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宋莺时挽住胳膊的少女样貌过人,气质冷冷清清的,肤白发黑。
听到宋莺时喊她“班长”,再看到这副过人长相,垣立刻明白过来,这肯定就是大家口中一那个贼漂亮的年级第一,怀絮。
怀絮说出口的话语气不轻不,明明是学妹,却让人很难生出反对的心思。
垣愣了愣,憋了声:“好吧。”
实验班其他人转移注意力,叽叽喳喳:
“真的?我跳远第一,班长会请我吗?”
“我铅球第一!”
“咱们班长平时就只宠着宋莺时,运动会总要平等对待吧。”
“谁被宠着啦?”
宋莺时笑骂,心里却莫名兴。
大家都在嗷嗷着让班长不能差别对待,独宠宋莺时,笑闹声飘出老远,垣走出去七八米都听得清晰,旁边的同学忍不住都看过去。
蓝天白云下,实验班的同学围城一圈,每个人都在笑。
他们说得多了,宋莺时不大乐意了,占有欲爆发,她本来还怕怀絮被她蹭了汗不兴,现下整个人挂到怀絮身上,被怀絮往外推也不动,朝其他人扬扬下巴:
“其他第一我请客,班长只请我一个人。”
-
那天怀絮给宋莺时买了瓶水,而宋莺时在运动会落幕后邀请全班聚餐。
聚餐后宋莺时还未尽兴,拉着怀絮和自己朋友一起跑电玩城玩,怀絮没来过电玩城,早想跟怀絮熟起来的赵灵寒抓住机会,教她抓娃娃。
宋莺时也抓娃娃,她还有一个房间摆着她扫『荡』全市娃娃机的战利品。但现在看怀絮认真跟赵灵寒学抓娃娃,她觉得这事怎这幼稚。
宋莺时抱胸在旁边哔哔赖赖:“几岁了还抓娃娃?”
赵灵寒:“我觉得挺可爱的耶。”
怀絮道:“你可以去玩其他的。”
?
宋莺时不伺候了,扭头就走。
她走后,怀絮按照赵灵寒指导的要点,投币试了次。
赵灵寒看她一直在抓最难抓也是最可爱的狗勾玩偶,道:
“其实小十最会了,要是你很想要就喊她帮你,我很多娃娃都是她抓出来不要丢给我的。”
怀絮『操』控着的机械爪在空中静止了下,道:“她不喜欢?”
“是她抓出来太多啦,进电玩城像来进货一样,就让我们随便选。”
怀絮点点头。
她这次把狗勾抓起来了,但半途又掉了下去,赵灵寒失望地叫了声,身后忽然炸起喧闹欢呼声。
“哇,宋莺时在跳舞诶!”
怀絮转头看去。
跳舞机上,宋莺时姿态轻松,但每个动作都拿了最,在昏暗的电玩城中她像是会发光,吸引了一批围来观看的观众,还有人在举着手机拍照。
赵灵寒待不住了:“走走,我们过去看看!小十跳舞可厉害了,从小始学的……”
宋莺时跳得身上冒汗,她站在上面,知道许多人都围过来看她,但她一次也没往后面看。
等她下来,好多同伴夸她,连赵灵寒也在给她鼓掌,宋莺时笑着扫了人,噢,没怀絮。
她的笑容一下子变淡。
宋莺时往人群外一看,怀絮居然还在娃娃机面。
你美丽可爱的同桌跳舞不比几个骗人掏钱的娃娃好看?
宋莺时非常不能理解,拨人群气势汹汹地杀过去:
“喂,抓娃娃就这好玩?没看出来你还喜欢玩偶啊,求我呀我帮你抓一麻袋——”
一只憨态可掬的狗勾玩偶怼到她脸上,宋莺时瞬间愣住。
她伸出双手接住,放下来点,『露』出睛看怀絮,轻轻咦了声。
“给我的?”
