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卷她的发梢,轻撩她的裙摆,身后的树叶已泛黄,而她犹自盛开。
美得不可方物。
此刻,她在注视着我,我也回看她。一瞬间,天地仿佛只剩我们俩。
周身竟然有种不可名状的涓流缓缓流动。
你以为会一直这么美好吗?
当然不是!
比如原本只剩我和渠箪的天地间,冒出了一个不速之客,那不是老瞿还有谁?
老瞿大大咧咧地喊我:“徐小子,想不想到酿酒车间看看?”
我来了兴趣:“好呀。”
来到车间,一群男人在干活,我觉得一切都很新奇,到处参观着。
男人们是不是看我一眼,眼神里有惊艳和仰慕,原来——渠箪不知不觉跟在了我的身后。
我一直很喜欢看别人干活,尤其是步骤繁复的工艺。
看着普普通通的原料,经过一道一道的工序,最后变为成品,感觉见证着一样伟大事物的从零到有,像变魔术一样神奇。
我很希望自己能成为一名匠人,可惜没有。
这一整天,我都在看车间的工人干活,一开始他们没怎么在意我,后来发现我竟然能这么安静这么耐心地看他们做事都觉得很惊奇。
中途轮流休息期间,一位三四十岁的酿酒师站到我旁边:“哥们,我们这些大老粗有什么好看的?看那位来我们这参观学习的女酿酒师不是更有意思?”
我疑惑地看着他。
他也惊讶:“你不认识她?”
我:“你说哪位女酿酒师?”
他:“你们不是有说过话吗?”
我:“你是说老瞿的太太吗?”
酿酒师在喝水,差点被噎到:“什么鬼?我说的是渠箪。”
我恍然:“哦,她是酿酒师啊?”
他有点莫名:“还以为你们很熟,我们都看见你送她回家了。”
我:“……只是……”
我正想回话,听到渠箪叫我:“徐植。”
我看向她,旁边的工人也看向她,她目不斜视,走到我面前:“我搞定了,你不是说送我回家?”
我有点懵圈,直到对上她的视线,我才明白她的用意。
在好几个人的焦灼视线中,我和渠箪肩并肩离开。
去公交站的路上,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
渠箪:“你确定对我没想法?”
我:“确定。”
渠箪:“我还要在这学习一段时间。”
我:“嗯。”
渠箪:“辛苦你当挡箭牌了。”
我:“没事。”
公交车来了,渠箪笑着对我说:“中秋节快乐。”
我呆若木鸡,直到公交车载着她开走了也没来得及对她也说一声中秋节快乐。
回到酒店,看到宴会厅里还在举办中秋晚会,乘着余庆,也看了一些节目吃了一些东西还拿了一些节日礼物。
心情平复不少。
只是,也看到了高董一家,他们也看到了我。
不得已,还是过去打了招呼。
人前,我们还是大boss,到底不好明面上不对付,即使我觉得高董已经不太想理我,他还是咧嘴笑了笑,和我握手,说了一些喜庆的场面话。
在没人注意的空隙,他悄悄在我耳边说:“芯薏以后就不是你助理了,你自己再找一个吧。”我点头,正合我心意。
在晚会上逗留了一会,没啥意思,准备回房间休息。
有人扯住了我衣服,是高茗毅。
看我和他爸说完悄悄话,他也踮脚悄悄附到我耳边说:“大哥哥,10万块什么时候给?”
中秋佳节,竟然被讨债?
我无奈:“没有现金。”
高茗毅有点生气:“大哥哥是忘了还是想赖账?”
我:“之前太忙忘了,今天又太晚了,明天取了拿到你学校给你可以吗?”
高茗毅马上笑开花:“可以可以。”
我:“你哪个学校?下午几点放学?”
高茗毅:“xx中学,下午5:30放学。”
我:“明天下午5:30,我在你学校正门等你。”
高茗毅:“好!”
送走小债主,回到房间。
打开房门,一瞄窗外,就是满月。
刚消散不少的愁绪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我有点懊恼,刚怎么没趁机再问问学姐能不能加微信。
在这陌生的时空里,难得有个旧人,只是可惜,她忘了秋直。
独自在房间容易胡思乱想,还是决定出门到处走走,虽然已经大晚上,但我一个大男人,应该不怕。
打开房门,发现对面正入住三人,一对看着像是夫妻,四五十岁的样子,还有一个女生,二十多岁。
我住的这层是贵宾楼层,整层楼的房价都忒高,尤其是节假日,而我的房间又属于总统套房的规格,对面那套也是。
来这住了好几天,对面一直没有房客入住,这算是我的第一批邻居了,所以不由得多观察了几眼。
夫妻俩还是比较容易看出来的,但是那个年轻女生我是真没看出来和夫妻俩有什么关系,因为和夫妻俩都很陌生,不像女儿般亲昵,也不像下属般狗腿。
不过我也没多研究,我还要出门去遛遛我的灵魂,不让她总是被孤独萦绕。
身在中秋的夜景里,到处是五彩缤纷,灯火璀璨。抬头看一轮明月,宁寂的孤魂,并没有和这时空的一切相融,我从没有旁人的房间走到人潮涌动的夜市,依旧孤身一人。
渴望着身边有人,从未有过的渴望。
去了一个酒吧,周围的人跟着音乐舞动起来,我感觉到一种激情。
但我是一个舞蹈白痴,只能边喝酒边坐在吧台看别人跳舞,灵魂仿佛也雀跃了一点。
旁边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看起来很有男性魅力,修身的西装能隐约看出有胸肌。此刻,也和我一样只看不跳。
不过,在酒吧还穿这么正式的西装,我基本没怎么见过。
即使是推销酒水的,也绝大多数穿着马甲衬衫或者固定工衣,但是旁边这位,还穿上了剪裁得当的西服外套,一丝不苟的气息让整个人都和酒吧的氛围格格不入。
男人感受到我的视线,轻转上半身,和我对视,随后晃了晃杯子里的酒,向我举杯。
我也不扭捏,举杯,和他遥相喝酒。
这个西装男人虽然和酒吧不搭,但我前世是个西装控,所以,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