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容年注意到朝颜有意遮挡手腕的疤痕之后,便为她专门去为她买祛除疤痕的药膏。
他是不懂这些的,和戚砚两个人跑了胭脂铺又跑了药铺,凡是店家推荐的,他都一一买了下来。
戚砚跟在后面,原先拿着佩剑的手,现在拿满了盒子,他忍不住提醒道:“将军,咱们买的这些东西也够多了,买多了郡主也用不完啊。”
戚容年这才作罢。
二人走在回府路上,路遇珍华阁的老板娘,正在门口吆喝着宣传自己店里的新货:“本店新货,可都是西域那边的新样式,京城里别家是没有的……”
戚容年突然想起了七夕那天他刚送出去就被朝颜摔了的玉簪。脚步停了下来,转身进了珍华阁。
老板娘喜笑颜开地招呼:“呦!戚将军稀客啊!”然后又对着屋里喊,“贵客来了,好生招待!”
戚容年刚踏进门,就有一位姑娘迎了上来,热情地招待:“将军好!不知将军想买些什么?还是想看看我们刚从西域得来的新货?”
他是从未留意过这些小女儿家的东西,更未进过京城女子都爱逛的珍华阁。进了门后,他只觉得满目琳琅,珠宝晃眼,更不知从何看起了。
他想了想,然后说:“你先带我看一下西域的新货。”
“好嘞!您这边请——”姑娘带着戚容年走到一个松木柜子前,指着上面的各式首饰为他介绍,“您瞧,这眉心坠的风格是西域女子特有的,通体银制,坠着红珊瑚和绿松石珠子;还有这手串……”
戚容年虽不了解这些,但是看着她介绍的所谓西域首饰,皆是花花绿绿,模样倒艳丽,不过未免显得俗气,感觉并不适合朝颜。
“你还是带我看看寻常的首饰吧。”他打断她。
“诶!好!”姑娘又带着戚容年去柜子前挑选。
“这是一支金制凤头钗,上面镶的是红玛瑙,纹的也是彩凤纹;那是并蒂莲花发钗,银制,纹着水波纹,镶的珠子是琉璃和玛瑙。”
“这并蒂莲花钗倒是不错。”戚容年微微点头。
“是啊!”见他有意,姑娘更加卖力地介绍起来,“这并蒂莲寓意好,不但代表好运连连,事事如意,又是夫妻二人恩爱和睦,同心好合的象征。”
事事如意,同心好合……
戚容年拿起发钗仔细打量一番,然后递给姑娘:“那便给我包起来吧。”
“好嘞!”姑娘接过发钗询问,“将军可还有其他想要的?”
戚容年问:“你这里,有没有比较宽的镯子?不拘着什么材质,只要宽些。”
“宽些……”姑娘想了想,然后带着他往屏风后走,“我带您到这边坐等片刻,我帮您找一些来,您挑一挑如何?”
“好。”
不多时,姑娘便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将军您看,这些都是。”
戚容年只瞧了一眼,便看中了其中一件金丝活口的镯子。
他拿到手里翻来覆去看了看:“这个不错。”
“您可真是好眼光!”姑娘赞不绝口,“这个镯子是由九根细金条编成,活口可以直接从手腕戴上,也更贴合手腕。上面坠着金铃铛和红珊瑚珠,戴上后活动起来响声不绝,清脆悦耳。而且金条编织比寻常金镯显得更轻盈,最适合年轻女子佩戴了。”
“那把它也包起来。”戚容年当机立断把镯子买了下来。
回府之后,他便带着戚砚去了琼芳院,把买来的东西一股脑都给了朝颜。
“这是胭脂铺买来的冰肌粉和凝肤露;这是药铺的养颜膏与神仙粉。你都试试瞧瞧哪个祛疤更好。”
朝颜握住自己受伤的手腕,不好意思地说:“将军费心了。”
“还有这个——”戚容年从怀中掏出手镯,一只手拽过她受伤的手,小心翼翼地将腕上的发带解开,“你既在意腕上的疤痕,又为何不告知我?我也好帮你一同想法子。”说着,他将手镯为她戴上。
朝颜转了转手腕,那镯子的铃铛便叮当作响,红珊瑚珠也摇来晃去,显得活泼可爱。
她虽喜欢,可也深知好东西必然是不便宜的:“这镯子恐怕价值不菲,将军何必为我花费这么多。”
朝颜太过客气,倒叫戚容年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为夫人花钱是应当的,自你过门,我也未曾赠你什么东西,你又何须如此见外?”
朝颜颔首敛眸:“那便多谢将军了。”
若是寻常夫妻,她自当欢欢喜喜地撒娇了吧,又怎会如这般生分地道歉?
他想讨她欢心,却不是听她道谢的。
戚容年还想将发钗赠她,可现下却是紧握在手里,不敢再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