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是先生懒得出题,喊自己的书童随便抄了几首。书童的学问自是比先生差远了,抄的都是最简单最基本的。
“河宽广,湖清澈,八方雨荷绿漪;”
“这下联必须含有“悠然”二字。”
“不知道这上联可还行。”元西先生说完爽然大笑。
“元西先生出自稷下学宫,学问自然是极好的。”玉子墨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
“子墨你要是入稷下学宫,那些老家伙还不得把你供着!”
“竹清风,菊淡泊,独居悠然南山。”女子清冷的嗓音仿若一阵清风。
“好!好!好!不愧是顾廷和陆云卿的女儿,陆云卿当年可是名满京城。如今被誉为第一才女的秦玉颜和她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要是秦玉颜听到这话,估计得气得吐血。
“姑娘好厉害,请跟我来大厅等候,先生立马就来。”
“先生,有位姑娘已闯三关,现在在大厅等候。”
“姑娘想要凤尾草还是医术古籍?”
“你就是元西先生?”
“对,我就是元西先生,如假包换!”元西先生说着摸了摸自己并不长的胡子。
顾筝有点诧异,她以为元西先生应该是个严肃的老先生,想不到这么年轻,而且脸上的八字胡看着还有些喜感。
“元西先生你好,我选择凤尾草。”
“凤尾草是一种草药,并且极难入药,姑娘懂医?”
“略懂一二。”
“哦?”
“对,先生应该最近经常失眠、喉咙疼,并且偶尔还会口干舌燥,那是因为先生肝火太旺,可服用黄莲、牛黄,并多喝水,多吃果蔬即可。”
元西先生脸上的表情像被定住了一样,这是给他的下马威?可谁叫人家说的也没错呢?子墨那家伙也是这么说的,别人不知道玉子墨的医术,他可是一清二楚,师从天山老人,天山老人最得意的关门弟子。
“既然姑娘醉心于医术,那就把这本医术古籍也送给姑娘吧。”
顾筝心里一喜,连眉眼都带了点笑意。
“多谢元西先生割爱。”说着接过元西先生手中的凤尾草和医术古籍。
“本姑娘有个不请之请,还请先生答应。”
“姑娘请讲!”
“本姑娘不希望有人知道获得凤尾草和医术古籍的人是我,不知可否。”
玉子墨拍了拍手。
“无双公子请吩咐!”一书童装扮的高手恭敬说道。
“抹掉今日那位姑娘获胜的痕迹。”
“是,无双公子,在下这就去办。”
元西先生略微思索,随后回答道,“可以。”
“多谢!顾筝告辞!”
顾大将军府锦园
“大哥,你回来了!”
“果然还是妹妹最疼大哥,不像顾泽那臭小子,是个没良心的。”顾泽大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八壹中文網
“大哥,你回来了,真好!”
看着完好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大哥,剑眉星目,一身正气的大哥,顾筝的眼泪直往下掉。
“妹妹,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惧,并且有着“顾小将军”之称的顾泽,看到自家最疼爱的妹妹哭了,有点手足无措。
“是顾泽,对不对?他又欺负你了?你别哭,大哥等下就替你去教训他!自家妹妹不知道疼爱,就知道欺负自家妹妹,哪有这样的哥哥!”
“也就二弟脾气好,天天惯着他,换大哥在家,非得让他掉层皮!”
二哥脾气好?顾筝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了。
大哥你是眼神不好使吗?不过想想也是,二哥一般不发火,似乎永远一副温润如玉,人淡如菊的翩翩佳公子。可是,二哥要是出手,三哥可不止掉一层皮啊。
“大哥,不是三哥,是我许久不见大哥,见到大哥太高兴了,喜极而泣。”
“许久?还不到半年吧。”顾泽认真想了想道。
大哥,对你来说不到半年,对我来说,却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对了,妹妹,你看这些稀奇玩意都是大哥特地给你挑来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顾泽说着把手中的箱子递给顾筝。
“大哥挑的一定都是极好的,谢谢大哥。”顾筝说着开心的笑了笑。
上辈子每回顾泽刚把用心挑选的礼物送给自己,自己转手就送给顾莹。
顾泽愣了一下,以前他也经常给自己妹妹带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可是妹妹好像不怎么高兴。以前妹妹和他也不怎么亲近。
“妹妹,可是要送一些给二房的顾莹?”顾泽小心问道。
“送给顾莹?为什么要送给她?大哥放心,妹妹我已经看清二叔一家的为人了,不会再被二房蒙蔽的!以后二房是二房,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还得小心二叔,二叔野心大,还假仁假义。”
二弟写信告知妹妹的变化,他还半信半疑,怕是空欢喜一场。这回亲眼见到总算踏实了不少。他一直都知道二叔一家子都不怀好意,可是无奈妹妹总护着他们。
听到妹妹这么说,他更多的是心疼,他和父亲不在家的日子,妹妹定是受了很多委屈,吃了很多亏,不然不会变得这么敏锐、懂事。
未雨绸缪,刚好二弟这阵子休沐,得空得和二弟商量,想个办法把二房一家子打发得远远的才好。想到这,英气的眸子闪过一抹坚决。
“信上不是说还要数日才抵京吗?莫不是出什么状况了?”顾筝担心问道。
“妹妹,你别担心,大哥思乡心切,先行快马加鞭回来,回来看看妹妹,看看顾泽那臭小子有没闯祸。随行的部队还要三天后才会到达京城。这件事已告知景帝。”怕妹妹担忧,顾泽连忙解释。
“那就好,景帝多疑,又是个不肯放权的,大哥务必小心。”
“大哥突然发现妹妹好厉害,比起二弟也是不差的,二弟是咱们家最聪明最看得透的人,他也曾说过这话呢。”
哪里是聪明呢,不过是比别人多活了一世,提前知道了一些日后会发生的事而已。上辈子付出的代价有多惨重,这辈子就有多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