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到底还是不明白王羡鱼与阿形二人有恃无恐的缘由。?八一?中文网w?ww.
王羡鱼见姬芜依旧叱责二人,终是叹息一声,起身行至姬芜身前,道:“此事公主不若回去问过六皇子再来与我等二人对峙罢!”
姬芜闻此言,似是未曾反应过来,先是张嘴就骂,但只说出来几个字便反应过来,好半晌瞪圆了眼睛没有说话。
王羡鱼见姬芜明白过来,又说了一句:“公主请回罢!奉劝一句:凡事三思而行。”姬芜怎么会知晓此事?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姬芜知晓后兴师问罪而来,并无不妥。但见她今日言辞,明显只是莽撞之下的举动。想来小娘子知晓此事后出离愤怒,径直而来,根本都没有过脑子。不明白前因后果,未曾调查缘由,只顾着过来讨伐。
王羡鱼说过这话,姬芜便静止在当场。阿形毕竟与姬芜二人有旧,见她如此生出不忍,也跟着叹息的说了句:“公主便不想想那人为何要与你说这话?”
阿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姬芜只是被人利用了。
之后二人之言,姬芜都没有反应,好似依旧沉浸在她兄长也知晓此事上面,心不在焉的走了。
她走后,王羡鱼与阿形二人各自散去。分开前,王羡鱼对阿形道:“此事你不必忧心,有我们。”阿形闻言颔应下,对王羡鱼感激之情难以言表。
王羡鱼回去后,坐在屋中呆,想的正是远行来雍州一事。
卫衍让她过来的缘由本就让人奇怪,还有他遮遮掩掩不肯说的了断。这些种种在王羡鱼脑中便一直未曾忘却,如今终是有了个结果。
想来这“做个了断”是与王敬豫有关罢!
与六皇子初见之时,六皇子说话便奇怪。对王羡鱼说卫衍不方便见她,转身见王敬豫便说卫衍不在雍州城。
后来王羡鱼在六皇子府见到卫衍,谈起王敬豫,卫衍便说“不是时候”。二人好歹是旧友,王敬豫又为他千里迢迢而来。“不见”二字……是不是太过狠心了些?
还有王敬豫那边。过来雍州城时,一路明明知晓石敏有动作,他不仅未制止,反而还推波助澜。王羡鱼问他时。他说了什么?想确认一些事?想来那时候他便知晓卫衍不会见他,因此才用石敏兄妹二人确认卫衍在不在雍州城的罢?
还有这一次,王羡鱼试探之举,果真确认了此事与王敬豫有关。那天怀柔被杀,王羡鱼便故意存了试探之心。
因此写信与六皇子时。一边请六皇子保密,另一边又让六皇子去王敬豫住处借人替阿形乔装,顺便故意说一些混淆视听的话。
其实知晓此事的只有王羡鱼、阿形本人、六皇子、林大人、怀柔身侧伺候的两名婢子以及王敬豫而已。但六皇子混淆视听之言却说伺候怀柔的婢子们都知晓此事……
这之后被林大人关起来的婢子们果真逃脱一人,再后来是今日姬芜兴师问罪而来。
事情到此地步,王羡鱼哪里还信巧合?想来不仅怀柔被杀一时与王敬豫有关,还有今日一事也与他脱不开关系罢?
只是王羡鱼不明白王敬豫与卫衍二人到底有什么过节?明明对外相传是好友,但做的事情却是置对方与为难之境。甚至还做出杀人一事,逼迫王羡鱼偷梁换柱……
王敬豫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仅仅只是想看王羡鱼私心之举?或者准备以此事逼迫卫衍现身?越想越不明白,王羡鱼皱眉不止,恨不能此刻便冲进王敬豫身前问个明白。
但念头也只是一闪便止住了!如今尚且不明白卫衍与王敬豫二人的“前事”。暂且还是按兵不动罢。
经姬芜一事过后,一连几日皆是清闲不已。六皇子传来书信,言说姬芜一事已经无碍,阿形收到此信后第一时间便过来安王羡鱼的心。
王羡鱼知晓阿形来意后,颔应下。但在阿形走后,却是心思更重。王敬豫既然有心与王羡鱼为难,肯定还会再起事端。便是这件事过去了……旁的呢?
