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隔着一条长河,两军对垒。?八?一中文??网?
东侧的河岸边,夕阳的余光之中,河水涓涓细流,曹军的众将退下,仅仅留下孙权,曹操,戏隆三道身影,并肩而立,目光皆然是凝视着河对面的江东军。
同时,河对面周瑜,孙策,徐盛几人的目光也死死的看着河的这边,江东众人的神色明显的有些着急,孙策恨不得刹回头来,不过这一边的孙权虽然在重围之中,倒是很淡定平静。
面对着曹操这个杀伐果断的大枭雄,其实他的心中也有些畏惧,不过想要得到一丝的活路,他只能沉稳下来,安静应对。
“戏志才,你如今精神抖擞,中气十足,一副面色红润的样子,看来华佗这个神医果真是名不虚传,真的把你给治好了。”孙权转过头来,目光微眯,看着戏隆,淡淡的道。
昔日的一句‘相逢何必曾相识’让他彻底的错过的这个大才,如今戏隆摇身一变,已经成为了曹操的心腹谋士,世事难料啊。
没有后悔的药,从今往后,他们只能是敌人。
“托公子之福。”戏志才一袭白袍,微微鞠躬,很真诚的行礼。
当初他去寻找华佗的时候,也是半信不疑,而华佗提出的治疗方法的时候,他更是想过放弃,最后还是想起了孙权的话,才拼一把。
结果,华佗还真把他身上的这个绝症给治好的,虽然挨了一刀,但是确确实实活下来了。
这一点,他必须要承孙权的情。
“这么算来,你戏志才算是欠我一命,如今某也算是走投无路,汝是不是该还我一命啊!”孙权最擅长的就是打狗随棍上,脸皮比城墙还要厚,笑吟吟的道:“要不你劝劝孟德公,让我走吧?”
“没错,你可以理解某欠你一命,不过今日要你孙仲谋的命的不是某,而是主公,志才地位微薄,自问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让主公把你给放了。”
戏隆嘴角一抹淡然的笑容,目光闪闪,一点也不上当,论起脸皮厚,他也不比孙权差,摆明的认账不还账。◆●八一?中文?网▼
“唉,这么说,某是死定了。”孙权眯着眼睛,依旧笑吟吟的。一句话就能试探出戏志才的风格,这绝非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他能变通,这样的聪明人更加可怕。
“孙仲谋,汝可知道,某是曹操,曹孟德,向来只有某负人,不许人负某,人欲要杀某,某比杀之,今日汝想要杀某,如今汝落在某之手,某想不到一个不杀你的理由。”曹操听的戏志才的话,手中的长剑轻轻的扬起,寒芒闪烁。
曹操虽然有些惊奇戏志才居然会与孙权扯上关系,如今戏志才在他麾下的谋士之中绝对是第一位,如果戏志才开口求情,虽然他不愿意,但是为了戏志才心中没有芥蒂,他不介意放孙权一马,孰轻孰重,他心中清楚。
但是戏志才既然这么说了,就已经摆明的态度,随意。
“孟德公,杀了本公子,对你未必有没好处,不如这样,某用一个消息,换某的一条命,如何?”孙权目光凝视着曹操,突然道。
“说来听听。”曹操有些来兴趣了。
虽然他被孙权围杀的上天入地,还差点丧命,但是他对孙权这个少年倒是没有多大的恨意,而且这一刻打从心底佩服这个少年,不过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能在自己的利刃之下如斯的轻松,还敢自己谈条件。
难得啊!
“孟德公如今为父报仇,不顾一切,兴师徐州,就没有想过自己的后院兖州会不保吗?”孙权的记忆之中,吕布这时候已经杀入兖州的吧,这个可以作为一个筹码,让自己全身而退。
“孙仲谋,你以为故弄玄虚就能保命了吗?”曹操闻言,却丝毫不相信,目光刹那阴冷起来,杀意暴涨。
“如果某接到的消息没有错,这个时候,吕布应该杀入兖州了吧!”
孙权淡淡的道。
“一派胡言!”
“不可能。”
曹操和戏志才立刻矢口否认,不愿意相信,毕竟他们出征的时候也布下了后手提防过吕布,吕布就算骑兵,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想要攻入兖州,根本不可能。八一▼?中▲●文网?
“一般情况下不可能,如果你们自己家里面有人反叛呢?”孙权冷声的道:“孟德公,你认为兖州能挡住吕布这头虓虎吗?”
“权公子,汝什么意思?”戏志才闻言,面色微微一变,有些凝重了。
“能不能换本公子的命,就一句话!”孙权嘴角悬挂着一抹冷笑,有些咄咄逼人。
“主公,昔日某也算欠权公子一命,此乃某是心结,若是权公子真能说出有价值的消息,某恳请主公,绕过他一命。”
戏志才的目光凝视了一眼孙权,有看来看对岸的江东小霸王,心中突然一道灵光闪过,便给了曹操一个隐晦的眼色,然后拱手,朗朗的道。
“好,既然志才开口了,某就给志才一个面子,孙仲谋,今日汝要是能说出一个所以然来,某便放你一马!”曹操神色微微一动,沉吟片刻,手中利剑放下,冷声的道。
他相信戏志才肯放过孙权,不仅仅是还命,其中必有其用意。
“很好!”
