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不依不饶的架势,我只得屈服:“你生气了?”
徐大深深地盯着我,几秒钟后,他淡淡地问:“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我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
徐大:“说实话,我不生气。”
看来还是躲不过。
我:“房间里的味道太呛,前台说没有其他房间了,所以我想去别的酒店开房休息。”
徐大:“以前我们一起喝酒更臭的时候都有,甚至枕着一地的酒瓶睡到天亮,也没见你有什么,现在失个忆,倒是讲究起来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可能男人女人的臭点不太一样,像我就完全受不了,简直是窒息的折磨。
又僵持了一会,徐大说:“我今天过来的,你这里只有一张床,所以我又另开了一个房间,免得挤着难受。”
太好了,我:“是吗?是几号房?
徐大:“就在隔壁,我去拿房卡。”
去到了隔壁房间,哇,这对比,真是空气清新,又仿若带着点香气。
我很满意:“那个,大哥,我今晚就在这里睡了。”
徐大认真看着我:“你是徐植吗?”
我心里一咯噔,难道他看出什么了?
好在对方没再纠缠,把房卡给我,就回到我最初订的房间了。
困意袭来,我抓紧时间洗澡刷牙。
也许是白天逛了一天公司,回了酒店又被徐大折腾一番,身体太疲劳,洗漱完之后沾床就睡,一夜好眠。
清晨醒来,我感受到一道目光。
“哥,你怎么在这?”我惊讶道。
“睡醒无聊,就过来看看你醒了没。”
“你怎么进来的?你不是把房卡给我了吗?”
“我有两张房卡呀。”
“一个人怎么有两张房卡?”
“这个嘛,有关系就好说话啦。”
我觉得很头疼,本来想自己计划怎么找人的,徐大一直在这,也不好赶他。
徐大:“这皱眉的样子,是不欢迎本少爷吗?”
“本少爷”?果然是两兄弟。
长呼一口气,不知道那货顺利轮回了没。
徐大很不高兴:“你不是去分公司学习吗?我跟你一起去有什么麻烦吗?”
刷牙洗脸,徐大一直跟着我。
徐大:“我说老二,自从那次你醒来,我就总觉得你有点不对劲。”
又来了,这家伙究竟看出来什么。
我:“哪不对劲?”
徐大:“按理说,失忆应该不会影响生活习惯吧,那都形成多少年了?”
我:“说明白点。”
徐大:“就是感觉很娘。”
我喝了一口白开水,压下慌乱:“我哪里娘了?”
徐大:“刷牙斯斯文文,喷水慢慢吞吞,要按你以前,大大力刷牙,喷水喷得整个洗手台都是。”
“以前住酒店,你都会问客房人员拿个塑料袋,所有的脏衣服都塞袋子里拿回家让陆姨用洗衣机洗,我认识你三十几年,从来没见你洗过一件衣服。”
“现在呢,你竟然每天都洗!在酒店都洗。”
“还有,刚透过卫生间缝隙看你小便,竟然是坐在马桶上,小心翼翼地滋出来,尽量不弄脏旁边。按你以前,马桶周围都是。”
“还有还有你撑伞、你剃毛、你不再看‘老师’电影、你不再偷瞄美女、你还组建男模团队每天去看他们走秀、你还翘兰花指……”
原来只是这些,我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特别实质的证据,我就不怕。
徐大:“喂喂,你这是走神了吗?”
我:“没,我听着呢。”
徐大:“哼,这敷衍的样子倒是没变。”
我:……
因为刷不掉这个失恋的男人,我还是和徐大来了分公司。
跟徐大在公司随机逛的时候,看到了分公司总经理沈总。
沈总看到我,微微紧张一下,但当他看到徐大的时候,完全是如临大敌的模样。
我有点奇怪,刚想过去,徐大拉住了我,不远不近的距离,对沈总说:“你去忙,不用管我们。”
徐大的语气威严且森然,让我想起他昨晚生气质问的样子。
总觉得此人有点分裂。
看到沈总僵硬地点了点头,徐大就把我拉走了。
他没把我拉到别的地方逛,而是拉到了一个清吧。
一路上沉默严肃,让我有种本能的抵抗,似乎感觉到一丝危险。
但他力气奇大,我180的高个竟然完全无法挣脱。
这时候我猛地发现,徐大比180的我还要高小半个头,都有190了。
到了清吧,徐大终于放开我的手。
一个老板样的似乎跟他很熟,勾肩搭背:“徐柏,你这家伙来c市了?我刚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原来真是你。”
徐大:“是啊,过来分公司看看,这不想起你,就来坐坐,怎么,不欢迎我来?”
对方大笑:“进门就是客,何况是你徐大少爷,来,给徐大少最好的酒。”
酒吧:“好的,老板、徐大少稍等。”
“这位是?”清吧老板终于注意到跟在徐大身后亦步亦趋、到处打量的我。
暖黄色的灯光、古典的装饰、静静流淌的轻音乐、低声笑语的客人,这个清吧让人很舒服,比a市那晚的夜店更让人沉沦。
徐大:“他啊,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徐植,我唯一的弟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徐大说“弟弟”的时候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原来是徐二少,久仰久仰。”清吧老板向我伸出手,眼神充满探究。
我也伸出手,两手相握的时候,感觉到对方的用力。
徐大:“阿植,这是我大学同学邹温,是这家清吧的老板。”
我:“你好,邹老板。”
邹温:“不要那么见外,跟你哥一样叫我邹温就好。”
后来我们三人一起在邹温的清吧喝酒,聊天才发现邹温已经结婚生子。
想起之前到徐父徐母家说明要来c市后准备回徐植家,结果徐母跟出来跟我说话。
一直各种理由让我最好带上常夏,说什么出去走走带上老婆算旅行了,两人都三十好几了抓紧生个娃,他们两老要抱孙云云。
吓得我赶紧让司机加快速度开回徐植家,后视镜显示徐母还在急着跺脚,嘴里念念有词,好像在说:“这臭小子,一说孩子就跑……”
我作为女人确实没太大心思和另一个没什么兴趣的女人生娃,加上还只有4年零几个月的时间找人兼完成任务,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在这不多的时日里,为了让徐父徐母放弃对我念各种催生“咒”,我决定“死道友不死贫道”。
“哥……”一个字让我说得百转千回,山路十八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