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董吩咐人去做大餐,庆祝一下。
其他人各自散开,牟缀独自走去花园。
背影落寞,我想起几次示意他帮忙,他都照做,没有视而不见。
也跟上了他的脚步。
初春,天气还是很冷,牟缀一直在哈气,然后看缭绕的白色雾气,像烟。
“压力大的时候,很想学一下别人抽烟缓解。”牟缀看着白雾消失,“但是爷爷说不行,老婆说她不喜欢。”
“所有人都希望我优秀,希望我时刻注意自己言行,不干不符合身份的事。这些,我都做到了。”
“在需要我的时候,他们会把我捧上天,视若珍宝;但当我不在他们考虑范围以后,他们又会对我熟视无睹、漠不关心。”
“牟家人、高家人,都是如此。”
“我总是忍不住期待,然后一次次失望。”牟缀转过身,黑眼圈显露出他付出过的努力,“我一直在脑海演练和高家长辈对答的场面,直到今天才发现,他们压根没有考虑过我,哪怕我远胜于他们的后辈。”
牟缀像个悲伤的文艺青年,积攒够了失望和失落,必须要发泄出来一样,不停诉说自己的难过。
“牟家和高家,很喜欢把我放进冰箱,要用的时候拿出来解冻,用不上就放回冰箱冷藏,丝毫没顾忌过我的感受。”牟缀目光凄凉,“徐植,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
“不管你是人渣还是人,都有那么多人爱着你,哪怕你已经不举。”
这用词遣句,难道就是文艺青年的羡慕嫉妒恨吗?
我有些词穷,能理解他的忧郁,但又不喜欢他明诽我。
高董管家来请我们过去吃饭,牟缀拍拍自己的脸,强打精神。
饭桌上,高董难得的宠溺,不停给高茗毅夹菜,还让他回去学校之后不要太劳累,努力读书也要记得劳逸结合。
高茗毅自从上次父子对峙之后,就对高董没那么亲近了,可能是叛逆期到了吧。
因为参加继承人审核,高茗毅已经请了好几天假。吃完饭,简苧就准备送高茗毅回学校了。
简苧一直在饭桌上看我,我猜她有话要说,就向高董主动请缨,说要送简苧和高茗毅去学校。高董现在很看中高茗毅,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其实高董还想派保镖保护高茗毅,觉得继承人还是得确保安全,但是高茗毅当场就拒绝了。
高董还在兴头上,俨然处于慈父的状态,没计较高茗毅的顶撞,只笑着让我们三个注意安全。
高茗毅进去学校之后,简苧来到了一个咖啡厅的包间,我沉默跟着她的脚步。
热咖啡变凉,简苧喃喃道:“高晄为什么那么说?”
声音很小,我还是凭顺风耳的听力才听到的。
“苧姨,您说什么?”我问。
简苧惊愕抬头,好像才发现有一个我在旁边,搞得我有点莫名其妙——难道她只是想自己出来坐坐,不是想和我说什么?
看到我之后,简苧又低下头,没再说话。
走出咖啡厅之前,简苧跟我说了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阿植,有些事我也不确定,但看在茗毅一直是你小迷弟的份上,请你尽力保证他的安全。”
脑海里各种剧本乱飞,我不禁追问:“茗毅要出什么事了吗?是不是因为当上了继承人?”
简苧摇头,径自走出去,徒留我胡思乱想。
因为徐柏三货不停发消息轰炸我,我就和简苧分开活动了。
回到徐高的总统套房,三货都在网上冲浪。看到我,就迫不及待地分享各种信息。
比如这次a市势力排名大变动,令引起排名变化的重要角色——东方欲晓和拍卖会又一次冲到众人眼前,让许多外来势力和投资涌进a市和h市,企图进驻东方欲晓和朱老板的书画事业,甚至徐氏的各个子公司。
为什么只想进驻徐氏子公司?因为徐老爷子坚持不让徐氏集团上市,所以外来势力和投资,只能从子公司入手。
另外,排名向前的秦、常、萧三家,也有大量资金涌入,乐得三家喜不自胜。
除了这些,徐柏和钱池还愁眉苦脸地说,家里人都给他们安排好了对象,如果没什么太大情况,很快就要结婚了。
关键是,这两人都和未来老婆没见几次面。
被分配好对象的两人还说,因为徐秦常萧四家的排名和势力突破多年的瓶颈,大幅向前,所以家里未婚的,不管什么年龄,都快被上门求亲的人烦死了。
难怪秦笛和萧董一直给我发微信,频繁到我都要开启消息免打扰。
我问钱池:“钱家排到了三大四小的最后,你也要被催婚吗?”
钱池两手一摊:“我能怎么办?我爸催我哥,我哥不愿意,搞得他要来催我,说什么我这一辈的必须早点给他生个孙子。”
梁泽一开始看到我很开心,但是聊到婚姻话题,就蔫了。
我看着想装透明的梁泽:“这位仁兄,你是打算隐身了吗?梁家有没逼你结婚?”
本来想调侃梁泽,结果躺得东倒西歪的三人一起沉默了。
察觉到什么,我扫视了三人几圈。
被我的眼神所逼,钱池说:“常夏想嫁给阿泽,梁家已经同意了。”
气氛又有些尴尬,徐柏打哈哈:“哎呀,八字都还没一撇呢。阿泽都没同意。”
我淡淡问道:“常董同意了?”
梁泽眸光暗淡:“说只要我愿意上门,就可以。”
徐柏补充:“常董还向梁家和阿泽施压,估计常家的门槛都快被提亲的踩烂了,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毕竟,咱们男人嘛,也知道有了钱都是啥德性。阿泽除了家世,其他可比那些纨绔好多了。”
秦董和常董真是哥俩好啊,想到的法子都一样。
后来,我们四个被催婚的,一边吃一边吐槽。
房间暖气太足,几人吃得汗流浃背。除我之外,都脱了上衣,只穿短裤。
我的左右是胸肌因汗水闪闪发亮的徐柏和梁泽,女性的欲望升起不少,就去用冷水洗了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