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惠蓉即将同张衡川回京城准备成亲的事宜,临行前几日,张衡川打算登门向治好刘惠蓉的郎中致谢。
那郎中不是别人,正是平西将军柳镇亭的夫人。
二人提着谢礼上了门,柳镇亭扶着大着肚子的顾方柔亲自在门口迎接。
“柔姐姐!”刘惠蓉连忙走上前接过顾方柔,小心翼翼地扶着她。
“庆国公府张衡川见过柳将军,将军夫人。”张衡川在阶下端端正正地弯腰行礼,“多谢夫人宅心仁厚,为蓉儿医治喉疾。”
“二公子客气了,何必行此大礼。”柳镇亭下了台阶扶起他,“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快进屋。”
顾方柔也接着说道:“是啊,为医者本就应当治病救人,二公子不必如此客气。快请进屋罢!”
四人走到院子里的亭中坐下闲叙,张衡川再次表示感激之情:“若不是朝颜向蓉儿引荐了夫人医治,蓉儿如今也不会重新开口说话了。此事不但要谢谢将军和夫人,也是要感谢朝颜的。”
柳镇亭说道:“我自小也是跟在镇北侯身边学习,才能有如今这般成就。惠蓉之于我,就像妹妹一般,帮她自然是理所应当的。二公子实在不必如此客气。”
顾方柔笑着说:“朝颜当时请我帮忙,我也只想着尽力而为。还是镇北侯为国尽忠,张二公子诚心所致,惠蓉又有福气,这才能好起来。后面再调理调理,声音恐怕还能恢复个八成。”
“多谢柳夫人相助,衡川感激不尽,若是日后有需要帮助之处,我二人必全力相助!”
“张二公子言重了。”柳镇亭说道,“今日还要恭贺你二人好事将近呢!”
提到成亲之事,张衡川不好意思地笑笑。
刘惠蓉羞恼地别过头:“柳大哥尽会取笑惠蓉!”
“惠蓉害羞了!哈哈哈!”
刘惠蓉不理他们,转头摸了摸顾方柔的肚子问道:“如今已有八九个月了罢?即将临盆,姐姐应当好生休息才是!”
快要做母亲的人,提起腹中的孩子,顾方柔自然满脸温柔:“是快了,现在稍稍活动活动,也是希望临盆那日顺利些。”
刘惠蓉有些疑惑,她还未成亲自然是不懂的。不过她马上就笑得灿烂起来:“等姐姐腹中孩儿平安落地,我定要送他好多好东西!”
顾方柔笑道:“好。那我就先替小宝谢谢你这位姨娘了!”
张衡川和柳镇亭见状,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张衡川突然想到了什么,问柳镇亭:“朝颜可知道柳夫人怀孕之事吗?”
柳镇亭叹了口气:“这段时间匈奴蠢蠢欲动,军务繁多,我还没来得及写信告知朝颜。”
“朝颜若是得知此事,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张衡川宽慰道。
“但愿如此吧。不过话说回来,自从她成亲以来,我也再没有收过她的书信了。也不知她在京城过得如何。张二公子从京城来,可知小妹近况如何?”
张衡川思索了片刻,和刘惠蓉对视一眼,还是决定将先前戚容年预备纳谢朝歌为妾之事告知于他。
“……不过朝颜当时同我商议了一下,借机在宫宴上让圣上下旨,赐了谢朝歌与我为妾。想来皇后娘娘和圣上也是知道此事的,不然不会这么轻易就算计了她。”
“戚容年他好大胆子!”柳镇亭气愤不已,用力捶了一下石桌,“当朝颜娘家无人是吗?竟如此对她!”
“夫君莫气。”顾方柔伸手在他的心口和脊背上轻抚,“有皇后娘娘在,想必朝颜不会太吃亏。”
柳镇亭回过神,歉疚地看向张衡川和顾方柔:“也是对不起你二人,还未成亲便先被圣上赐了妾。也不知朝颜是怎么想的,竟让你二人躺着蹚浑水!回头我定然要责问她!”
“柳大哥别这么说。”刘惠蓉摇头,“若非当初朝颜引荐柔姐姐相救,只怕蓉儿现下还如同哑巴一般。帮助朝颜,也是当报答她的恩情了。”
顾方柔感慨道:“当初我亦是受过朝颜恩惠,因此她所求我便尽力相助。话说回来,当初若不是朝颜让我跟在夫君身边做军医,我也不会同他在一起了。”说着,她又转过头责骂柳镇亭,“此事也并非全然是朝颜之错,你又不是不知那丞相府的人,哪一个是偏向朝颜的?你又远在边疆,无法护她周全,也不怪她设法算计,寻求张二公子相助了。”
张衡川也解释道:“是啊!不过朝颜也说了,她必然不会真的让谢朝歌入我府中为妾,但是后面她做何打算,我也不知了。”
柳镇亭心中复杂极了,他晓得相府生活不易,当初他得了姨母提携,早早就离了相府跟在镇北侯身边,留着朝颜一人在府中照顾母亲,还要面对着那些豺狼。他本想着母亲病故,朝颜如今嫁了人会好些,却没想到,那戚容年也忒不是个东西,竟和谢朝歌有牵扯,还让朝颜受了委屈!待他有机会回京城,定要狠狠教训他一顿!
想到这,柳镇亭恳切地说道:“匈奴虎视眈眈,方柔又生产在即,我着实是走不开,否则无论如何,也应当回去看看朝颜。先前朝颜成亲我便没回去,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生了我的气,一直没有写信过来。你二人不日即将回京成亲,我和方柔亦是无法到场,只能先将贺礼给你们。还要麻烦你们,替我给朝颜送些东西过去,替我向她问好。若是朝颜有什么难事,也希望你二人能帮帮她。我柳镇亭先在此谢过了!”说着,他向张衡川和刘惠蓉抱拳致谢。
“不敢当不敢当!”张衡川连忙回礼,“都在京城,我们又有这层关系,互相照应也是应当的。”
“是啊柳大哥。”刘惠蓉也说道,“举手之劳罢了。我与朝颜素未谋面她尚且愿意帮我,我二人又岂能狼心狗肺不帮朝颜呢!”
顾方柔握住刘惠蓉的手:“你们若是愿意照应朝颜,也算是了却我们夫妇一桩心头大事了。”
张衡川说:“将军若为朝颜准备了什么,大可放心交给我二人。待我们回到京城,必然第一时间交给朝颜。”
下人此时来通报可以用饭了。
柳镇亭率先起身:“好,那就多谢张二公子了!我们先去花厅用饭吧!请!”
其余人跟着起身。
张衡川伸手侧身:“将军客气。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