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白真如此喜欢这啤酒,卫成和锦鲤悄悄对视一眼,很快读懂了彼此的眼神。
锦鲤一改先前的冷淡,为了给大哥报仇,她忍住厌恶,笑着说道:“白将军能喜欢,真是给我脸面。这酒不似日常的白酒那般辛辣,后劲儿也小,就连孩子都能喝的,全然不必担心醉酒误事。”
古代酿造工艺很差,酒精度数都很低。
就算是白酒,其度数也就和现代的啤酒差不多。
只是白酒性烈,口味上头更辛辣些。
这啤酒醇厚,入喉没有辣味,白真自然信了锦鲤的话,高兴地问道:“此酒不会喝醉么?”
“是呀,白将军喝了这一大碗,可有半点酒气上头之感?”
锦鲤循循善诱地问。
白真立刻道:“没有!还真是半点也没有!”
“那就是了。今夜咱们为了祭奠我大哥聚在一处,多喝一些,也算是对他的一份敬重,舍命陪君子吧。”
锦鲤这样说着,就亲自给白真满上一碗。
白真不疑有他,举起大碗,一仰头,很快将一大碗啤酒下肚。
接下来,他越喝越是上瘾,很快,一整坛啤酒便全都进入了他腹中。
啤酒与白酒不同,喝的时候往往不觉什么,可入喉之后,那酒气才渐渐地泛上来。
白真感觉头脑发昏,人晃晃悠悠站起来,险些摔倒了。
卫成连忙扶住他,朝锦鲤使了个眼色。
锦鲤悄然走去账外,拍了拍手掌,卫岩便穿着方成虎生前的衣裳,快速闪了进来。
“酒……还有酒吗?快给我酒……”
白真已然彻底醉了,他抱着早已空掉的酒坛,含含混混地喊着。
卫岩脸上也由锦鲤简单化妆,黏上大胡子,与方成虎更像了。
他走到白真面前,粗声问:“你可还记得本帅吗?”
“酒……”白真还迷迷糊糊地要酒,一抬眼,看到与方成虎肖似的一道影子,立刻吓得后退半步,跌倒在地问,“方元帅,你……你怎么来了……”
“本帅来讨回我的命!你蓄意谋害本帅,今日轮到你偿命了!”
卫岩说着,便伸手掐住了白真的脖子。
卫成将锦鲤护在臂弯之中,夫妻二人紧紧盯着白真,观察他的反应。
白真满脸惊恐,不住地摇头说:“方元帅,不是我……不是我害你……冤有头债有主,我、我只是个听差办事的!你要找,就去找李遂!都是他让我害你的呀!”
白真被酒气控制,加上心虚恐惧,不需多少审问,便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锦鲤和卫成一惊,飞速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
李遂?!
周桥和李慧相继出事,李遂对他们夫妻怀恨在心,倒是可以理解。锦鲤和卫成,都做好了准备,要防御李遂对他们下手。
可为何……
他们夫妻没事,却是大哥方成虎遭到这样的灾祸!
话已说到了这里,锦鲤马上出门,将军中其他副将叫到了营帐门口。
他们没有实证说明白真害了方成虎,唯有叫更多人亲耳听到白真的酒后真言,叫他们做个见证。
锦鲤和卫成曾经与这些将士共处多日,他们也将二人当作自己人,所以锦鲤一叫,他们马上都聚集到了此处。
白真醉意昏沉,根本听不到外头的动静。
卫岩继续假扮方成虎,咬牙逼问:“李遂为何要害我!你们是如何勾结的!”
“方元帅,你别杀我……我、我也是迫不得已……”白真战战兢兢地说,“李遂手上有我的把柄,我若不照他说的办,他、他便要其抖落出去。而我照办,他便允诺,让我来当这个主帅……”
营帐外那些将士听到此言,顿时义愤填膺。
在他们心目中,方成虎便是自己的信仰。
如今得知竟是白真杀害了他,这些人恨不能立刻撕了白真的皮!
“方元帅对你这么好,你为何能下得去手?!”
“禽兽不如的混账,还命来!”
“卫尚书,莫要拦着我们,让我们杀了这个叛徒!”
一时间,将士们纷纷向营帐内冲,那喊打喊杀的声音,也终于震得白真酒气醒了三分。
他猝然抬眼,发现正掐着他脖子的,不是方成虎,而是一个陌生人。
冷水浇头一般,白真彻底清醒,惊惶地愣在了原地。
“各位稍安勿躁!”
见这些将士实在拦不住,锦鲤用力摔碎了酒坛,同时高声喊道。
一瞬间,现场安静下来。
锦鲤松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道:“各位愤怒,我十分理解。我将方元帅视为大哥,更不会容许杀害他的人好生活着!正是为了给他报仇,我和卫成才会绞尽脑汁来到军营,向白真套话!”
“可是,你们也听见了,白真他只是个负责动手的,幕后指使他杀害我大哥的,是李遂!若想法办李遂,还需要白真做这个证人。所以眼下,他还不能死,你们明白了吗?”
闻听此言,众人才逐渐冷静下来。
锦鲤松了一口气,立刻叫他们将白真绑了,连夜送进了皇宫中,押着他去面见皇帝。
方成虎作为梁国的兵马大元帅,他的死,也是震惊朝野。
此刻皇帝得知,他竟是被人害死的,也顿时气愤不已。
“说,你是如何行凶的?!”
皇帝满脸怒容,咬牙逼问。
白真的酒气彻底醒了,他知道,自己已经全都完了。
再狡辩任何,都没有意义,他便哽咽着说道:“皇上,微臣有罪……微臣罪该万死!我、我趁着方元帅睡着,给他喂了沉睡的药物。待他中毒深后,便用枕头捂住他的口鼻,将其活活闷死,再……再扔进水中……”
锦鲤闻言,暗暗攥紧了拳头。
如此,便与方成虎验尸的状况对的上了。
皇帝又问:“李遂呢?他是如何指使你,又为何要让你这样做?你们可还有什么密谋?!”
“晋王……晋王曾知晓微臣贪污军饷的事,便以此为把柄,要挟微臣去做这件事。其他的,微臣一概不知啊!”
白真在宫内的金砖地上砰砰叩首,声泪俱下地说。
卫成与锦鲤对视了一眼,他继续问:“那晋王指使你,可留下了什么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