王羡鱼忧心忡忡,但是直至大婚之日,整个驿站依旧是风平浪静,丝毫未有半分血雨腥风压城而来。
大婚当天。王羡鱼随着使臣林大人观礼。见证礼成、见证六皇子被众人灌酒、见证六皇子被人搀扶着回房,再见证宾客散去。
只可惜,这般大喜的日子,卫衍自始至终未现身。王羡鱼满心期盼。却由失落变失望,至最后坦然应对卫衍不会出现的这则事实。
回程一路,王羡鱼情绪不佳,一半是因为未见到卫衍,另一半大概是因着这几日劳思过重,因此有些疲乏。
伺候的婢子见王羡鱼困顿。便劝道:“公主还是睡一会儿罢,等回驿站,婢子再唤您。”
婢子这话说罢,王羡鱼还未来得及回答,马车便遽然停下。车内二人因着惯性狠狠向前一冲,惊呼着倒在马车内。
马车遽停,王羡鱼与婢子二人惊呼声惹得两旁亲卫纷纷上前。王羡鱼也不知最后是被谁扶起来的,反正昏昏沉沉的,被嗑的不轻。
好半晌回过神来,王羡鱼才问:“怎么回事?”
一旁亲卫愧疚不已,见王羡鱼开口问话,这才拱手告罪,之后才回话:“是前面马车骤停,这才累及公主。”
如今天色已晚,退席的宾客都是踏夜而归,灯笼可见度又低,前面的车夫不防,磕上了大石块,这才致使马车骤停。王羡鱼这一行赶着回去,跟在人家马车后面。前面马车骤停,王羡鱼这边自然也是急停。
因此才有这起事故。
王羡鱼明白过来后,颔道了一句知道便放下帘子候着。等了片刻,马车依旧不见动静,王羡鱼生出疑惑,掀帘准备问亲卫。却是不妨正好有人致歉而来。
致歉之人正是前面骤停的马车主人,此人王羡鱼也认识,正是三皇子姬离。
二人四目相撞都是一愣,三皇子姬离先作揖行礼,致歉道:“对不住!马车方才撞上巨石。如今动弹不得,还请公主稍待片刻。”
王羡鱼也是回礼,道了句不要紧。说是不要紧,其实王羡鱼心中也不知怎么便起了恼火。之前一次见三皇子,她额头被磕伤,青肿好几天才下去。如今再见面,又是被磕……这三皇子可是与王羡鱼八字不合?怎么每次遇上都没好事?
王羡鱼心中嘀咕不停,面上表情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浅笑。
美人浅笑看着自己。姬离顿时只觉得心跳如鼓,胸中那颗心脏,都快要成了这在这寂夜中唯一的声音。
王羡鱼自然也看出来三皇子不自在的表情,也不知是在宴中喝多了酒还是如何,王羡鱼也生出几分不自在,脸颊便红了。
三皇子转过视线后便察觉出自己失礼,遂又转过头来,正巧便看到王羡鱼不自在的表情。他年岁比王羡鱼大些,又历过儿女情事,哪里不明白王羡鱼这表情代表什么意思?
三皇子只觉得这一刻心跳声更重了些。因此唐突开口:“夜色正好,公主不如随我踏月赏景,可好?”
这最后一句“可好”当真是无限柔情,听的王羡鱼也不自觉的心跳如鼓,微微颔应下。
王羡鱼下马车后,二人携肩而行,向着前面缓步行去。月色正好,晚风还带着几分凉意,但并肩相携二人却是全然不觉,小声说着话。也不知是情话正浓。亦或是时光正好,二人不自觉的掌心相对,十指交握。
王羡鱼羞赫中,听见三皇子对她道:“我们去那边走走罢!”
