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辰看着衙门中一捕快,急急忙忙地走了出来,跨上了马,马师爷拉着他的衣袖,再次嘱咐了几句,才让他离去。 “呵呵,想报信?”
那人一路狂奔,出了稻香镇。 可是没等他跑出去多远,突然,从路边跳出来一只斑斓猛虎。 “嗷!”
马匹受惊,将那捕快摔下马去,然后长啸一声,往山间逃去。 而那捕快,从马上跌落,一路滚到山下,晕了过去。 这时候,一人出现在那捕快身旁。 “呵呵,就一点皮外伤,此处也算安静,你就在这好好休息休息吧。”
这人丢出一张“画地为牢符”,将捕快罩住,然后丢了些馒头烧饼和水,接着便转身离去。 此时,鲁捕快和众衙役已经带了数十名和尚,回到了衙门门口,后面跟着那四名书生和更多的百姓。 此时的朱县令,正躺在床榻之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突然,马师爷闯了进来。 “大人,大人,他们回来了!”
朱县令一听,立马翻身坐起,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来了?这么快就来了?国师府的人速度果然快!人在哪里,快带我去!”
马师爷一听,哭丧着脸回道:“大人,不是国师府的人,是鲁捕头,带着证人证物,回来了。”
“什么?”
朱县令不敢相信,因为此前办案抓人、调查、获取证物,除非是有人塞了银子,否则没有三五七天,根本不会有动静。 而且今天,朱县令特地交代,要求鲁捕头拖延时间,慢慢调查,好等国师府的人前来。 那鲁捕头,原本也是想如此办理。 可是等他一到现场,发现一排的和尚,整整齐齐地被人绑了,跪在那佛光塔前。 还有一纸认罪状,摆在他们面前。 他们只是稍微询问一番,那些和尚就当场认罪。 他们再去佛光塔,当场就发现了许多白骨和衣物,其中还有一些书生的路引和考试的凭证。 这都是他们所在地的知府衙门开具的,每一张都有专门的印章,轻易做不得假。 还有那迷罗塔,好似被清理了一番,鲁捕头他们一到那,直接就走了进去,看到了一个个的牢房,还有那丹炉,以及丹炉中尚未烧尽的尸身。 这一切,让本想拖延的鲁捕头,也没了脾气。 书生中也有懂得大周朝律法之人,当场协助收集,然后公之于众。 百姓们见状,纷纷痛斥普生恶行。 书生再当场夸赞鲁捕头办案高效,乃稻香镇之福,百姓们也跟着应和。 鲁捕头为形势所迫,不得不跟着书生们,拿着这些人证物证,一起回了县衙。 许多百姓看到此情此景,不自觉地跟着鲁捕头,也一路来到了县衙。 因为看热闹,不嫌事多。 再者,这宣德寺,寻常百姓去了,那些和尚都只是板着脸,生硬地回应一番。 只有你捐赠了香油钱,他们才会给一个好脸色。 所以,平日里,这宣德寺,也被百姓们称作“富贵寺”,无钱、无官,不招待。 如此高大上的一座宣德寺,在一夜之间,轰然倒塌,还冒出如此稀奇之事,怎能不让这些憋着一口气的百姓去凑凑热闹,看个究竟。 被拖着走上大堂的朱县令,看着堂外比刚才更多的百姓,心中更为忐忑。 此时,鲁捕头将那些证人证物,一一呈上。 不知情的马师爷凑到鲁捕头跟前,一脸怒意。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好了吗?”
鲁捕头一脸为难地低声回道:“马师爷,没办法啊,我去的时候,这些人证物证早就准备好了,就在那等着我。旁边都是百姓看着,这,这拖不了啊。”
马师爷一听,吃惊地看着这些证物。 “这些都是准备好了的?”
马师爷看了一眼朱县令,拉着鲁捕头,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他。 朱县令听完,头上直冒冷汗。 “这到底是何方神圣,好像我每一步都被他算计到了,这,这……” 突然,三人的眼神齐齐地看向计辰。 而计辰此时,正坐在马师爷的位置上,不知从哪里端来茶水糕点,正在那吃了起来。 他感到三人的目光,于是转头看向他们。 “朱大人,该断案了吧。”
“这……” “啪”的一声,计辰将皇后的懿旨,还有国师府的令牌,拍在桌上。 三人一个激灵,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朱县令看着堂下的四名书生,还有那些和尚,一拍惊堂木。 “堂下僧人,你们可知罪!”
那些跪着的僧人,一个个连连回道:“知罪,知罪。可那都是住持逼我们做的啊,我们都是冤枉的啊!”
“是啊,大人,都是普生,都是他逼我们做的,如果我们不干,我们就会……” “就会如何?”
朱县令问道。 “就会把我们也丢进丹炉,做成神丹啊!”
堂外的百姓们一听,这会算是坐实了那普生抢掠百姓,炼制妖丹的事实了。 “没想到啊,那普生住持竟然是个妖僧,要抓人炼丹。”
“就是,真是没想到。看他一脸慈眉善目的,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人。真是,幸好我那天没答应在宣德寺留宿,不然……”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堂内的朱县令和马师爷,也瞎了个够呛。 他们原本以为,那普生只不过是敛财,然后帮着那些书生高中,帮着一些官员升迁。 就连朱县令自己,也是得过他的恩惠。 朱县令此时惊讶地看着马师爷和鲁捕头,心中震惊不已,久久没有动作。 计辰见状,大声喊了一句:“朱大人!”
朱县令被计辰这一喊,才晃过神来。 “计大人!”
“朱大人,这人证物证俱在,你看,是不是该结案了!”
朱县令此时也不敢怠慢,因为这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如果只是一般的事情,他帮着国师府压下来,还有这个胆子。 可是现在已经涉及妖邪作祟,危害百姓性命,他本就胆小怕事,哪里还敢独自扛着。 朱县令看了一眼衙门口,又看了一眼计辰,再看了一眼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