孙权的目光看着戏隆如同深渊般的眼眸,有些想不明白,他虽然不算了解戏隆,但是他绝对不相信戏隆这么好说话,不过怎么都好,能捡回来一条命才是第一位。
“张邈和陈宫,这两个人,你们都不陌生吧?”孙权淡然的道:“他们已经联手了,邀请吕布进驻兖州,如果没有错的话,这时候濮阳已经失守来了。”
“不可能!”曹操目光瞪大,陈宫也就算了,此人的确与他不友善,但是张邈当初可是拱手把陈留送给他的,怎么会反他。
不过他心中微微有些冷。
若真是如此,如今张邈在曹营也算是身居高位,在陈留和东郡都有很大的影响力,如果他真的反了,那么兖州恐怕就真的是危险了。
“昔日孟德公杀边让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兖州豪强会反你了,虽然张邈的确拱手把陈留让给你,可是你却没有让他得到你的重要,如今他不过一个空头衔,他会甘心吗?他要反你,很正常啊。”孙权讽刺的道。
曹操杀边让,就是对他统治兖州的一个大地雷,边让就是兖州士族的一面旗帜。
“某有些奇怪,如此重要的消息,我等皆然没有消息,汝是从何得知的?”戏志才深呼吸的一口气,问道。
“这个你不要管,你只管相不相信!”孙权自然不会说是从历史上知道的。
“相信!”
戏志才目光一动,突然道。
“那本公子可以走的吗?”孙权有些疑惑戏志才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不过现在不是疑惑的时候。
“可以,请!”戏志才用眼神请示了一下曹操,曹操漠然的点头,他才身后,做的一个请字。
孙权登上河边仅有的一个小船只,目光看着曹操和戏志才,朗声的道:“孟德公,今日一战,江东军输了一筹,他日某一定会从孟德公身上要回来。”
“有本事便来!”曹操冷冷的道:“某家定当恭候,不过下一次你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是吗?走着瞧!”
孙权淡然一笑,然后摇动小船,慢慢的离开的河岸,向着对岸摇过去。
虽然有些太顺利的,顺利到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知道戏志才愿意放过他其中肯定还有阴谋,就是不知道在密谋什么。
“志才,你相信这个黄口小儿之言。”曹操憋住一股气,冷声的道:“张邈不可能背叛某的。”
“主公,其实无论这话是真是假,我都打算放过他。”
戏隆目光凝视着孙权的背影,坦然的道:“不是因为我欠他一命,而是因为孙策,今日如果孙家兄弟皆然被擒,就算是他们说破天,我们也要斩了他们,孙家双雄太可怕了,皆然是少年俊杰,若是成长,他日必是我们之强大。”
“什么意思?”曹操有些不明其中的玄奥。
“主公,孙文台有子如斯,该当庆幸,可是一个是好事,两个就未必了,一山岂能容二虎。”戏隆的双眸之中一抹冷芒划过。
“你的意思是想要他们兄弟相争,以乱江东,你的算盘恐怕打错的,今日你也有眼所见,孙仲谋愿意为的孙伯符而留下断后,他们兄弟感情可想而知。”
曹操目光看着对面的两兄弟,有些叹息,他从来认为自己的比孙文台出色,但是如今却有些妒忌孙文台,孙文台有两个这么出色的儿子就算的,两人还这么团结。
“如今他们毕竟还小,而孙文台尚在,自然如此,可是如果有一天孙文台不在了呢,江东之主的位置摆在面前,他们到底是兄友弟恭,还兄争弟夺呢?”戏志才冷笑,道:“鬼卒的情报,孙仲谋在江东的影响力甚至尚在孙伯符之上,就算他孙仲谋没有野心,你认为孙伯符上位之后,有这么广阔的胸襟,能容的下孙仲谋吗?”
“孙伯符虽有霸王之勇,未见得有霸王之胸襟,而孙仲谋也不是那种束手就擒的人,所以……哈哈哈,某明白了!”
曹操经过戏隆的提出,顿时明白的,一想到他日江东兄弟对战,他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
“而且主公,某倒是认为,孙仲谋未必是在胡口乱言,我等必须要迅撤兵兖州。”戏志才的面容有些严峻起来,他想了想,恐怕孙权是真的说中的:“也许锦衣卫真的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可怕,他得到的我们得不到的信息,也是理所当然,万一真让他说中的,那么兖州必乱,我们赌不起。”
兖州不能乱,一旦兖州乱的,恐怕曹操这几年打下来的根基就崩溃了,所以戏志才认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某还是不相信张邈会反某,不过你说的对,兖州的安危,我们赌不起,元让,妙才!”曹操也知道兖州才是他的根基,自然要谨慎一点。
“在!”两大猛将走出。
“命令你们两人,率领麾下的所有骑兵,立刻返回东郡!”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