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朝颜都未出门。
戚容年接连不断地来看望她,都被她打发走了。
还是庆国公府的二公子张衡川和镇北侯刘家的独女刘惠蓉来访,她才愿意见一见。
庆国公府的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口,两个小厮从车上抬下来一个大檀木箱子,惹得旁人纷纷侧目。
“惠蓉!”朝颜欢喜地迎了上去。
“朝颜!”刘惠蓉看着她遮住一半面孔的面纱奇怪地问,“你为何蒙着面纱?”
脸上的伤还未好透,朝颜笑了笑,胡扯了一个理由:“前些日子不知道被什么虫子咬了,肿了一块,不好见人,因此蒙上面纱。”
“那你可要注意了。”刘惠蓉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女儿家脸面还是很要紧的。”
“我知道啦!”朝颜一笑了之,看向了她身后的人,一位是张衡川,另一位她不认识。
她微微颔首:“张二公子好。”然后又问道,“不知公子身旁这位是……”
刘惠蓉回答道:“这是我三哥刘淮!他一直跟在我父亲身边作战,在边疆长大,因而你不认得。此番是特地护送我和川哥哥回京城的。”
“原来是刘将军,是妇人失礼了。”朝颜端端正正地行了礼。
“郡主多礼了,是在下失敬!”刘淮抱拳。
“什么刘将军?都叫生分了!你喊他阿淮便是了!”刘惠蓉说道。
“蓉儿!”刘淮压低了声音,“不得无礼!”
朝颜笑着说:“无妨,我们先进屋。请——”
进了堂屋,朝颜命下人上了茶水,几人才开始闲叙起来。
“戚将军不在府中吗?”刘惠蓉问。
“将军去校场练兵去了。他整日忙得很,不似我这般清闲,故而无法招待诸位,我先替将军赔个不是。”
“郡主客气。”张衡川说道,“此番前来拜访,是想同你说,我将蓉儿接回京城来,要准备成亲的事宜了。”
朝颜惊喜万分:“啊?真的吗?那我可要恭喜你俩了。到时候可别忘了给我下帖子,我好给你们送贺礼啊!”
刘惠蓉有些害羞:“朝颜,你可别取笑我了!”
“哪有!这可是一桩美事啊!到时我给你送一尊送子观音怎么样?”朝颜调笑道。
“朝颜!”
刘惠蓉羞怯地直跺脚,其他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朝颜掩唇轻笑,目光流转之间,恰巧与刘淮对视。
刘淮正笑着,抬眼刚好看到朝颜看过来,不禁收敛了笑意,微微点了点头。
朝颜见状也颔首示意,然后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还有一件事,是关于你的。”张衡川继续说道。
“什么事?”朝颜好奇地问。
“你嫂嫂,也就是顾娘子,她有了身孕,已经快要临盆了。”
“我嫂嫂有了?!”朝颜又惊又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说着,她又有些生气,“哥哥也真是,这么大的事,竟不告诉我!若不是你们告知,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你也莫怪柳将军。”刘淮开口解释,“西北匈奴蠢蠢欲动,他也是忙于军务,又要照看柳夫人,自然分身乏术,不能及时告知你这件事。”
听了解释,朝颜稍稍释怀了一些。
“还有……”刘惠蓉犹豫着说,“柳大哥已经知道谢朝歌的事了……”
朝颜没有那么惊讶,这件事也在她意料之中。张衡川去了北疆,哥哥少不了要问他自己的情况,所以他知道也很正常。
“无妨。哥哥有说什么吗?”
“柳大哥说,若是得空,他必得回来好好收拾一顿戚将军。而且,那一箱子东西,都是柳大哥托我们带给你的,说是让你傍身用。”
果然还是哥哥疼她!虽然她被封为郡主,圣上的赏赐只多不少,但哥哥还是想着她,怕委屈了她。
朝颜鼻头一酸,差点哭出来。
她努力平复好心绪,歉疚地对刘惠蓉说:“谢朝歌的事,终究是对不起你们。我也承诺过,谢朝歌必然不会踏进国公府大门。你二人先准备你们的婚事便是了,她的事不用操心,我自然会解决。”
刘惠蓉不屑地说道:“即便是她进了门又如何?她想效仿她母亲兴风作浪,也要看她在我面前有没有这个本事!”
刘惠蓉是独女,背后是整个镇北侯府,她自然不把谢朝歌放在眼里。
朝颜笑了笑:“也不是这么说的……不过话说回来,你二人预备何时成亲?”
张衡川说:“侯爷一直在为匈奴之事发愁,一时半会儿也脱不开身,恐怕要等边疆稍稍安定一些,我和蓉儿才可以安心地成亲。”
“是啊!”刘惠蓉有些忧愁,“三哥后日便要回去了,可见边疆委实不能缺人。”
这倒没错,否则她成亲之时,哥哥也不会不回来了。
她也确实很久未见哥哥了,既然如此……
“不知刘将军返程之时,可介意带上朝颜?”
此话一出,其余人皆震惊到了。
刘惠蓉不可思议的问:“朝颜,你是说,你想去北疆?”
朝颜点点头:“是啊!我已经很久未见哥哥了。况且嫂嫂临盆之期已近,没有婆母在侧陪同,我做妹妹的,应当去服侍一场。”
“可戚将军他……”张衡川没再继续说下去,他总觉得戚容年未必肯让朝颜同刘淮去北疆。
“不必理会他!”朝颜干脆利落地说,“况且我更不打算知会他。”
刘淮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戚将军他……他欺负你了?”
其余两人都看向了他,没想到他会做此猜想。可思索片刻,便约摸可能真是如此。
朝颜并不想多提那件事,只是摇了摇头:“罢了,不想提他。我只想问刘将军一句,你可愿带我一起去北疆?”八壹中文網
刘淮浅笑着说:“郡主思念兄长嫂嫂,前往北疆探亲,有何不可?”
朝颜也笑道:“那便多谢刘将军了。后日辰时三刻,我在北街恭候将军。”
“刘某必准时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