宋莺时睛溜圆,大半张脸躲在玩偶后面的模样有些可爱。
怀絮数着手里剩下的游戏币,看了她,垂眸道:
“恭喜你得第一。”
听说宋莺时拥有很多玩偶,怀絮明白这份小礼物很不起。这样就很好,一点都不显得特殊。
有时候怀絮也觉得茫然,不明白她为什要送宋莺时礼物,又为什不希望宋莺时注意到她的礼物。但……又暗自期盼宋莺时喜欢。自相矛盾,格外别扭。
她的矛盾无人知晓,无声无息,但宋莺时可就牛『逼』了。
怀絮七点多送了她一个玩偶,五钟内在电玩城的同伴都知道这事了,第二天一个早自习的功夫全班知道了。
出『操』的时候隔壁班女生都跟宋莺时说:“你朋友圈发的狗勾好可爱啊,真是学神送的?”
宋莺时唇角扬起但回答矜持:“怀絮送我个娃娃不是很正常嘛。”
怀絮:“……你还发了朋友圈?”
宋莺时淡定道:“是啊,怎,想加我了?”
对补充:“她和娃娃一起自拍发了九宫格,估计现在全校都知道了。”
怀絮:“……”
热衷炫耀的宋大小姐真是让人头疼。
但为什哭笑不得之余,居然觉得宋莺时很可爱?
怀絮觉得她自己也挺让她头疼的。
-
运动会后过一周,实验班发生了件不大不小的事,物理老师换人了。
新来的物理老师是个男老师,长得挺帅,和学生能打一片,其他班的都羡慕实验班和火箭班。
这位男老师很喜欢喊怀絮去办公室,经常让她帮忙做点什,频率之频繁让物理课表都酸了。
宋莺时也不大兴。
好几次了,物理课下课都不能拖怀絮一起wc,偶尔有个什事说到半路,这个老师又神出鬼没地招呼怀絮去帮忙。
所以宋莺时挺烦这老师。
这天上午放学,她本来『骚』扰怀絮半天,才让怀絮答应中午去校外陪她练舞,结果她去隔壁班跟魏籽说一声的间隔,一回来怀絮不见了。
问了桌才知道,物理老师把怀絮喊去誊。
一个随堂测验的很要吗?怀絮不用吃饭的?
宋莺时脸臭下来,其他人都走了,她还在教室等怀絮回来。过会儿她干脆溜达去办公室,等个球,去办公室捞人得了。
她走到办公室门口,虚掩的门里传出点说话声,听了三句后,宋莺时表情霎时一变。
空旷无人的教学楼骤然一声巨响,传遍上下层。
等下午魏籽来学校,一个中午的功夫,她的姐妹极效率地惹下大事。
据传是宋莺时踹了办公室的门,把王老师的办公桌砸了。王老师气得不行,嚷嚷着要学校处宋莺时。
“宋莺时为什要这样做啊?不过她惨了啊,大过肯定少不了。”
魏籽看了说话的同学:“初中不是本部的吧?”
“额,我七中上来的。”
魏籽:“那难怪。”
“啊?”
另一个本部上来的男生吹口哨:“那是宋莺时,你以为是谁啊,她砸自家东西能有什事。”
宋莺时脾气好不叛逆,长得漂亮不厌学,走在校园谁跟她说话她都笑着回应。但本部上来的学生都记得,这位还是宋家大小姐。
还没上课,徐从菡亲自到了学校,往校长办公室走。
办公室门口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让她多看了。
她是校董,校长起身迎接,徐从菡没看王老师,只道:
“我想先跟孩子了解一下问题。”
宋莺时:“没什其他的,就是我看他不爽。”
王老师被她的嚣张气得不轻,但隐约意识到徐从菡的不一般,因为心虚暂且没说话。
徐从菡柔和道:“总要有个理由。”
宋莺时嚼着口香糖,慢慢噢了声:“他想『摸』我手,恶心死我了。”
王老师急了:“你怎张口就来?子虚乌有的事!”
徐从菡敛起神『色』,道:“你先去上课,妈妈来处理。”
宋莺时出去了,校长和蔼地目送她离,王老师的跳脚无人在意。
走到门口,宋莺时看到怀絮:“我不是让你先回教室吗?”
