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呢。”男人急忙说道：“哪能呢！”

“那我问你，为什么之前听见你说要去租房子！”

“啊，这不是……那有个朋友过来打工，请我帮忙租个房子吗。”男人磕磕巴巴说完，“对，就这么回事。”

“说吧，哪个朋友。”

“就是一起打工的朋友。”

女人睁开的双眼，直愣愣的看了男子半响：“儿子，咱家欠了这么多的债，亲戚都不上门了，哪还有什么朋友。”

“所以我告诉你，聪子，如果你真的把房子卖了，那我也不活了。”

“妈，你别这样，我不卖房子，不卖。”男人急忙说道：“我不卖还不行吗？”

听到这话，女人才微微露出点笑容，“聪子，我想吃点粥，你给我买一碗去吧。”

听到已经很久不想吃饭的母亲喊饿，聪子高兴的直说：“行、行我这就去买。”

女人目送儿子离开，咬咬牙，转头对同房的病友道：“老郑，我问你，之前你说的医院招志愿者的消息是真的吗？”

旁边假寐的老郑闻言转了个身，“怎么，你也要去？”

“不去还有什么办法。”女人苦笑着说：“我要现在死了倒是干脆，但死不了家人又跟着活受罪，总不能真卖房子，卖了房子我儿子一家要怎么办。”说到最后，女人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起来。

老郑沉默了半响，“下定决心了。”

“嗯！”

——

实验室这边。

云菡问助手：“把志愿者病历给我送来，新来的一批志愿者情况怎么样了？”

“按照您的要求，这一批来的都是中、重症患者。”这位因为云菡研究进度提升，而特地调过来的助手，为人很是谨慎，道：“已经全部检查过了，全部安排在c区。”

——

“妈，你确定要去吗？”聪子苦苦哀求道：“咱家还有点钱，要不就不去了。”

“怎么，你还不信国家吗！”女人佯装吓唬到：“放心，我问了这是国家开展的项目，况且，你看老郑也是跟我一起去呢，怕什么！”

"不是，妈”聪子笨嘴笨舌的，一时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只得转头向媳妇赵梅求助。

赵梅是个颇为精干的女人，见此情况没有慌，而是向旁边的老郑问道：“郑姨，招募志愿者的真是官方吗？”

“是的。”老郑拖着慢吞吞的声音说道：“你要是不放心，可以问问医生，这个志愿者也是自愿报名，况且，我一个半死的老婆子，没必要非要非说这种谎话。”

“哪能，哪能。”赵梅赶紧堆笑道：“我妈在这住了这么久，多亏了您照顾，您这样说我们就放心了。”

说完一边给老公沈聪使了眼色，一边马不停蹄的把带来的饭菜放在病房的小桌子上，“妈，郑姨您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吗？都是我特意按照医生的吩咐买的，对身体好。”

等病房里的两位老人吃上，李梅赶紧趁这个空隙，把老公扯了出来。

“你怎么不劝劝咱妈。”沈聪有点埋怨老婆。

“怎么劝。”李梅对着老公翻了一个大白眼，“你是不是傻，还看不清情况啊！”

这话说的沈聪摸不到头脑，“怎么了？”

“真是名字里白带一个聪子了。”不得已李梅细细的掰开给他讲解：“咱妈现在这种情况，说难听点，虽然没到晚期，但是按照这种情况，估计也就是迟早的事。”

“家里面，你也知道，能借的都借了，就剩一个老房子，妈是死都不可能卖的，没钱就没药，说难听点这次不去，回家也是等死。”

沈聪听完老婆的话，傻愣愣的抱着头道：“可是，可是，志愿者，志愿者不就是试验品吗？”

“说什么话呢！”李梅气的一巴掌拍在老公的手上，但看看老公失落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安慰道：“你想想，去当志愿者说不定还有救，不去，难不成回家等死啊！”

类似沈家人的情况不止一例，云菡将前期的研究成果上报以后，这次上级反应迅速，给钱给人，连实验室的设备都鸟枪换炮。

——

春节

“这都大半年没见妈了，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沈聪吃完饭郁闷和老婆抱怨道。

“不才刚刚打完电话吗，又不是没有消息。”李梅倒是挺放心的，一周一次的通话，可以听出来，婆婆的声音越来越有劲，也不像刚刚进去的时候，只会给他们报喜不报忧，现在，偶尔还在电话里抱怨伙食不太合口味。

这就行了，真要是身体不好，还能有心情想吃的，李梅一边想着，一边问老公：“你说是不是。”

“我知道，就是这不见人，心里总有点不安。”不过，沈聪的神色比半年前好太多了，还有心情问老婆：“要不，初一的时候，咱去上个香吧，也给几个医生求个平安符。”

咂摸了一下，沈聪觉的很有道理，“就这样，初一咱趁早去。”

——

千里之遥的王全家里。

“你找没找到你那个闺女的电话，啊！说话呐，别装听不见！”林珍珍的大嗓门吵的邻居家都能听见，“都半个月了，还没找到，王全，你别是不想找吧！”

“哪能啊，我这不是一直找吗？”面对林珍珍的使唤，王全低声下气的的说道：“毕竟这么多年没联系，不得慢慢找吗。”

不到二十年，王全已经没有了去学校威胁云菡的样子，微微弓着背，头上也有了白发，看的出来这十几年他过的不是很好。

“再去你前妻家里问，我就不相信她真的没有！”林珍珍不依不饶道：“这可是你儿子能不能上大学的事，你难道想毁了你儿子一辈子！”

林珍珍不依不饶，王全被她说的抬不起头来，“行，行，我明天再去她那里问问，不过你也别抱希望。”

果然，王全第二天去了李玲家里，不仅什么没得到，还差点挨了顿打。

“你，你真是废物一个。”林珍珍见到王全两手空空的回来，气的破口大骂：“连你前妻都对付不了。”

“那你说怎么办。”王全也是没了法子，干脆把问题扔给林珍珍：“你有本事，你就说吧。”

这话气的林珍珍干瞪眼，又是大骂了王全一顿才解气。

“报警。”撒完火的林珍珍突然扔出这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