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月兰站在锦鲤旁边,好像生怕她变卦,悄悄捏了一下锦鲤的手心。
锦鲤会意,马上就说:“窦村长,您不用对我这么客气。我今天来,是想说一下月兰的事儿。我听说,您给她定了一门亲事?”
“是啊,两年前就定下了。现在月兰到了年纪,马上要办喜事了。到时候,锦鲤娘子和卫秀才,都要来喝喜酒啊。”
窦村长春风满面的,一副准备着当岳父的快乐模样。
锦鲤叹了口气,开门见山地说:“可是,您了解过对方的人品吗?”
“锦鲤娘子这是什么意思?”窦村长沉下脸,马上盯着窦月兰,“你说!是不是你跑去和锦鲤娘子胡说八道了?”
“我没胡说!那邻村的宋二,就是个流氓!吃喝嫖赌,样样占全,您还要我嫁给他!您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窦月兰一下子就哭了,跺着脚吼了出来。
窦母缩在一旁听着,也瞬间红了眼眶。
“你!你一个快要过门的媳妇,怎么敢这么诋毁未来的夫君?”
窦村长也气得站了起来,指着窦月兰的鼻子骂道。
“我哪里是诋毁!村里都有人看见了,宋二和一群酒鬼去逛青楼!呜呜呜……我不要嫁给他,我要退婚!”
窦月兰越哭越伤心,扭头躲进了锦鲤怀里。
锦鲤搂着她,向窦村长据理力争:“月兰都能听说的事儿,您一个村长,真的一点风声听不见吗?”
窦村长抿抿唇,显然心虚了。
锦鲤声音不由更高,“你既然听见了,还要把月兰嫁给这样的人?”
“定了亲又退,成什么规矩!说出去让人笑话,我这村长的脸还往哪里放?祖上十八代都要跟着无光呀!”
窦村长也激动起来,他拍着自己的老脸,颤声吼道:“定亲定亲,定下了就不能再更改,除非我死了!”
“月兰他爹……”
窦母心疼女儿,看夫君这么说,便想劝一劝。
可窦村长把她一推,毫无余地地说:“都别说了!这婚不可能退,你们都死了这条心!”
他把窦月兰的胳膊一扯,就对锦鲤说:“锦鲤娘子,你确实替村里办了不少事,让大家都吃饱了饭。我作为村长,替大家谢谢你。可是我的家事,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卫秀才念的书比我多,更应该懂三从四德的道理。你回去了,让他好好教教你。免得你不知道天高地厚,跑来教训我。”
窦村长直接把话说绝了。
锦鲤听了,简直想要冷笑出声。
她也沉着脸,抓过窦月兰的手,一字一顿地说:“既然窦村长这么不通情理,那没办法了,我只能先把月兰带走。”
“她是我的女儿,你敢带她走,她也不敢跟你走!”
窦村长拍着桌子,威胁的大吼。
锦鲤替窦月兰擦了擦眼泪,目光里满是鼓励。
她又握住了窦月兰冰凉的小手,用自己的温度给她勇气。
窦月兰瑟缩着看了看自己的爹爹,终于一咬牙,坚定地说:“我跟着锦鲤姐姐走。”
“你!你滚出去就别回来!”
随着窦村长一声咒骂,锦鲤就牵着窦月兰的手出了门。
她把窦月兰直接带回家里,卫苗苗立刻握着窦月兰的手安慰起来。
倒是卫家两兄弟,看到外人家的女孩进门,都很避嫌,连忙从外屋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锦鲤帮着把窦月兰安顿好,回到自己屋里,卫成立刻迎了上来。
此时此刻,锦鲤对这个世界,尤其是这里的男人,都非常失望。
她看到卫成,立刻迁怒地问:“你想说什么?想教育我要遵守三从四德,让我劝月兰嫁给那个赌鬼猴子吗?”
卫成张了张口,随即又闭上。
他给锦鲤倒了一杯红糖姜茶,无奈地笑说:“我还没说话呢,怎么就先挨了骂?”
“哼,你说不说都一样,内容我都猜到了!”
锦鲤往床榻上一坐,喝着甜甜的茶水润喉,口气依然气咻咻的。
这里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满脑子封建思想!
老古董!
她在心里吐槽着,卫成无声坐到了她旁边,“你真误会我了。”
“月兰的事儿,我都听苗苗说了。我觉得,你做得很对。”
“真的?”
锦鲤惊讶极了,放下茶杯,扭头看向他。
卫成缓缓地说:“我骗你干什么?三从四德,贞节牌坊,从古到今害了多少女人?我有没有同你说过,我母亲是怎么死的?”
原著当中,卫成是个开局就领盒饭的悲催配角。
他的身世,自然得不到详细的介绍。
锦鲤摇摇头,便听卫成叹息说:“我外公是个落魄学子,从小教我母亲读诗书,学道理。我母亲虽然穷,但是颇有才华,可因为身份不高,只能嫁给我父亲这个乡野樵夫。”
“我父亲大字不识,又懒惰成性,一家人全靠母亲养,还要忍受父亲的殴打,出钱供着他在外头喝酒。我母亲为了我们兄妹,多少次想要和离,让我们离开这种不成器的爹爹。”
“可就因为那些吃人的礼教,父亲不签和离书,她便根本没有资格离开这个家。直到有一天,我父亲发酒疯要砍死我,母亲为了护我,和他拼死搏斗,最终两人双双死在血泊里。”
卫成越说,声音越是低哑。
锦鲤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她舔舔嘴唇,闷闷地说:“我不知道……”
“怪我,从前没有细细地和你说过。”
卫成温和地一笑,反问道:“现在相信我的话了?我希望,我娘亲这样的悲剧越来越少,又怎么会让你劝月兰嫁给一个赌鬼呢?”
他说着,就轻轻握住了锦鲤的手。
两人什么亲密事都做过了,锦鲤一直毫无心理负担地享受着。
毕竟,他也是个大帅哥呢。
可最近以来,每次他触碰到,锦鲤总是莫名的不自在。
此刻,她就觉得手背上酥酥痒痒,好像有小虫子在爬,弄得心里都发痒了。
锦鲤本想像之前那样,直接把手抽回来。
可想着他刚刚说的,自己母亲的悲剧,又心软得没有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