怀絮坚持道:“我该进去……”
宋莺时摆摆手:“进去干嘛,都说了跟你没关系……得了,现在跟我也没关系了,我妈来了,咱们回去上课。”
行政楼没什人,怀絮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就这样走吗?”
宋莺时笑道:“怎,不相信我妈啊?她知道我不会『乱』来,你放心,以后姓王的不会教我们了,咱们好好上课就行。”
她安慰怀絮的声音比平时少了几肆意张扬的朝气,清甜绵软,带着刻意的轻松。
怀絮听出来了,轻缓道:“你放心,我不难受。”
宋莺时卡壳,走了步后闷声“噢”了下,收起笑容狠狠嚼了下口香糖:
“你不难受,可是我不兴,狗东西还跑来教书,得想个办法让他以后都当不了老师才行。”
宋莺时满脸写着记仇和生气。
怀絮把自己手机递过去。
“干嘛?”
“他说的话我录音了,用得上。”
“咦?”
怀絮想了想,解释道:“他之喊我去,办公室都有其他人,他没敢说什。今天中午才第一次说……我着录音进去的,准备下午上课找校长或者任告发他。”
宋莺时睁大了,怀絮早准备好了?
她为怀絮舒了口气,也为自己心里那份莫名的忐忑紧张松了口气。
宋莺时接过手机,言语间也不再小心翼翼了:
“嗨呀,原来没有我你也能自己办,你是不是被我吓了跳哈哈哈哈。”
怀絮望着她新舒展的侧颜,没有说话。
宋莺时永远不知道,当她踹办公室的门时,阴冷贪婪的王老师瞬间惊慌失『色』,而暗中对抗他的怀絮讶然扭头,一看到了光。
宋莺时冷脸大步走来,在王老师的怒斥中把她拉到身后护着,直接扫了办公桌上的一切,踹翻柜子椅子,怀絮想,宋莺时真是个坏学生,狂妄极了。
那一刻,鸡飞狗跳,怀絮却笑得怀。
宋莺时拿着手机把录音发给自己:“我回去给他们听听,有这个就省事儿了……”
宋莺时转身就走。
怀絮喊住她:“宋莺时。”
“嗯?”
怀絮浅笑着说:
“还没跟你说谢谢,谢谢你。”
有风吹来,身侧金桂飘香,浓烈甘甜。怀絮的笑也沾了花香,动人极了。
宋莺时被花香『迷』得晕陶陶,口的话不着边际:
“桂花好香啊。”
怀絮轻轻嗯了声:“嗯,到处的桂花都了,我们小区的也是。”
这还是怀絮第一次动提起她生活里的事。
当时的宋莺时没有察觉到这点区别,但她潜意识地喜欢这句,很快接上:
“一样香吗?”
“还能香得不一样?”
“我想去你家玩。”
“什?”
话题跳跃太快,怀絮怀疑自己听错了。
宋莺时又复了一遍,末了问道:“你房间是双人床单人床啊?”
怀絮道:“我家有什好玩……还有你问我的床干什?”
宋莺时自顾自道:“那放学我跟你回家,说好了。”
她挽起怀絮胳膊转移话题:“走快点快点,要上课了。”
“……”
怀絮懂了,她的拒绝再次被宋莺时直接无视掉。
一放学,怀絮多了个人形跟宠,一路跟回了家。
小区老旧不堪,桂花很香。
怀絮想,宋莺时从出生到现在可能都没来过这地,但她好像半点不在意,注意的只有盛的簇簇金桂。
到了家里,怀絮掏出钥匙让宋莺时先进去。
室一厅的小户型看起来有些『逼』仄,但收拾得干净整洁,宋莺时探头探脑道:
“现在只有我们吗?”
怀絮道:“我一个人住。”
宋莺时一怔,她回头看到怀絮格外平静的神『色』,敏锐察觉到什,没有问下去,转而轻快道:
“那你都是自己做饭啊?好厉害。”
怀絮嗯声:“你想吃什?”
宋莺时受宠若惊:“你要管我饭?”
怀絮笑了下:“我不提你就不吃了吗?”
