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一阵无语,只好继续问:“那,普通的酒也可以,你知道酿造工艺吗?”
小黄鸭死气活样的,只是摇头。
锦鲤彻底失望,不再指望它了。
这个时代早已有了酒,可是酿造工艺和现代没得比,酒水浑浊,杂质很多,锦鲤喝过现代的清酒,根本喝不下去。
现代白酒的酿造工艺过于复杂,她从没做过这一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她正苦思冥想,小黄鸭再次开口:【没办法酿出更好的白酒,你可以试试新花样啊!比如,葡萄酒、啤酒之类的!虽然未必能酿的很好,可是毕竟这里的人没见过,可以靠着新奇取胜嘛!】
锦鲤一听,立刻打开了思路。
她化成人形后,居住的地方不远处,就有一个小型的啤酒厂。
虽然她没再里面工作过,但是附近的邻居,好多都是里面的工人。
平时闲聊,也知道很多啤酒酿造的知识。
锦鲤拼命回想着那些工人的话,把酿造啤酒的主要步骤记录下来,就买来小麦,自己制造了酵母,挽起衣袖干了起来。
小麦要先粉碎,再加水,等发酵之后,便将带有麦芽糖的汁水过滤出来;汁水沉淀一段时间,在室温下自然发酵;然后将其煮沸,加入酒花;等温度降低以后,再加入酵母,放入密封的容器里继续发酵。
锦鲤为此,生生忙碌了七八天,连吏部都不去了。
卫成怕她累着,劝她休息一下,可她坚持说:“我要为大哥报仇,不管付出多少,我都不会退缩的!”
看自家夫人如此坚决,卫成不再多言,只不分昼夜地陪在她身边。
啤酒不像白酒,需要长时间酿制。
只要发酵成功,便可以引用了。
十几天后,锦鲤打开密封后的陶罐,便闻到一股熟悉的酒香。
那香气当中,带着小麦特有的醇厚气息,叫人一闻到,便觉神清气爽。
锦鲤怀着孕,不能饮酒,便催促卫成说:“快帮我尝尝,可还能入口么?”
卫成尝了一口,只觉入口甘醇,又带着酒水的刺激。微微的酸涩味道,不似白酒那般呛人,只留下无尽的余味。
“嗯!好喝!”
饶是卫成稳重,喝到这般陌生的好东西,也微微亮起双眼。
锦鲤欣慰地一笑,抹着额头的汗水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总算没有白忙一场,大哥的仇有望得报了!”
酿好啤酒后,第二天,卫成便拎了大大的一罐,带着锦鲤来到军营之中,寻找白真。
白真如今代替方成虎做了主帅,日日忙碌,架子也比从前大了。
虽然卫成贵为一品尚书,可他觉得自己手握兵权,比那些只会舞文弄墨的文官强百倍,故而十分傲慢。
他听闻卫成来求见,冷冷对属下说:“将他们带入营帐中,就说我还有事,叫他们耐心等着便是。”
于是,卫成和锦鲤被带入一个空空如也的营帐,足足等了三个多时辰,直到天色变黑,都没见白真的人影。
“哼,刚当上了代职的主帅,便如此不可一世。还记得从前,出征乌蒙的时候,此人跟在大哥身边,不过一个小跟班罢了。对着你和我,也分外谄媚。如今高升了,就这样上不得台面,全然不能与大哥相提并论!”
锦鲤等的不耐烦,不由鄙夷地抱怨两句。
卫成早料到了白真的做法,他毫无诧异,只是从身上摸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递给锦鲤说:“先吃一点,好歹垫垫肚子。”
“这是什么?”
锦鲤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包豌豆黄。
她孕期容易饿,见了自己爱吃的点心,马上拈起一块放入口中。
吃完了,她才一本满足地问:“你怎么还带着这个?”
卫成叹息一声,缓缓地说:“白真小人得志,势必会猖狂。他为了证明自己当下的地位,一定会怠慢咱们,给下头不服他的人立威。我心知咱们来了,不会有什么好待遇,所以提前预备一点吃的。”
“还是你聪明!”
锦鲤夸奖一句,便大口大口吃完了那些豌豆黄。
夫妻二人等了又等,直到天色黑透,白真才姗姗来迟。
他装出抱歉的样子,无甚诚意地说:“卫尚书,镇国夫人,怪我事忙,竟叫二位等了这么久!二位见谅,见谅啊。”
一想到此人极有可能是杀害大哥的凶手,锦鲤便恨得咬牙切齿,不肯接话。
卫成倒是面色如常,起身含笑道:“白将军言重了,如今我大哥去世不久,白将军初初担任主帅之职,一定十分忙碌。军事要紧,我二人等一等,不碍事的。”
“多谢卫尚书宽宏大量。”白真说着,大模大样地坐了下来,沉声问,“不知二位前来,有什么事呢?”
卫成将酒坛放到了桌案上,面容凝重地叹息说:“今日是我大哥方成虎整月的忌日,我与锦鲤想着,他一心牵念手底下的兄弟,魂魄必然会来此处。所以带了酒水,与白将军一醉方休,也算祭奠我大哥的亡魂。”
白真一听,方成虎的魂魄要回军营,心中立刻抖了一下。
可他面上维持着镇定,只干巴巴说道:“二位有心了,可……可军营之中,最好还是不要饮酒,不如二位就请回……”
白真赶人的话还没说完,卫成便揭开了酒坛的盖子。
啤酒的香气飘散出来,甘醇,微酸,还带着麦芽糖隐约的甜味。
白真这个酒虫子,一闻到这个气息,立刻咽了两下口水,把之前赶人的话也随之咽了回去。
“这……这是什么酒?从前我倒没有见过。”
他眼巴巴望着酒坛里,那带着泡沫的黄色液体。
锦鲤一直不愿开口,又是卫成含笑说:“这是我夫人自己酿制的,我们青城特产的一种酒,名唤扎啤。乡野粗物,白将军若是不嫌弃,不妨尝一尝。”
“呃……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有了美酒,白真将一切抛在脑后,立刻吩咐人取来一个大碗,倒好了啤酒,满饮一口,面上露出惊喜之色道:“嗯!甚好,甚好!我白真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喝到这般美味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