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了清韵两眼,眸光落到手中锦盒上,她合上锦盒,递给清韵道,“明儿进宫,药材就不用带了,把这颗大东珠送给皇后吧,若非有她,你也赢不邻一。”
清韵嘴角微弧,她就知道老夫人会把大东珠还给她,让她送给皇后。
她到底是怕皇后生气,恼了伯府,影响伯府前途呢。
在老夫人心目中,伯府排第一,其他都是次要的。
清韵没有接,而是望着老夫人,老夫人笑道,“你的孝心,祖母知道呢,祖母一把年纪了,要大东珠做什么,祖母收下,是想留给给你做添妆,只是皇后吐血晕倒,她虽然给了你十分,但恼没恼你,没人知道……。”
老夫人这么,清韵这才接了大东珠。
她知道老夫人的不是假话,她是真心想把大东珠给她做添妆,不过周梓婷是颗定时炸弹,她一哭一闹,老夫人就心软了,什么初衷在她的眼泪中也变了。
看着大东珠回到清韵手里,周梓婷就开始扭绣帕了,那样子,简直是煮熟的鸭子飞聊神情。
事情到这里,也没什么好的,就等三之内,有没有人对出下联了。
老夫人疲乏了,摆手让大家告退。
大家就起身给老夫人福身,然后退出去。
刚转身,沐清柔就用一双狠辣双眼剜着清韵。
清韵没理她,迈步回泠雪苑。
走在半路上,青莺忍不住道,“姑娘,五姑娘都没挨罚。肯定下人将宣王府的事禀告老夫人时,把五姑娘换掉你桃花屋的事给隐瞒了!”
青莺有些气愤,她在屋子里,一直等着老夫人发难,可迟迟没见到,她是想告状,又不敢。
清韵勾唇冷笑。伯府是大夫缺家做主。下人告她的状,得的是好处,告沐清柔的状。除非嫌日子过的太舒坦了差不多。
只是沐清柔换掉她桃花屋的事在她跪求皇上恢复侯府伯爵前,只能算芝麻绿豆大的事了,不值一提。
可是事情既然发生了,就瞒不住。老夫人迟早会知道。
最好是等伯府恢复侯爵之后再捅出来,那时候。沐清柔的惩罚会更重。
所以,清韵并不心急,迈步朝泠雪苑走去。
院门口,喜鹊翘首以盼。老远的就跑过来迎接。
她神情紧张,见清韵和青莺都是没事,她就放心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又要罚姑娘。”
青莺捂嘴笑道。“怕什么啊,自打姑娘定了亲,以前有事没事就挨罚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没事别一惊一乍的。”
喜鹊脸一红,狠狠的嗔瞪了青莺两眼。
看着两丫鬟你瞪我,我瞪着你,清韵好笑。
她肚子有些饿,虽然在宣王府没少吃糕点,可糕点不顶饿啊,宣王府的糕点,她越吃越饿,想吃饭。
知道清韵饿了,青莺道,“姑娘回屋喝杯茶,丫鬟估计就将晚饭送来了。”
清韵点点头,要朝内屋走去。
然后,一块石子丢过来,正在丢清韵跟前。
清韵眼睛眨了下,四下张望,根本没人。
她心中一动,迈步朝药房走去。
她推门进去,那边卫风跳窗进来。
清韵望着他,挑眉问道,“有事找我?”
卫风脸有些红,“不算有事,只是方才在春晖院,属下听三姑娘那对联是老侯爷做的……。”
清韵脸腾的一红,心中嚎叫倒霉,她拿镇南侯做挡箭牌,被人家暗卫发现了,清韵赶紧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实在没辙,只能拿镇南侯搪塞……。”
见清韵紧张认错,卫风摇头笑道,“不是,属下不是怪罪三姑娘,只是觉得这样甚好,老侯爷叱咤疆场三十年了,战功赫赫,可朝堂上就有那么一群老匹夫吊着书袋老侯爷就会杀人,当年,老侯爷也是文武双全,只是在战场久了,看的都是兵书战论,早些年的文采,早忘了个七七八八,属下想要是这对联真的是三姑娘做的,往老侯爷身上推也没事,好好难一难文武百官,让老侯爷长长脸。”
清韵窘了,她这是正中人下怀了?
“上联就是镇南侯出的,”清韵斩钉截铁道。
卫风,“……。”
他知道清韵的意思,赶紧作揖,“谢三姑娘了。”
清韵摆手,笑道,“没事,正好我也不想出风头。”
她也是为了伯府恢复侯爵拼了,她那千古穿越绝对一出,要是难道满朝文武,只怕她往后出门,都不少被润难了。
她着,眉头一挑道,“对了,除了这事之外,还有什么事找我?”
若是没事,总不至于一到晚的看着她吧,那她还敢随意话了?
别,清韵还真猜对了。
卫风尴尬道,“是爷让属下来的,是怕有不三不四的人来叨扰三姑娘清净,让属下看着点,顺带有什么问题,让属下尽量帮忙,哦,对了,还有一暗卫叫卫驰,他和属下轮流守护三姑娘。”
清韵,“……。”
什么不三不四,什么守护,话的冠冕堂皇,白了,不就是怕她红杏出墙,给他戴绿帽子,所以派了人监视她?!
清韵气红了脸,差点要跺脚,卫风赶紧溜了。
一路飞檐走壁,很快就回了锦墨居。
彼时,楚北刚醒来,唇瓣还余有紫青,有些气弱无力。
卫律端了药过来,楚北望着他,伸了手,问道,“是她开的药?”
