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等到她睡着了,常乐才睁开眼,手指不自觉的摸着身下的被子,他稍稍一嗅,就能闻到她身上独有的特殊的香气。
床上窝在温情怀里的狐狸,却是突然睁开了眼,直直的看着睡得正深的女子。
原本毛茸茸的身体,慢慢被拉伸开,隐去了皮毛,露出雪白的肌肤来。
一双纤细的手就轻轻放在了温情的脸上,继而轻轻滑过她的眉眼,鼻子,最终落到她红润的唇上。
”郡主……“
这一声甜腻的叫声几不可闻,温情也只是皱了皱眉眉头,却没有醒。
女子的手就又环住了她的腰,将自己全然的窝在了她的身旁。
常乐却突然起身,掀开了床幔,查看里面的动静。
却只看一人一狐睡的正香。
向来是自己幻听了,大概是郡主说了梦话吧。
常乐也睡不着了索性就坐在了她的身旁,听着她呼吸的声音,心中就觉得十分的满足。
一直到时辰差不多了,常乐才悄悄起身,来到门外,叫人将箜篌搬到院子里去,而后又将温情休息的贵妃榻搬过去,一应要用的吃食,熏香和茶点都布置好,又亲自一一尝过了,确认无误才放心的将人遣到一边。
“郡主,该起了。”
温情睡得不算香,只觉得被压得喘不过气,睁开眼才发现是小狸趴在她身上。
常乐连忙把狐狸抱到一边,扶着她起来。
“郡主,东西都准备好了。”
见她神色有些茫然,知道她还没有完全醒过神,忙叫人过来给她净面。
“郡主不是想弹箜篌吗?奴已经叫人在院子里备好了。”
温情想到爹爹布置给她的任务,“可是爹爹让我写的字……”
“奴来写,郡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
温情高兴了,揉着他的脸,“常乐,你真好。”
待她开心的去了院子里,常乐才敢抬头看她的背影。
摸着自己的脸失神。
他的小郡主,永远都是这样。
旁人见他,如同最脏污的泥土,看一眼都觉得多余。
只有他的小郡主,会喊着他的名字,喊他,常乐,常乐。
温晏安才从宫里出来,手中正拿着一对陶瓷娃娃,边走边将它们摆放整齐。
“郎君……”
听到这个声音,温晏安脸上的笑意就淡了,手中的东西也放在旁边人的手上。
“你来这里做什么?”
柳氏看着他的神情,勉强维持几分笑意,“妾在等郎君。”
温晏安冷冷看着她,只把她看得手足无措的时候,才开口,“你既然不舒服,就少去郡主那里,不要把病气带给她。”
听到这样漠不关心的话,柳氏袖中的手握紧了,脸上的笑意如何也维持不住。
“郎君,妾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温晏安嫌恶的别开眼,“把你的主子送回去。”
柳氏伸手去拉他,“郎君,妾真的知错了,您原谅我这一次,妾再也不敢了。”
温晏安甩开她的手,“你我的婚事,本就是陛下的旨意,你若是安安分分,我也不会难为你,可你偏偏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做些蠢事。”
柳氏脸色发白,被他推到了一边,“可是妾不过是无心之举,就因为这一次,郎君就定了妾的死罪吗?”
温晏安本想给她留些夫妻的脸面,见她还是这样的嘴硬,冷笑一声“你无心?你无心的告诉她,十八岁就是她的死期?”
“还是你无心的想要瞒过我定下与柳家的婚事?”
听到这里,柳氏的嘴唇便哆嗦了一下,想要拉他的手也不敢动了。
“你以为陛下为什么要把你嫁过来?嗯?”
“我留你一条命,不是让你三番两次打她的主意的。”
温晏安实在是看到她就心生厌烦,呵斥一旁的婢女“还不快把她送回去!”
柳氏如何,温晏安已经懒得管了,可到底是他的正妻,不好发落她,便转个弯到了母亲的院子里。
听了他的话,太子妃的脸色也有些冷了。
“我说你怎么突然冷落了她。”
想到自己的儿媳妇把手都伸到了她女儿的身上,她岂止是恼怒,“流云,把柳氏叫过来。”
温晏安却是不想留了,起身就走了。
柳氏好不容易稳定心神,现在被婆婆叫过去,才镇定下来的心,又开始慌乱起来。
流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夫人,请快些,太子妃还等着呢。”
等她过去,果真就看到神情不怎么好的太子妃。
当下就规规矩矩的请安,一直等到膝盖跪疼了,也没有听见起身的话。
“听说你前些日子,想要带小郡主出去玩儿?”
柳氏咬着牙,“是,儿媳只是想带着妹妹去外面逛一逛……”
“太子妃还没叫你回话,你怎么敢擅自开口?”
说完,流云就上前扇了她两巴掌。
这两巴掌不算重,却叫柳氏脸面全无。
太子妃喝了两口茶,才看向落泪的人。
“我的女儿,金尊玉贵,你柳家什么心思,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你到底是长策的妻,又是陛下指婚,我也不算为难你。“
柳氏跪在地上,想到自己刚成亲时,温晏安待她,却是是百般的温存。
“可你那个父亲,贪心不足,竟把主意打到柔儿的身上,一再的撺掇她出去,怎么,你们打量着她时日无多,就把手伸到她的身上?”
听到这些摆到明面上的话,柳氏也只能摇着头,不敢再有一声辩驳。
太子妃又看向她,脸上满是冷厉,“你那个哥哥是什么德行,你自己清楚,无德无行,好色荒淫之人!日后东宫的消息再有一丝一毫的泄露,或是你再敢把主意打到我女儿的身上,你最好想想,你柳家有多少条命够赔。”八壹中文網
“我已经为长策选了妾室,下个月就要进来,你既然病了,就好好待在院子里养病,以后不必操劳了。”
听到这里,柳氏几乎跌在地上,脸上全然没有了神采。
“母亲,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流云示意旁边的人将她架出去。
回头看向太子妃,“主子,陛下怎么会选了这样一个鼠目寸光,粗陋无德的女子?”
论理,天子年纪这样大了,这两年已经将朝中的事宜慢慢移交给了太子,怎么会突然给少主子这样的一门婚事。
这也是太子妃担心又迟迟不理解的。
柳氏并不是什么能人将才,出身也不高,不说是否贤良,恐怕是诗书也没有怎么读过。
“总归是陛下的旨意,自然有陛下的考量。”
温晏安被扰了好兴致,才走到妹妹的院子里,就听见箜篌清亮的琴音,也就放慢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