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宫中。
萧贵妃萧云笙收到线人来报,镇北侯独女回了京,开始准备与庆国公府二公子的婚事。
萧云笙侧卧在美人榻上品尝着葡萄,身边的宫女秋霜汇报着线人传来的消息——
“此番他们回来,去了宁远将军府拜访,还替平西将军给安平郡主带了东西,好像是整整一檀木箱的金银珠宝,需得两个小厮抬着呢!”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安平郡主是皇后的亲外甥女,又是相府嫡女。如今受了圣上的恩惠,嫁了宁远将军,平西将军又是她哥哥,还同镇北侯府有往来,镇北侯府马上又要和庆国公府结亲,这势力盘根错节,日后皇帝一旦驾鹤西去,必得助她亲表哥,也就是太子上位啊!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消息吗?”萧云笙皱着眉问。
“还有一件事,安平郡主,好像随刘淮将军去北疆了。”
“什么?”萧云笙惊的直接坐了起来,“好端端的,她去北疆做什么?”
秋霜摇了摇头:“这就不知道了。左不过是想去看看平西将军罢了。”
萧云笙思索片刻,对秋霜吩咐道:“你去把二皇子找来,就说本宫有要事找他商议。”
“是。”
半晌之后,二皇子宋清平来了。
“儿臣参见母妃。”
“快起来,你先坐。”萧云笙说着,然后屏退了下人,“你们先出去侯着,本宫同二皇子有话要说。若有人来,再来通报。”
“是。”
萧云笙看着下人都退下后,才开口说道:“方才下人来报,镇北侯独女前些日子回了京,正在准备和庆国公府二公子的婚事。”
宋清平点了点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儿臣也已知晓。”
“那你可知,他们去见了安平郡主,现下安平郡主随刘淮去了北疆?”
“什么?”宋清平也吃了一惊,“她去北疆做什么?”
谢朝颜牵扯的利益关系太多,那些人的动静,他们都不得不防着。
“我怀疑……”萧云笙顿了顿,然后压低了声音,“镇北侯和平西将军都在北疆,她会不会是去游说他们,日后协助太子上位?”
宋清平不太相信:“可现在未免有些早了罢?她又不知我们的计划……”
“许是未雨绸缪,先去联络一番。”
“可柳镇亭也是太子的表哥,即便没有谢朝颜,他肯定也是帮着太子的。他又一直与刘慎均交好,恐怕到时也是难办。”宋清平皱着眉烦躁的很。
“只有两方势力,总比他们都拴在同一条线上好。当务之急,就是得想办法离间他们,让他们无法再同心协力。”
宋清平手肘抵在桌面上,单撑着头思索:“母妃说谢朝颜同刘淮去北疆了?”
“是啊,好像刚启程不久。”
宋清平突然笑了:“这可是老天爷给的机会啊!”
萧云笙瞬间明白了自己儿子的意思,她试探地开口:“你是说……”然后她右手手掌放平在脖颈前划过,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可刘淮跟在镇北侯身边,又有战场实战的经验,恐怕他武艺高强,想让他出事,难上加难。”萧云笙有些担忧。
宋清平解释道:“无需那么费事,只要谢朝颜一人出事即可,而且刘淮必须好好活着!母妃您说,他二人同行,谢朝颜出了事,刘淮毫发无损,这得怪在谁头上?”
萧云笙掩唇轻笑:“那自然是谁护送不力,就怪到谁头上喽!”
宋清平也笑着说:“届时恐怕戚容年和柳镇亭都不会轻易放过刘淮,自然也不再会同镇北侯交好。更重要的是,父皇与皇后也会震怒,肯定会惩罚刘淮保护不周。”
萧云笙又有些不解:“不过谢朝颜前往北疆是心甘情愿,出了事也未必能全怪到刘淮头上。”
“母妃有所不知。”宋清平胸有成竹,“半个时辰前,我去勤政殿拜见父皇,正巧戚容年在里面。我听见好像是说,戚容年同谢朝颜闹了矛盾,谢朝颜不告而别,自作主张随刘淮去北疆的。刘淮倒是胆子大的很,竟也敢应下来这门差事。如此这般,谢朝颜出了事,恐怕柳镇亭还会怪罪到戚容年身上,二人势必水火不容。”
“妙啊!”萧云笙乐的拍了下巴掌,“一开始我本想让你向你父皇求娶谢朝颜,以笼络丞相府和平西将军,没想到被戚容年抢先一步。既然如此,他们挡了我们的路,可就莫怪我们无情了!”
“他们四分五裂,我们便离成功更近一步了!”宋清平得意地笑道。
“既如此,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你可要办的妥帖。”萧云笙邪笑道。
宋清平起身拜别萧云笙:“儿臣遵旨。必不负母妃所望。”
回到自己宫中后,宋清平便让自己的心腹传信给宫外自己养的暗卫,让他们无论如何,追上刘淮一干人,只杀谢朝颜即可,旁人,尤其是刘淮,必须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