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木似乎把自己的外套弄丢了,下午上课的时候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他的身体本来就未痊愈,又受了风寒,感冒了,却不愿意去医务室,懒懒的趴在桌子上,偶尔会咳嗽不止。⊥八一中文,
他就坐在她的后桌,她怎么会不知道,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行,于是趁着下课的功夫忙跑到那条柏油马路,他的校服果然还乖乖的躺在那里,她捡起,怕掉灰尘抱在怀里,有他的味道。
放学了,所有的同学都悉数离开,整个班级就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嫣然将他的校服叠的整齐,放到他旁边的位置上,他仍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本来她是要走的,可是听到他的咳嗽声,她的脚步就再也迈不开了。
她记得上次他烧39度就是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的,若不是她现的早,估计他非要烧傻了不可。
这样想着便也顾不得生不生气了,走到他身边将手心贴到他额头上,果然滚烫。
她的手一向很凉,触碰他滚烫的额头,倒是很舒服,他睁开眼睛,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充血的眼睛里竟然有着笑意,似是早就猜到嫣然会过来关心他。
“你烧了!”她眉头微蹙,看着他,眼眸中满满的心疼和担忧。
“没事儿,死不了!”他笑,声音有些哑,低沉磁糜。
“我扶你去医务室。”
“不想去……咳!咳!咳!我趴一会儿就好了!”他懒懒的趴在桌子上,额头上布满薄汗,身体冻得直抖,缩成一团。
“跟我走!”她试图拉起他,却被他一把拽了过来,跌坐在他怀里,他看着她,眼眸深邃,鼻息交缠,有他特有的味道。让人脸红心跳。
她慌忙起身,有些气恼的看着他。
他得意的笑着,不过也只是一瞬,便被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所取代。
额头上布满冷汗。●八▼一中文??网▲眉头紧锁,脸色憋得通红,似是要把心肝脾肺都要咳出来似的,痛苦万分。
嫣然慌了,忙帮他怕背顺气。这才现他薄薄的衬衫早已湿透了,出了一身的汗。
她知道这样的情形恐怕要马上送到医院才行,可他却偏偏倔着脾气不肯走。
“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可就……就要找老师了,你病成这样,再不去医院可不行。”她是真的急了,生怕轩木的病被耽搁了,于是拿出杀手锏。
“告状鬼……”他微笑,苍白的脸上勾起好看的弧度,满眼宠溺。
咳咳咳……又是一阵咳嗦声,牵动着嫣然的神经。只觉得心里绷着一根弦,他每咳一声,便震的心头一紧,比自己生病还难受。
“你叫老师也没用,我就是不打针不吃药不去医院,谁来都没用。”他拗着脾气道,一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明明虚弱的连呼吸都有些微喘,可说出来的话却很任性倔强。
她知道他的倔脾气上来了谁都拦不住,又很生气他这样消极对待自己的身体。红着眼睛道:“你真的很自私!”
他却只是抬头微笑,笑容苍白疲惫:“你不知道么?我本来就很自私,很坏!”说罢,又是一阵咳嗽。这回硬是趴在桌子上直不起腰来,身体颤动的像冬天的薄叶,看得人整个心都扭成了一团,心疼不已。
她为他顺气,将校服披在他身上,却被他一把扯了下来。扔在地上。
她知道他是在生她的气。八壹中文網
是在惩罚她。
终于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眼眶红红,双手拧在一起:“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去医院?”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下颚因极力控制着情绪而微微颤。
“嫣儿……”他抬头看她,神情惊讶。
她哭了,为他!
她哭泣的样子极为隐忍克制,没有声音,豆大的泪水如珍珠般从她白皙的面颊滑落,滚烫炽热,滴在他的心尖儿上,一片酸涩。?八一◆?中?文网?
他哪里舍得她哭呢?看得他心都碎了,伸出手极为轻柔的为她拭泪,指腹沾染了她的泪水,再多的倔强和骄傲都化成了温柔的宠溺。
“嫣儿~别哭,我们和好吧!”他牵着她的手可怜兮兮的看着她,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薄汗,一双漆黑的眸子深邃迷离,极为疲惫,似是马上就能晕倒似的。
“嗯!不闹了,我们去医务室吧!”她重重点头,擦干泪水,捡起地上的校服,为他穿上,扶起他。
他笑了,像个孩子。
他几乎将他身体的所有重量都靠在嫣然身上,她很香,很软,很舒服,让他不由的想去靠近她。
到了医务室,校医给他打了退烧针,他迷迷糊糊的抓着她的手,嘴里一直重复着说:“嫣然,咱们说好了,不闹了,你不能不理我……说好了!”