宋莺时一想,噢,还真是,她今天打定意赖在这了。
她觉得怀絮遇到这垃圾事一定不心,她可以多陪陪怀絮。现在看到怀絮家里没其他人,宋莺时更不可能走了。留怀絮一个人在家,多孤单啊。
宋大小姐自觉地不给同学添麻烦,让司机跑了趟送来阿姨收拾好的行李,晚间洗漱后,她把不想写的作业留到明早生死时速,穿着自己的丝绸蝴蝶结小睡裙就往怀絮床上跑。
怀絮还没洗漱,瞪着在床边看她:
“这自觉?”
宋莺时理着空调被:“干嘛?你家又没有第二张床,你不会想让我睡沙发吧?我不受那委屈啊我跟你说。”
她舒舒服服躺下,仰脸朝怀絮笑:“你是不是没跟朋友一起睡过觉啊?”
其实宋莺时也没有,但她装得很熟练,理所当然道:“在同学家过夜很正常的,你适应适应。”
宋莺时那自信随意的口吻,像是睡过几十次。
怀絮没由来地有点烦她这样,干脆不吭声了。
她正要转身离,宋莺时『摸』到枕头边的一个黑本子,好奇地摇了摇,礼貌问道:
“这是什啊?可以看吗?”
怀絮顿了顿,想说不可以,但一看宋莺时都躺她床上了,再在这些小细节上抗议也没用,挫败道:
“你看吧。”
宋莺时小心翻,看了页,噢,没看懂。
她抬头请教:“这是什?”
“歌词。”
“什歌的歌词?我没听过诶,你不听周杰伦吗?我喜欢七里香。”
“我写的词。”怀絮简短道。
宋莺时惊叹:“你好厉害!”
“你不是没看懂吗?”
宋莺时理直气壮:“连我都看不懂,一定很厉害。”
怀絮:“……”
宋大小姐真是个逻辑鬼才。
宋莺时又翻了页,下巴搁在本子上,笑道:
“而且,你做什事不厉害啊?我相信你,你也要自信。”
怀絮无端受不了她直白炙热的视线,偏了偏头,整个耳廓泛起红。
宋莺时看了会儿歌词本,翻到后面看到一些音符,她更看不懂了,是妥帖地给怀絮放到床头柜上。
她低头玩了会儿手机,见怀絮又拿了床空调被进来,身上穿着长袖的睡衣睡裤。
宋莺时看了,忽然发现一个她从未注意过的点。
她好像没看过怀絮穿裙子。
在学校她们得穿校服,能穿私服的机会很少,但寥寥几次中怀絮都穿的是长裤。
她回忆期间,怀絮把灯关了。
宋莺时下意识打了个很应景的哈欠,怀絮低声让她快睡。
宋莺时道:“我还不困呢,欸,你是不是不爱穿裙子啊?”
怀絮道:“为什这问?”
“还能为什,没见你穿过啊。”
宋莺时说完,半天没听见怀絮再说话,以为怀絮装睡着不打算回了的时候,听见她道:
“我可能比较奇怪。”
“奇怪?”
“体质奇怪。”在黑暗中人好像更容易说出心里话,怀絮望着空茫的天花板道,“今天的事,我去年也遇到过类似的。我不想被这类人看到。”
她停了停,中划过一丝晦暗与厌烦:“很恶心。”
表面衣冠楚楚,可就像在看美味的小点心,夹杂着不该有的邪恶欲念,黏在她的脸和身体上,还自以为隐藏得很好,怀絮只想吐。
遇到这类男人的频率之让她觉得很不正常,但又无法找到缘由,无从解决。
久而久之,她的衣服越来越保守。
沉在心头的事第一次说出来,本身就是一释放和解压,像是整个身体都轻了些。
怀絮看了宋莺时的向,模模糊糊看到个让她安心的轮廓,轻声道:
“快睡,明早带你去吃小笼包。”
之宋莺时说想吃。
宋莺时蹙眉,想说点什,又觉得怎说都干巴巴的。就算她能陪怀絮骂那些傻.『逼』,怀絮也不见得会心。
她哼了声。
怀絮好笑道:“你哼什?”