顺着三皇子指尖看去。前面是一处让人难窥内里的密林。王羡鱼垂头不敢抬,知晓三皇子话中的意思,心中虽是想拒绝,可抬眼拒绝的瞬间还是没抵得过三皇子期盼的眼神,微不可见的点头应下。
三皇子见王羡鱼应下,心中又是一阵翻涌。牵着王羡鱼的手甚至出了细汗。二人心中又是期盼又是忐忑,脚步便缓慢的如同原地踏行一般行去。
二人至密林中,王羡鱼似是想起来一路跟着的亲卫,羞恼中她对亲卫道:“你们便候着罢,不必进来。”说这话时,王羡鱼声音轻的几乎不见,但亲卫们还是听到了,对视一眼,拱手道诺。
二人再向里面前进几步,三皇子姬离便道了一声唐突,伸手将王羡鱼揽进怀里。王羡鱼羞涩难当,扯着姬离胸前衣裳不敢动弹。小娘子娇态惹得姬离一颗心都要化成软水,恨不能将小娘子吃进腹中才好。
二人紧紧相依许久,浓情蜜意时候,一道男声却是不合时宜的在二人不远处响起,声调不急不亢,却是带着几分怒意:“你们在做什么?”
此人正是被亲卫唤来的卫衍。
密林虽是不可视人,但从树冠洒下来的月光还是能将二人的轮廓映照出来。
王羡鱼听见声音转过头来,因着视线受阻,怎么也看不轻是谁。姬离也是如此,与王羡鱼一样转过头看来人,却是怎么也看不清楚。
即便知晓有人过来,二人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动作不变。卫衍眉头紧蹙,对身后亲卫道:“还不将人请出来!”
亲卫二人躬身道是,上前将依偎着的两人分开,很有眼力见的把姬离拖出来,再将人送走。
密林中只剩王羡鱼与卫衍二人时,卫衍见王羡鱼还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怒气更甚。
王羡鱼身侧的亲卫他是知道的,来雍州城许久,这些亲卫从未寻过他。因此今晚听到仆从来报,他便知晓事情不对。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跟着过来会看见这般让人肝火大盛的场景。
即便这一出并非王羡鱼本意!
想到此处,卫衍深吸一口气,声音柔和了不少,对王羡鱼道:“阿鱼,过来!”
身侧没了姬离,王羡鱼现在脑中空空一片。听到有人对她说话,她歪着头看过去,身子却是没动。不对,不是这个人!
见王羡鱼还是不动,卫衍突然叹息一声。不再让王羡鱼过来,而是他自己走过去。二人相对而立,卫衍见王羡鱼呈呆呆之态看着自己,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王羡鱼鼻尖,骂了句:“怎么这般好算计?”
王羡鱼根本没听懂,却是乖巧的应了声:“嗯。”
卫衍见小娘子如此,闷笑一声。终是没忍住,将人揽进怀里,对着王羡鱼嘴唇狠狠压下去。卫衍带着气,而王羡鱼则是一脸茫然。王羡鱼如此态度自是惹得卫衍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攻池掠城,誓将方才的怒气都一一讨回来。
卫衍拉着小娘子出来后,树边有亲卫留下的灯笼。趁着烛光,卫衍才现小娘子嘴唇红肿,俨然是他方才惩罚太过。
卫衍见状却是笑出来,一手拉着小娘子,一手执灯,向回行去。
行至马车前,倚在车壁的男子笑道:“不管我做什么动作,你都无动于衷,如今竟是为了这女郎暴露自己身份,流之果真是痴心人。”
说话之人正是王敬豫,他说过便将目光移到二人交握的手上,又是一笑,道:“想来这小娘子果真是你心头好!那便怪不得我与你争了!”
卫衍面上表情未变,直言:“你与阿鱼一路行来,若她对你有意,只怕已经为你妇人。”卫衍并未多说,只是点出来实话。
王敬豫闻此言也是一笑,见王羡鱼如今神志不清的模样,道:“便是你们二人鹣鲽情深,我亦有办法拆散你们二人,不过是多用些手段罢了!”说着视线从王羡鱼脸上扫过,粲然一笑。
卫衍终是失了耐心,眉头蹙起,不耐道:“这些年你也闹够了,还要如何?”
王敬豫似是等着卫衍如此态度,听到这话仰头大笑,笑过之后终是敛了神情,声音阴沉:“若是你有活骨生肉的本事,将我妇人性命还来,我们便两清。”话音未尽,人已经拂袖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