“嗯!说好了!”嫣然道,用手抚摸着他的额头,像哄孩子一样哄着他,他的额头烧得滚烫,让人心生不忍,一颗心悬在半空,满眼的心疼,哪里还顾得上跟他闹别扭。
“那你笑一下,你笑一下,我就知道你不再生气了!”轩木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烧糊涂了,孩子气的说道。
没办法,病人最大,于是嫣然也只能硬着头皮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他宠溺的用手拨弄着她的,给了她一个苍白虚弱的笑,似是某种安慰,前一秒还在跟她说话,后一秒便神智混沌,迷迷糊糊的闭了眼睛。
一个小时过去了,校医又重新给他量了体温,可是却没见降下来,这时候的轩木已经失去了意识,可双手却依旧紧紧抓着嫣然不放。
校医说轩木很可能是急性肺炎,得赶紧送到市医院去,嫣然一听脑袋翁翁直响,眼睛积满了泪水。
轩木不肯松手,于是嫣然便和轩木一起上了救护车,在救护车里轩木醒过一次,他虽神志混沌却也知道自己是在救护车里,知道自己的病情加重了,于是问嫣然:“嫣儿,如果我死了。你会哭么?”
“不许死!”嫣然紧紧握着他的手,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整个心都扭成了一团,抽搐、疼痛。
“你哭起来真丑。别哭!”他调侃道,声音微弱,扯出虚弱苍白的笑。
“恩!不哭!”她胡乱擦干眼泪,会没事儿的,一定会没事。
“嫣儿。我不喜欢吃药,也不想再打针了,不想他们把我当针垫子。”他迷迷糊糊的说,估计是上次从山崖掉下来的时候打针打怕了。
“不吃药不打针病是不会好的!”她抚摸他的额头,动作轻柔。
她的手很软,很冰,触碰在他的额头上很舒服,似是某种安抚,让人心里觉得温润一片,很幸福。
“不要……我不打针不吃药!”他重复着。微微摇头抗拒。
“除非……除非你愿意当我女朋友。如果你当我女朋友,就全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异常专注,眼神终于有了焦点。
“……”他这明显是在趁人之危,又或者说是明晃晃的威胁,拿自己的身体作为威胁。
就连救护车里的护士也不由得笑了,心想这个小男生还真不是一般的聪明。
只见嫣然脸色通红,低着头半天说不出话来。
轩木知道,错过这次机会恐怕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而且凭嫣然的性格,绝对不能让她想太久。
于是把插在胳膊上的针一拔便说不去医院了,强撑着身体要起身,脸色苍白。咳嗽不止。
嫣然着实吓坏了,于是明知道是他设的陷阱,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跳下去了。
“别闹了!别闹了!”她马上安抚,将自己与他的手十指相扣,算是一种回答,轩木这才心满意足的会心一笑。睡了过去,他是真的病了,好累,再也撑不下去了。
不过一切都值得,也不枉费他这么费尽心思得病了一场。
到了医院,医生给轩木做了退烧处理,院长亲自会诊,一直折腾到后半夜轩木的烧才退,转入到vip病房。
嫣然一直陪在身边,也是累极了,出来的时候太匆忙,也没来得及穿大衣,轩木又一直牵着她的手不放,她又怕打扰了他休息于是便哆哆嗦嗦的躺在床角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梦境冗长混沌。
梦见自己迷失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原,四周是一片密林,种满松树,一棵棵耸入云霄,天很蓝,没有一片云彩,广袤无垠的雪地上留下一行足迹。
她很冷,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赤足站在雪地里,雪很深,没过了她的膝盖,她紧紧抱着自己的肩膀,艰难的在雪地里前行,刺骨的寒风似是将她的骨髓都冻结了,四肢更是早已麻木。
呼出的气体在她的睫毛上凝结成细微的冰粒,颤抖的身体好似刺骨寒风中最后一片薄叶。
好冷!真的好冷!
突然好想有人将她腾空抱起,她躲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上传来的暖意,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像只小猫一般摩擦着,钻到他的脖颈处,贪婪的享受那片温暖。
他身上有种淡淡的香,很好闻,很熟悉,却一时想不起那种香是属于谁的。
他把她抱的很紧,似是要将她融进他的血液里,他很烫,很暖,像一团火,让冰冷的她反射性的搂紧,似是在茫茫雪原中找到了救命的火种。
在梦里她好像知道那个人是个男的,却并不觉得羞耻,即使这样紧紧相拥,相互取暖也并不觉得尴尬,肆意索取着他身上的温度,很贪婪,也很满足,只觉得所有的寒冷都化为了温暖的水,让她紧绷的神经得到了舒缓,那是前所未有的安稳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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