宋莺时:“你不懂。”
她在生自己的气。
不过她很快想到不样的法:“你以就是吃了没朋友的亏,如果你有个好朋友,谁惹你她就能帮你打回去,你看还有人敢看你惹你吗。”
宋莺时咂『摸』了下:“就像魏籽看的小说里霸道总裁的女人,谁敢多看一就天凉王破。”
“……”
怀絮无言道:“就是你语课偷看的那本?”
“我只是好奇看了十几页,你别打岔。”
宋莺时蹭过去,张枕头挨得很近,她和怀絮的耳朵也挨得很近,笑嘻嘻道:
“我跟你说,你是我的朋友,如果你求我做你最好的朋友,我呢就勉为其难地每次都护着你,形影不离,让你穿最好看的裙子。”
怀絮淡淡道:“你是霸总吗?”
宋莺时积极推销自己:“我可以是啊,等我毕业我立刻就是,到时候你就是霸总的闺蜜,也算是霸总的女人嘛!”
怀絮觉得宋莺时好傻,可听宋莺时胡说八道,她的心脏居然『乱』跳好几下。
一定是被宋莺时傻到了。
怀絮不想跟她说话了,祭出杀器:“未来的宋总,再不睡,你早自习还能起来抄作业吗。”
宋莺时:“……”
-
王老师被辞退了。
学校里的学生很单纯,只知道公告栏里张贴了这位老师的过往劣迹,德行有亏,允以除,离校园后他的下场没人知道。
除此之外,还知道了宋莺时不能惹。
实验班又换了个物理老师,女老师,有多年教学资历的金牌老师,脾气很好。
学校恢复了风平浪静。
起初还有点议,但在接踵而来的期中考面大家就没空睬八卦了,被老师们上紧了发条专心备考。
期中考后,宋莺时自告奋勇帮怀絮搬回课桌,结果一封粉『色』情书从桌洞里滑了出来。
宋莺时捡起来,脸上写满“你居然背着我收别人情书”的控诉。
怀絮不知道宋莺时哪来的立场和底气指控自己,但没由来的在这个神下有些心虚。
……她心虚什?
怀絮轻咳一声,解释道:“我没看过,可能是这天有人放进去的……”
她说着接过信,低头一看,信封上写着“致宋莺时”。
怀絮的万千心虚立时化了冰,指夹着情书淡淡看向呆住的宋莺时:
“宋总,怎说?”
当场翻车的宋莺时懵『逼』脸,茫然又委屈:
“你听我说,我不知道啊……”
看戏的魏籽和赵灵寒深深地懂了。
“她们俩现在已经是谈个男朋友都要报备的闺蜜了是吧?”
“这就是‘姐妹大过天’?”
“你若折我姐妹翅膀,我定毁你整个天堂。”
“味儿太冲了好姐妹。”
因为给宋莺时背了次锅,怀絮英语课专心听课,无视同桌一次小纸条,三次转笔『骚』扰。
到放学的时候,宋莺时递给她一个白金『色』信封,用哄人的语气说:
“别生气了别生气了,我给你补偿一封,我们扯平了。”
怀絮本来在整理卷子,闻言手下一失控,卷子哗啦啦得响,有些『乱』。
她手指动了动,才伸出去接过。
信封质感很好,典雅精致,她看了宋莺时,宋莺时催她快看。
怀絮忽然从她的坦『荡』和期待中明白里面不是她刚刚想差了的“情书”,估计只是整蛊。
也是,宋莺时怎可能给她写情书。
这下子怀絮心情毫无波澜,很快打。
出乎意料的,不是整蛊,而是邀请函。
宋莺时笑道:“我生要到了,特意定在周末,到时候来玩啊。邀请函我第一个给的你,够意思吧?你必须来。”
她满脸任『性』地发布完命令,又巴巴道:
“怀絮,你不会不来的吧?”
