欺软怕硬,只会拿女人出气,完全上不得台面。
锦鲤看着肖正清的表情,眼珠一转,又朝着周桥的方向喊:“周秀才真是好眼力,是不是看出眼前的人是丞相公子,所以才没有动手冒犯啊?”
周桥果然一愣,身体僵在原地。
他机械地转身,不可思议地看着肖正清。
“他,他真是……”
周桥结巴着问道。
苏雯顶着红肿的脸,抽泣道:“我刚才拦你,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周桥心里“咯噔”一声,转身要去向肖正清赔罪。
可肖正清已经转过头去,只看向卫成道:“卫兄,为酬谢救命之恩,我请你和嫂夫人去喝一杯茶,可赏脸么?”
“肖公子言重了,请。”
卫成不卑不亢,向着门口的方向一伸手。
“肖公子,我……”
周桥还想追上去,可肖正清早和卫成夫妻走远了。
锦鲤走着走着回过头来,远远地喊了一句:“对啦,谢谢堂姐替肖公子出的诊金!”
这分明是嘲笑苏雯,赔了夫人又折兵。
“贱人!贱人!”
苏雯气得险些吐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锦鲤和肖正清一起离开。
她和周桥互相抱怨的声音,很快被锦鲤甩到了身后。
肖正清选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锦鲤阁。
锦鲤把两人让进小房间,自己便打着哈欠要走。
昨天晚上虽然没守夜,但是半夜救人,也让她困得不得了,现在急需补觉。
谁知……
“嫂夫人,留下与我们一起聊聊如何?”
肖正清在她身后喊道。
“你们男子说话,我一个小女子也听不懂呢,还是不听了吧?”
锦鲤微笑着,全然一副贤妻良母的做派,好像很怕抢夫君的风头。
恰好卫岩和卫苗苗经过,听到大嫂这样说,感动得眼泪汪汪。
尤其是卫苗苗,立刻替大嫂出头,“大嫂,你别这么说自己。你看看,锦鲤阁是你开的,各种菜谱是你创造的,造纸术也是给我哥的。你还能教书当先生,怎么就听不懂他们说话了?”
“对对对!在我心目中,大嫂远胜男子。你不必为了捧着我大哥,就埋没自己的光芒呀!”
卫岩也紧跟着说。
锦鲤:“……”
我只是想去补个觉,所以随口找个理由啊。
你们也太能脑补了吧!
卫成看一眼她的黑眼圈,立刻猜中了她的心思。
他对弟弟妹妹说:“叫你们大嫂去休息吧,她……”
“大哥!你怎么这样自私!你要知道,昨夜要不是大嫂,咱们也救不到丞相家的公子,现在公子要报恩,你怎么能撇开大嫂呢?”
卫苗苗不满,当着肖正清就喊了起来。
卫成:“……”
他这小妹当真是亲生的么?
最后,还是锦鲤自己说:“好了好了,别吵了!我自己说实话还不行么?我是困了,想去休息,你们慢慢聊,我走了哈。”
锦鲤晃晃脑袋,终于转身离开了。
卫苗苗和卫岩看着她的背影,低声窃窃私语——
“大嫂一定是为了附和大哥,故意这样说的。”
“是呀,大嫂心太软了,这样下去,早晚被大哥欺负吧……”
室内。
“早晚要欺负锦鲤”的卫成,替肖正清倒了一杯茶,无奈苦笑,“家里人多,让公子笑话了。”
“这样极好。”肖正清淡淡地说,“我来,其实有件正事要询问卫兄。”
“公子请说。”
肖正清这才道:“如今,市面上流通着一份关于治理河道的书卷合集,乃是众多治水名篇的装订成册的。除此之外,上头还有些个人批注与看法。这本册子,据传是你流通出去的,可有这件事?”
“确实出自我的手笔,公子为何要问这个?”
卫成皱眉问道。
肖正清只说:“不瞒你说,皇上早就确定好了科举考题的方向,正与这本册子猜想一致。若真是你完成了这册子,便要好好查一查,你是哪里得来的消息。”
他面色严肃,卫成的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
考题方向,是锦鲤根据时政推测的,卫成从来没接触过任何达官贵人。
他若是说出实情,没人会信,只会加倍调查锦鲤。
他怎能叫锦鲤陷入险境?
卫成想了想,只把一切扛起来,浅笑说:“哪里有什么消息?我不过是看去年大旱,想着气候自有规律,总是旱一年淹一年,明年或许有水患。所以才自作聪明,搜集成这本册子,想让天下学子都多多了解治水的学问,待中举后也好为朝廷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