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夏小雪的恋爱关系一直没有对外公开,就连我父母也只是将信将疑,没有从我嘴中得到准确的答复。 在单位也极少让人知晓,罗倩和周浩然在我的淫葳之下只得守口如瓶。 但隐藏恋情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小雪也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在事业上取得一点成就,已经开始报名晋考,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忙得学习。 我原以为就这样平静的过完后半生了,以后和小雪领个证、举办一场不需要太华丽的婚礼、生个孩子…… 然而越是平静,越是暗涛汹涌。新体系下谁都削尖了脑袋往上钻,许许多多不可察觉的隐患也在滋生着。 四月底的一天,王玉清忽然给我打来视频通话。 看着手机荧幕中跳动的名字,那个手拿着口红,在镜子前回眸一笑的女孩子又浮现在眼前。 “嘿,吕夏哥哥,还记得我吗?”
她在电话那头朝我挥手。我看到背景是一间学生宿舍,几个女生把腿翘在桌子上,拿一快小圆镜涂着什么。 “当然记得!怎么忽然想起给我打电话呀?难得哦!”
王玉清在电话那头笑了笑,拿起一个本子晃了晃:“还有四个月,我就要去合肥实习啦!”
“真的吗?”
我大喜过望,冲着她咯咯咯的笑道:“到时候请你吃大餐。”
“谁不请、谁是小狗。”
王玉清最后冲我吐了吐舌头,挂熄电话。 挂掉电话,我的思绪一时间难以平复。那个严寒的春节,我们几个人从武市落难,搭伙远行的点点滴滴,都像电影胶卷一样在眼前流动着,一一呈现。 想着想着,我又想起了胡珊珊。她现在还好吗?对我的仇恨,还是那么的浓烈与深刻吗? 正胡思乱想神驰意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冲淡了所有的思绪。 我收拾一下凌乱的情绪,叫了声请进。这时推广部的孙主任一筹莫展地迎门抱怨。 “吕经理,五一前期有个新盘要搞推广会,人手不够,您看……” “这种事,你问我做什么?”
我感到莫名其妙。 虽然现在人事部有主裁权,但各个部门都是独立的,我只能保证每个部门人事辞请,至于怎么调配,说的难听点:关我p事? 孙主任眉头紧锁:“您管人事,我人手不够,不向你伸手,我向谁伸手?”
“那你是什么意思呀?让我从别的部门调人过去给你搭台子?”
我又想起以前做销售员的时候,被迫晒着大太阳搭台子发传单的日子,心里多少有点愤慨。 “孙主任,上个星期工程部忙不过来,你怎么不去搭把手?现在去让人家给你白忙活,你自己开口去,我可管不着。……再说了,人家凭什么听我的呀!?”
孙主任脸皮抽了抽,想了想才赔笑道:“我也不指望他们,就想问问你,推广宣传的经费能不能外拨。”
“这怎么可能!?”
我敏感地看了看他,忌讳而又芥蒂地说:“经费必须内部消耗,有明细记录和对应出口。”
说到这里我又冷瞪他一眼,心想:你想都别想!我可不想走老郑的老路子!以前就是因为经费可以外拨,才会有那么多贪污的机会。 孙主任一筹莫展,甚至有点恼羞成怒的问:“吕大经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想让我怎么办?推广宣传可是总部的营销步骤,我进行不了,你觉得你真的能这么安稳的坐在这吗?”
刚听到这些话,以及结合他的态度,我还真有点慌乱。但很快我就理清头绪,客观的看待。 “孙主任呀!你拿我当什么?总经理?被忘了,现在咱们没有总经理,您的直系上司在广州。”
说完我有点得意,心想公司干嘛要改革体系呀?还不就是为了杜绝这种现象?我只要管好我的人事和财政就行了,这种威胁的话,对我起不了半毛钱作用。 “吕夏,你不要太过分”孙主任气的直喘粗气。 其实我也不想在办公室跟他们争锋相对,对谁也没有好处。 但有的时候人必须坚持原则,明确知道自己的底线是什么。如果有一天你的底线受到胁迫,任何与之相乘的寄生关系都必须严厉斩杀,大义灭亲。 “孙主任,要是你真的忙不了,可以向你的上级反映。亦或者对我有什么不满的话,也可以投诉,但别忘了我们是两个独立的部门。”
孙主任悻悻而去,把门甩的嘭响,连我办公桌上的茶水都在此时震出了涟漪。 送走孙主任没多大一会儿,富二代公主忽然给我发来一条微信: “吕夏,你还活着吗?”
“托公主殿下您的福,一息尚存!”
“我以为你死了,要不然怎么不来成都?不要你的‘网友而已’了呀?你个薄情郎!”
我心中百味杂陈,最终没有告诉她新女朋友的事。应付了几句,才找到功夫工作。 后来富二代公主又给我发来一张照片,那是成大支边教育服务点的聚会照,也不知道她从哪儿弄来的。 公主在照片后面配上文字说:“吕夏,这里面有你的‘网友而已’吗?我怎么没见着你说的那种仙到不食人间烟火的美女呀?”
我把照片放大,但毕竟太模糊了,没办法辨认! 富二代可能太闲了,把打搅我当作了一种乐趣。 隔了会儿她忽然又对我说:“吕夏,五一小长假来成都玩呗?我们骑车去色达,怎么样?”
“还骑你上次那辆?”
我问。 “哈哈哈对呀!我也没有别的车。但记得带点钱,车又被大鹏给扣了。”
“算了吧!我宁愿骑共享单车,也不愿意再挨你的宝贝哈雷了。”
“呸!白亲你了!”
一想到她亲我的那张照片,我就头疼。还好徐总没对我下手,谁知道为了自己女儿的清誉,他们会做出什么? 我正为此庆幸,忽然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孙主任一改刚才的愤然,嬉皮笑脸的对我说:“吕经理呀!刚才是我态度不对。回去好好想了想,还是我不对。”
“孙主任见外了,说起来您是我长辈,该我向您道歉才对。”
听我说到‘道歉’两字,孙主任脸色僵了僵。可能他也没觉得自己是在道歉,心里可能正在暗骂我这个人精。 我见孙主任也不会无缘无故来找数落,一定是有了什么新主意,或者真的有什么困难。毕竟宣传会搞不成,他是要负责任的。 “孙主任,还有什么事吗?”
我试探的问。 “哦!是这样的。我想了想,还是自己解决这件事。但困难真的是有的,就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不知道吕经理可不可以稍微的……配合一下!”
我也不知道这老狐狸葫芦里卖什么药,只好让他说来听听看。 然而,我毕竟还是太年轻,一场新的阴谋,正在看不见的角落里悄无声息的生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