宋大小姐算是把软硬兼施这套玩得明明白白。
学校很多人都收到了宋莺时的生宴邀请,几乎了有面子的象征。
下周六,怀絮按照邀请函上的地址时间到了宋宅,被请来招待的侍者迎了进去。
带着小院子的别墅为了生宴布置一新,却没什人,只有打扮小公一样的宋莺时跑出来,兴冲冲地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间。
“其他人呢?”
“还没到啊,你的邀请函时间早点。”
宋莺时回答着,再转回身朝向怀絮时,手中拿了件极其漂亮的白『色』长裙:
“怀絮,陪我一起穿公裙吧!”
怀絮被“公裙”三个字刺激到了,下意识摇头。她又不是三岁,还会梦想变童话故事中的公。
宋莺时蹭到她身上:“穿嘛,你这漂亮,我想看你穿,一定很惊艳,我好想看……”
怀絮抿抿唇,视线瞥到旁边的全身镜。
她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而宋莺时盛装打扮,华贵的纯白礼服裙摆散,缀着细碎花苞,如月下精灵。
就好像,人不是一个界的人。
怀絮从来不羡慕旁人的生活,但在飘着玫瑰香氛的这个白,她第一次有了一点点的自惭形秽。
怀絮接过了那条裙子,让她和宋莺时看起来更合衬的裙子,宋莺时想看她穿的裙子。
当天,随宋莺时一齐下楼的怀絮一袭白『色』长裙,淡妆轻抹,长发披在肩后,钻石发卡闪烁光芒。
十二中的同学从宋莺时看到怀絮,再从怀絮看到宋莺时,睛都不知道看谁好。
宋莺时得意了,她的同桌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同桌!她最好的朋友就该受到所有人的喜欢!
她得意了整整一个周末。
直到周一,看到怀絮满满一桌洞的巧克力蛋糕情书,宋莺时立刻垮起个小狗脸,生起自己和怀絮的无名闷气。
她气鼓鼓地瞪着怀絮。
怀絮好像对此一无所知,转头却往她嘴边送了个东西。宋莺时下意识吃掉,舌头『舔』了下。
柠檬糖的味道散,酸酸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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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时的子好像总以考试作为坐标,因而一晃就过了。
怀絮和宋莺时接触越多,无意识间,对彼此的了解和依赖便越深。
比如学校此有些男生会去艺术楼的天台偷偷抽烟,学校知道后经常让老师去抓人,天台反而变得格外清净,了怀絮的秘密地点。
是顺理章的,天台了宋莺时和怀絮个人的秘密地点。
一起吹风,看书,斗嘴,看云朵在湛蓝天空中漫无边际地飘。
数不清有多少次,人追逐着从天台上跑下来,旋转楼梯像没有尽头,任她们飞旋。
比如怀絮知道了宋莺时小小的怪癖。
不是说爱跑步这条,虽然对怀絮来说,宋莺时喜欢跑步确实算个怪癖,跑就算了,还非要缠着她一起跑,更是让她不能理解。
正儿八经的“怪癖”是指宋莺时喜欢剥橘子皮,却不喜欢吃橘子肉。
一到下雨天,她就拎着袋不知道哪买的圆橘子晃晃悠悠进教室。
宋莺时剥好就给其他人吃。
她第一个给的是怀絮,当时怀絮还不知道她这个爱好,直接说她吃饱了不想吃,宋莺时随手递给桌的女生。
听说有橘子吃,好几个人都围过来要,还有不着调的男生喊着“女神我也想吃你剥的橘子”冲过来。
宋莺时还没往外递,刚剥出的橘子被怀絮摘了去。
宋莺时:“咦?”
男生:“咦?”
桌女生:“咦?”
怀絮瞟向他们:“我不能吃?”
所有人:“没有没有没有。”
后来宋莺时剥的大半橘子都进了怀絮肚子里。
有一次怀絮看到宋莺时在校内水果摊买橘子,走过去找她,听见宋莺时道:
“今天少买点,三五个就够啦。”
水果摊姐姐显然认识她:“今天这少啊?”
