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赤王府外。
一道挺拔身影屹立在王府大门前,血将他的黑发染红,冷酷的俊颜上满是肃穆之色,浑身上下散发出浓烈的杀机。
在他周围,躺着上百具血淋淋的尸体。
不过其中,有些只是断了臂、出了血,并无生命危险。
魔刀千刃化作的碎刃悬浮在萧自在周身,凡是靠近他对他动了杀意的人,都是碎刃攻击的对象。
杀意越浓,碎刃就越锋利。
就算没死的,也会失去战斗力,瘫软在地上,再无任何威胁性可言。
“这……这是什么?”有人恐惧道。
“将……将军……怎么办?还要上吗?”另一个人声音颤抖。
这支军队乃是洛家军,此刻他们脸色惨白,心神惶惶,显然被萧自在杀破了胆。
作为洛家军的老大—上将军程洛英。
此刻他陷入两难境地,一边是他效力的七皇子,一边是他手底下的兄弟。
“陈将军!快救我!”
被萧自在绑在石墩子上的萧羽凄厉喊叫起来,眼泪鼻涕齐流,他的右手被废掉,整条胳膊都呈现诡异的弯曲状态,看上去极其凄惨。
痛是真的痛,但他内心却忍不住发笑。
萧自在杀的越多,事就闹的越大,更何况还闯入赤王府废他胳膊,这种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解决的,他正愁怎么对萧瑟这一脉下手呢,结果机会这就来了。
见到这一幕,陈洛英咬牙,最后做出了选择:“所有将士听令!将此人拿下!谁能够杀了这贼人,本将军赏银千两!”
随着陈洛英话落,所有将士的目光骤然炽热起来,纷纷举着兵器朝着萧自在冲去。
萧自在摇了摇头,语气冰冷的道:“愚蠢至极!”
话毕,他抬起右脚猛的跺向前方。
嘭——
一股气浪翻腾,数十米距离内,所有将士全部被掀飞了出去,狠狠砸在地面发出哀嚎。
陈洛英吓得脸色苍白,急忙喝退众人。
就在这时,地面的小石子开始震动。
咚、咚、咚……
如同擂鼓般的巨响传遍四方,紧接着沉闷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迅速逼近。
映入眼帘的是一群穿着黑甲的骑兵,每一名骑兵胯下的骏马皆是披着铠甲,高头大马威风凛凛,长枪寒芒闪烁。
为首的前方是两个穿着金甲银甲的将领,金甲旁边的那少年双眸锐利,仿佛藏着两柄宝剑,给人以足够的压迫感。
“这是,皇后的麒麟卫!”陈洛英瞳孔剧缩,惊呼出声。
不久前,胡妃带回一支军队,以雷霆之势要了羽林军驻扎天启不远处的一处兵营,最后那也变为了麒麟卫的驻地。
按理说该敢来这里的军队该是羽林军,怎会是这麒麟卫?
皇后想干什么?
“将军,那些骑兵好像冲着咱们来的,怎么回事啊?”有人慌张说道,脸上写满了惊骇。
麒麟卫的每一个人,相较他们,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就连陛下的羽林军都不放在眼里。
封后大典之时,甚至麒麟卫的一个百夫长,都丝毫不给羽林军将帅谢凌云一点面子。
同一时间,羽林军也赶到了赤王府。
坐在马车内的明德帝掀开帷幕,喃喃自语:“麒麟卫?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陛下,需不需要我出去看看?”跟着他一同前来的瑾宣忍不住出声道。
明德帝摇了摇头,轻叹口气:“孤知道你很担心,但这里毕竟是天启,麒麟卫也是皇后的嫡系,她自不会贸然出兵,不必去了。”
这次胡妃能回来,他是十分高兴的,毕竟胡氏是他真正意义上喜欢的人,比起易文君,胡妃是真心爱他。
只不过这次回来,他发现对方变了,若先前眼里有他,此时的胡妃眼里却只有那两个孩子。
他知道是自己辜负了对方,所以他在胡妃回来后,第一时间就封为皇后,想补偿她。
这一次胡妃并没有拒绝,而是十分平静的答应了,既没有封后的喜悦,也没有之前的担忧。
每每想到胡妃看自己的眼神,没有当年他们恩爱时的温柔,他就想抽出皮带狠狠给那逆子几鞭子,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他一直只当皇子们的争斗是小孩般的玩闹,可他万万没想到,七子竟做出下毒之事。
好在瑾宣提前将此事告知与他,若然不然,事情传出去定会败坏萧氏皇族的名声。
为此,他也只能在其它方面尽量弥补胡氏,家和万事兴,这是他身为一国之主所能尽量保持的事情了。
临近赤王府,枭不禁说出自己的疑虑:“遙,你说吾王是不是打算牺牲自己?”
遙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你又懂了?别乱瞎说。”
“我说真的,没在和你开玩笑!吾王一向低调,这次却大张旗鼓的在赤王府闹事,还让我们瞒着主母秘密调动了麒麟卫,可这哪瞒的住啊!他如此大张旗鼓的闹事,一定会引得天启震动,这可不像王的行事风格。”
“这些日子,王的确有些不太对劲……”
二人交谈间,麒麟卫已经穿过洛家军来到萧自在面前。
二人翻身下马,沉声道:“麒麟卫两百人集结!随时听候王的差遣!”
萧自在点了点头,淡淡的道:“让他们原地待命,听我指令行事。”
“是!”
没过多久,明德帝乘坐的马车也到达了赤王府,羽林军替他掀开帷幕,明德帝慢慢走下马车。
陈洛英见状连忙迎了过来:“皇上!”
“免礼吧!”明德帝摆手示意,目光在周围扫视一圈,望着麒麟卫包裹着的萧自在微蹙了蹙眉,问道:“麒麟卫怎会出现在这?皇后呢!”
麒麟卫没有回答,而是个个嘘声站立着,两个百夫长也显然没有回答的意思。
这时,石墩子上的萧羽挣扎着身子,痛哭流涕道:“父皇!”
这一声父皇道尽了一生凄凉,听着落泪闻着哀伤。
他刚才装晕了一会儿,便一直低着头,可他没想到明德帝全然没注意到他,为此他只好先醒过来,先把自己的惨样让明德帝看看再说。
明德帝皱了皱眉,这才发现那个如乞丐般模样,黑头垢面被绑在石墩子上的人,居然是他那不真气的儿子。
他望着被血遮盖了容貌的萧自在,怒色道道:“是你要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