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胡珊珊忽然在我肩上捶了一拳,然后我就看到她斜着脸怨视于我。 “吕夏,我真应该老早就掐死你!”
霡霂细雨淅淅沥沥,时而有汽车的远光扫过,可以看到前方一望无垠,目所能及的地方连一根电线杆都没有,是空旷的田野和一条不知延去何方的沥青马路。 有时候我们会没来由的信任一个人,即便他是陌生的。就像胡珊珊说过的,人和人之间少一些戒心,社会才显得更和谐。但这似乎并不正确,当我们对所有人放下了警惕,紧随而来的很有可能是欺骗和陷阱。很多时候我们都无法从表面去识别什么对我们有害,什么又值得去信赖,陷阱与骗局防不胜防。 高三那年,一个抱着婴儿乞讨的妇人拦住我,自称跟丈夫走散了,想问我借点钱打车回家。于是我就把身上的钱都给了他。可后来我又不止一次的在那个路口撞见她,见人就说相似的话,很多人都给了她钱。 在吃了一个礼拜泡面之后的我,决定这辈子都不再相信这种骗子了。然而,每当在街道和路口遇见这样的人,我还是会把钱送给他们!因为我无法辨识,所以只能选择盲目的信任。 司机的做饭着实令人痛恶,他辜负了我们的信任。但在这样的一个过程中,我们做错了什么吗? 所以我想,遇上这样的事,不能怪人心不古,只是你遇人不淑。 …… “明天就除夕了,我再不回家,我妈会打死我的。”
王玉清崩溃的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哭,伤心欲绝地喊着:“赵子午都是你办的好事,我妈刚才打电话我都不敢接。”
赵子午这次没有去哄她,点燃一支烟径自吸着。 四个人弃妇一样站在夜色中抱怨,倾诉着各家的难处。但再怎么抱怨和哀嚎也无济于事,我们像是被抛弃的孩子,哭不来丝毫的怜悯。后来天色越来越黑,路过的车辆也越来越少,只好先去找旅馆借宿。 “前面两公里的地方有个集镇” 我打开手机导航,指了指前方。但走了几步却发现胡珊珊没有跟过来。 奔现之前,我印象中的胡珊珊坚强、理性、并且无所畏惧。可是当我这天转回头的时候,却看到她双眸堆满了泪花,顷刻间眼泪绝提而出。 “行李箱还在车子里。”
真是祸不单行,上午丢了身份证,下午又丢了行李箱,任你再怎么坚强与乐观,眼下都只有咽眼泪的份。看着眼前的胡珊珊我的心中五味杂陈,而我不知道的是,胡珊珊远有比这更糟糕的处境。 城郊的一家旅馆里,老板娘正嗑着瓜子看电视,悠然自得。 看到我们登门,老板娘犀利的眼睛上下搜索,恨不能把我们扒光了抖一抖。 “住宿?”
“当然!”
我点了点头,心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两间房?”
“额……给我们……三个房间?”
我不确定的看向赵子午和王玉清。但我和胡珊珊不是恋人,肯定要分开住,但他们怎么办就不知道了。 “两间吧”赵子午忽然说,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认真的对老板娘说:“嗯,三间,要靠窗的大床房,要有独立卫生间,要……” “你当我这里是五星级大酒店呢?”
老板娘剥着瓜子漫不经心地说,指了指身后的走廊:“六个标准间,两间住了人,剩下四个,你们自己挑一挑。”
“行行行!就这样吧!也没什么可选的。”
我说完就让老板娘办手续,这时赵子午又拦了我一下,避开老板娘对我和胡珊珊说:“两位听我一言,至于怎么决定我不干涉,就是想给一点小提议。”
我和胡珊珊对视一眼,似乎也猜到了他想说什么。但不等我们解释,赵子午顿了顿又说:“不要多想,你们什么关系和我无关,我更不会瞎操心。只是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花钱倒是无所谓,安全问题应该多做考虑。”
我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对胡珊珊说:“要不然这样:我和赵经理住一间,你和王玉清住一间。”
胡珊珊迟疑地点了点头,赵子午却脸色一沉,眼珠子瞪了瞪:“开什么玩笑,我和玉清是不可分割的。……算了,你们爱怎样怎样吧!”
“赵经理,现在是非常时期,条件所限,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个鬼!”
赵子午有些失态,自己察觉后就收了收心神,抽着脸皮笑了笑对我们说: “二位,不是哥哥我有什么私心不仗义哈,只是我太疼小清了,不守在她身边真的不放心。倒是你们,我知道你们不是那种关系,但君子坦荡荡,更何况我看小兄弟也不像那种轻浮之人。”
我心想那你可看走眼了,我是什么人我自己都还不知道呢。 后来还是开了三个房间,胡珊珊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多问,一直沉着脸像是有什么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