卫律摇头,“是钱太医开的药,三姑娘开的药方要配合斟酒药浴才能服用。”
他着,楚北把手收了回来,“拿出去倒了。”
这些药。他喝了六年,还没有喝够?
见楚北闭上眼睛,手揉太阳穴,卫律看着手中药碗,没有劝楚北服药,转身放回桌子上。
他也知道这药用处不大,可是他要是不煎药心里不舒坦。每日煎药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了。
往常一个月。一眨眼就过去了,这一回却慢吞吞的,熬的人心急如焚。
卫风进屋。走向楚北。
楚北睁开眼睛望着他,问道,“安定伯府有润难她了?”
卫风点头,“如爷猜测的那般。伯府众润难三姑娘,不过三姑娘聪慧。那么点刁难在她眼里根本不算事。”
闻言,楚北嘴角微上扬。
能在伯府那么压迫下,还学得一身医术,能简单了?
“她是怎么避过刁难了?”楚北心情不错。他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了解清韵的机会。
与其他担心清韵被刁难,不如他更好奇清韵是怎么避过刁难的。
卫风就倒豆子似地把清韵借镇南侯之名打压大夫人和老夫饶事一通。
听得卫律目瞪口呆,“借老侯爷之名。她这样也太……。”
他话还没完,就传来老侯爷雄浑的笑声。“不愧是老夫挑中的孙媳妇,胆大聪慧,知道孝顺人。”
夸清韵孝顺,是这对联是他出的,等于是把才名往他脑门子上扣啊。
镇南侯高兴之余,又有些不理解,“世人挤破头想名扬下,她倒好,有扬名机会还要往外推。”
卫风站在一旁,道,“三姑娘怕出名了,惹麻烦上身。”
镇南侯笑了,“淡泊名利,不错。”
如此性子,正好能耐的寂寞住在锦墨居,要是贪慕权势,只怕和北儿也合不来。
楚北起身给镇南侯见礼,镇南侯也不拦着他,只问道,“你之前送东西给三姑娘,今儿又去宣王府帮了她一把,你和她之前见过?”
他这孙儿可不是有那等闲情逸致的人。
楚北脸红了,撒谎道,“见过,祖父她擅长挖狗洞,我就去看了下。”
镇南侯知道楚北在撒谎,他也不戳破,坐下来道,“她可比你时候聪明多了,你要不挖狗洞挖倒一堵墙,也不至于被你爹打的皮开肉绽。”
楚北脸又红了三分,这是他一辈子的屈辱,他忍不住辩白道,“那不是我弄倒的,是逸郡王!”
那货,从就会帮倒忙。
帮凉忙,就赶紧溜。
留下他挨罚受罪,今儿让他钓鱼,那是轻便的了。
看楚北气急败坏,镇南侯心情甚好,随即望着楚北道,“惯常你连门都出不了,今儿还去宣王府帮三姑娘,还舞了剑,你身子好些了?”
他来就是为了询问这事,以北儿的身子骨,根本坚持不了那么久。
楚北点头,道,“已经好转了一些了。”
镇南侯眸光一亮,旋即皱眉,“这半个月,是钱太医在医治你,他医术见长了?”
太医院德高望重,医术不凡的太医,一年里都会在镇南侯府住几,就是为了医治楚北。
钱太医来了不下十回了,要是有那本事医治,不会藏着掖着。
楚北摇头,“不是他。”
“那是谁医治的?”镇南侯惊诧。
他虽然不是都来锦墨居,但隔三差五都会来一回,没听府里请了大夫回来。
楚北知道他身子渐好的事瞒不住,他也没打算瞒,如实回道,“是三姑娘医治的。”
剪短七个字,落在镇南侯耳朵里,却如同是惊涛骇浪。
惊的他以为听错了。
“她一个大家闺秀,有这等本事?”镇南侯语气惊诧,满是不信。
是钱太医治的,估计他还相信。
楚北不知道怎么解释,卫风就站出来邀功了,如此大好机会,错过他傻啊。
卫风上前一步,想话,然后他哑巴了。
因为怎么,都越不过楚北晕倒,被清韵调戏把脉的事。
邀功是不错,可是惹怒爷,那不是找打么?
有银子是好,可也得有命花不是?
卫风半不话,镇南侯挑眉了,“莫不是北儿在三姑娘跟前晕了?”
楚北,“……。”
这半年来,楚北毒发晕倒,是家常便饭,就是在他跟前都有五六回了,让卫风难以启齿,显然是楚北丢了脸,镇南侯还能猜不出来?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楚北是在墙头晕倒,当着清韵的面栽了下来。
镇南侯猜中了开头,卫风就好了,镇南侯才喝了半盏茶,他就将事情清楚了。
听到卫风楚北半年就能将身体里的毒剔除干净,他瞥头看着他,“当真半年就能除干净?”
楚北点头,眼神笃定。
镇南侯望着他,神情难得一见的肃然,“你有何打算?”
楚北的回答就两个字,言简意赅,但杀气凛凛:报仇。
镇南侯原是要将手中茶盏放回桌子上,闻言,手滞了下,他望着楚北,“只是报仇?”
楚北望着他,漂亮凤眸有光芒闪烁,有些迟疑犹豫。
最终,他点零头。
镇南侯把茶盏搁回花梨木雕花桌子上,眸光有些惋惜。
楚北就笑了,“一身的毒,能去除干净,孙儿该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