宋莺时认真地点点头:“我同桌最近上火,橘子不能多吃。”
水果摊姐姐忽然看向怀絮,怀絮赶在她招呼之转身离,装作没听到。
她说不出此时的感受,可能,就和吃橘子时一样。
明知自己有意,又告诉自己不必在意。
-
转到了冬天,天气冷下来,宋莺时不剥橘子了,改吃烤红薯。
学校小卖部一到冬天就冒着想让人往里钻的白热汽,有『奶』茶,冰糖雪梨,关东煮,烤肠,泡面和热水,还有大大的炉子用来烤红薯和玉米,简直是过冬人的天堂。
冬天学校不强制要求大家穿校服,怀絮早就穿上过冬的羽绒服,宋莺时还在过秋天,各式大衣小搭配让她每天看起来不是来上学的,而是来走秀的。
宋莺时觉得怀絮热,怀絮觉得宋莺时冷。个人一个在秋天,一个在冬天。
但在烤红薯上,每次都是一人一半。
冬天的s市格外干燥,而且没有太阳,天是惨白的,一点都不好看。
但自习课不想写作业的时候,坐在窗边的宋莺时能撑着脑袋看半小时的惨白天空。
宋莺时拖长声音喊怀絮,悠悠道:
“同桌,你说为什不下雨呢?”
怀絮边做选择题边道,学着她的语调道:
“你说,我的同桌为什还没始写卷子呢?”
宋莺时不理她,自顾自道:
“好久没下雨了。”
“你要祈雨吗。”
怀絮随意说着,毕竟宋莺时不想写作业的时候,真是什都做得出来。
宋莺时果然惊叹:“好意啊。”
说着捣鼓起来。
她搜了搜法,觉得都很麻烦,是决定自创。宋莺时托腮沉思,看向身边的玻璃,决意利用现有道具。
她微微起身,在玻璃上呵了口气。本就泛着层薄薄的水的玻璃登时起了片雾。
宋莺时用手指慢慢写了个“雨”字。
写完拽拽怀絮袖子:
“快看。”
怀絮攥着笔侧首看去,宋莺时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可能因为少女太讨喜,连一板一的“雨”字都变得可爱起来。
但怀絮深知宋莺时夸不得,不然还不得每天祈一遍雨,是淡淡道:
“一般。”
宋莺时不服气,又用手指画了个不太对称爱心:
“加了份我赤诚的心意。”
怀絮被她逗笑了。
宋莺时还是不服气,珠灵动地转了转,在爱心旁边写上“宋莺时”和“怀絮”。
因为左边空不够,只好一边写一个,个名字把爱心夹在中间。
外面苍茫严寒,屋内温暖如春。少女仰头在白白的雾气上写出个并列的名字,一笔一划很认真。
怀絮的笑渐渐收敛,取而之的是耳朵尖一阵发烫,像火在烧。
宋莺时回头,笑着问她:“这下呢?”
怀絮张了张口,嗓子好像也烧起来:
“……还好。”
宋莺时得意非常:“是吧,加了我们个的署名,祈雨仪式更完美了。”
“……”
就知道。
怀絮面无表情道:“嗯,特别完美。”
宋莺时心了,低头乖乖做作业。
怀絮却失神了好一会儿,靠在椅背上,看着玻璃发呆。
她真是没吃够教训,居然对宋莺时的脑回路仍抱有幻想。虽然她并不知道,这份幻想具体表什,能通往哪里。
一切好像都朦朦胧胧,就像的玻璃雾气。
而她们是写在雾气上的,并排的名字。
她们还有一颗小爱心。
怀絮拿出手机,在宋莺时不知道的时候,悄悄把她们的名字拍下来。
宋莺时忽然回头,怀絮差点被她抓了个现行:
“怀絮。”
怀絮按着兜里忙藏起来的手机,像按住自己的心跳:
“怎?”
“放学我们去买板栗吧!”
“是不是还想吃关东煮?”
“你怎知道?你好厉害!”
“我还知道你不想写作业。”
“……”
“写不完不准吃。”
“嘤。”
“写完明天也陪你去吃。”
“好耶!”
明天,明天,一望不到头的学生时,她们还有很多个明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