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清拿起茶杯,举在灯光下,悠悠地转着,双眸微抬,清冷的嗓音里不掺杂任何的感情。
“茶没变,这人是否变了?”
话音刚落,唐生双膝猛地一弯,额头就要朝着木质的地板上磕下去。
忽地上半身一轻,一只纤细嫩白的手稳稳地扶住了他的手,唐生感觉衣服下的手有着一股力,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唐老,不必行此大礼。”
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唐生心里的那口气却更是抓紧,身子僵直,一时间不能动弹。
松开手,扶清坐到了檀木桌前,小脸上没有波动,那双媚眼里不含丝毫温度。
“坐吧,唐老。”
随着这一句话的落下,唐生拭了拭额头上的细汗,坐在了扶清的对面。
整个人像是苍老了许多,抬头望向坐在面前的少女,声音带着嘶哑。
“洲主…您没…”
那个字唐生没有说出来,顿了顿,再次开口。
“这一年多,我在尝试找您的消息,可是却没有一点线索。”
“没死。”扶清淡然地开口。
看着面前的脸色苍白的老人,将身上的那股气势收了收。
“唐老,最近过得怎么样?”
就像是对着老熟人说话,扶清撑着额头,幽幽地开口。
唐生很明显地感觉到那股威压减轻,心里松了一口气,说话的语气也不似刚刚那般颤抖。
“自从洲主您一年前失踪后,我们三大家族以及其余那些受过您恩惠的家族都在找着您的消息,但是传来的消息都是……”
“都是我死了。”
扶清的语气很是平淡,仿佛在说她死了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唐生缓缓地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扶清。
刚刚他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洲主的古武比一年前强了许多。
或许在一年前他还能够在洲主的威压之下承受得住,但是现在……
怕是完全承受不了。
洲主的实力在这一年内有了让他也估摸不到的飞升。
扶清拿起茶壶,给自己沏了一杯茶,水温已经不是很热,茶叶似枯木静浮于水面,但还是有着丝许茶香窜入鼻间。
“唐老,m洲三大家族唐家的族长,屈尊降贵来一个不发达洲际国家的高中学校当校长?”
唐生叹了一口气,缓缓说着。
“自从您失踪后,m洲无洲主;神女叶随心便是作为代理洲主,但是暗地里对我们这三大家族的人打压不少。
之前国际大学校长选拔,本来我是参加人之一,结果被神女以年事过高,取消资格,一怒之下,我就随便选了个学校任职。”
越说到后面,唐生的语气里夹杂的愤怒则是越多。
他之前本就是国际大学古武系的院长,如果在那次校长选举中他自己失败他倒是能接受,可偏偏被这叶随心以年事过高的理由取消资格,这纯纯就是侮辱他!
“洲主,既然您还活着,这洲主之位…”
“我从一年前开始就不再是洲主,以后,也不会是。”
扶清打断了唐生说的话,站了起来,走到了唐生面前。
“唐老,我现在只是一个学生,你可明白?”
唐生从扶清的语气里听出了淡然,心里有着惋惜。
想起扶清作为洲主在位时,好像才满十六岁,但是却让m洲的经济军事各项实力直接跃为世界第一洲。
这等能力,是哪个人也比不上的!
“那洲主您是要在这h国隐居了?不回m洲了?”
唐生试探地问出声,如果确定洲主要在h国隐居,他打算也在这长居,毕竟现在的m洲,过于地勾心斗角。
“不知道,高考完再说。”
唐生听这话,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难道是说,还有机会?
“唐老。”
扶清看着神色各异的唐生,皱了皱眉头。
“以后就喊我扶清,我就是你学校的学生,我只想平平淡淡地当个学生,当个普通人,懂?”
唐生连连点头,这洲主都这么说了,他心里的那一丝侥幸也没了,看来这洲主回m洲是不可能了。
他忽然又觉得自己命好,虽然没当成那狗屁大学的校长,但是现在在他心里,对着华伦中学的校长职位不是一般地满意。
“清老大!”
门口传来爽朗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急切。
扶清偏了偏头,就见徐天俊脸上满是急切,脚步匆匆地跑了进来。
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站在一旁的唐生发出一声厉喝。
“徐天!有没有规矩!”
原本还急急忙忙的徐天立马停下了脚步,低下了头,闷闷地开口。
“校长好。”
接着眼睛一亮,视线上下扫了扫站在一旁的扶清。
还好,挺完整。
“清老大,吴老师让我喊你回教室,都在等你呢。”
说完,徐天也不管一旁的校长的表情,朝着扶清的衣角伸了过去。
他要把清老大从这闷人的地方带走,再呆下去,人受不了!
可还没摸到衣角,徐天就感觉刚刚伸出去的手传来阵痛。
感受着这熟悉的感觉,徐天轻呼了一声,脱口而出。
“爷爷!你能不能别每次打我打这么重!”
话音刚落,徐天猛地看向扶清,手不自觉地捂住了嘴巴。
糟了!!!口不择言了!
扶清挑了挑眉,嘴角勾了勾。
看来这两人是爷孙俩,这唐老的孙子都和她一般大了,还是她同班同学。
扫了一眼两人如出一辙的神情,扶清打了个哈欠。
“走,回教室。”
说完不管身后两人的脸色,插着兜在两人的眼色下慢悠悠地朝着教室走去。
等扶清消失在视线内,徐天才反应过来。
清老大刚刚看他那眼神,应该是……听到了吧。
“爷爷,我刚刚也是……”
“没什么,那位是你同学吧?”
唐生不在意地开口,走到一旁的檀木桌前,背对着自己的孙子徐天。
“是,这就是我和您说的那个天才,而且这次的中毒事件也是她解决的,她真的很厉害!”
唐生听着这些话,背对着徐天的脸色满是得意。
那可不!他们m洲的洲主,这些高中的题目在她眼里就跟过家家一样,人家十六岁就成为了国际大学的特聘讲师,那在f洲臭名昭著的无形散,也不过是她弄出来的一个小玩意。
历经千番,人家今年也不过才十八岁!
想到这,唐生收起了得意,转过身很是严肃地对着自己这不争气的孙子教育着。
“你好好跟人家学习!能有人家十分之一,我就知足了,别整天地泡在你那古武招式里不出来,实在出不来,就让你那同学教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