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菱睡得极沉,迷迷糊糊中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冷……”她无意识呢喃,随即便感觉有温暖靠近。
这被子好暖和啊。
她试图想拉过来盖在身上,尝试了几次失败后,便本能自己往温暖处钻。
脸贴上温暖柔软时,唐安菱满足地叹息了一声。
这被子手感真不赖。
咚咚咚!脸颊贴合之处,传来一阵一阵如鼓的敲击声。
咦?是打雷了吗?
怎么听着像是在她耳边?
不甚清明的大脑微浮起一丝疑惑,但很快被她断定为在做梦,终是再一次陷入沉睡。
唐安菱再醒来时,是被一阵阵轰隆隆的雷声所吵醒。
与她此前梦中听到的雷声不太相同。
这一觉她睡得极好,神清气爽。
光线依旧有些昏暗,却是白日了。
她懵懂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点樱红。
咦?这是?
这是!!!
待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唐安菱顿时被刺激的瞬间清醒。
妈呀!要不要一早这么这么少儿不宜呀。
她!她可是个连男朋友都没谈过的人呀,更何况靠得如此的近。
唐安菱想赶紧退开,刚一动,才发自己的胳膊和腿竟死死缠着阿善。
唐安菱:“……”
莫非她骨子里其实是个色胚。
她这一动,也惊醒了阿善。
男人慢慢坐起,因是刚醒,平日里没有神采的黑眸里此时多了几分懵懂。
这样子的阿善看着有几分可爱。
唐安菱视线不由的飘向不该看的地方,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又瞬间收回。
不行,该给阿善制作一件蓑衣了。
他虽不是正常男人,但身体却是,这一直裸着,会激发她某方面的好色因子。
轰隆隆!又一声炸雷响起,让唐安菱挥去脑海中乱七八糟的东西,想起正事来。
赶紧去检查小孩,他依然在沉睡,大概是昨日的手术和药起了效果,额头虽还烫,却是比先前降下了不少。
心放了下来,这才打算出洞看外面天气。
在洞里只听到雷声,这出来才发现外面刮起了大风,乌云密布,显然即将而来的是一场大暴雨。
还好她醒来的早,这要是雨已经下了,便会被困在洞里连食物也没有。
唐安菱不再耽搁,就近采了不少野菜蘑菇。
又想起这即将而至的雨不知道会下多久,而小孩的伤口还需继续用药,又出去寻药。
大雨很快落下,倾盆一般。
唐安菱怀抱草药回来不及,被淋了个落汤鸡。
她看着祼着上身的阿善,又看着一直沉睡的小孩,虽不愿,但今日她怕是也得要在这里裸一回了。
“阿善,你,你转过身子,我来煮汤,我不开口,你不许转过身来。”
男人沉默听话地面向洞口外坐着。
唐安菱升起了火,将此前剩下的鹿肉干配着蘑菇和野菜一起扔进锅里,这才开始解自己湿漉漉的衣服。
炖汤需要时间,而她正好可以就着火烤衣服。
虽知道阿善不会转过头来,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还彼此都裸着,她要是还能淡定那还真是心理素质太好了。
没事没事,阿善不能算是男人,她开解着自己。
锅里的汤开始咕咚冒泡,衣服却还是半干。
唐安菱心思完全放在衣服上,没有注意到不知从何处钻出来一只黑色的老鼠正向着她爬来。
老鼠应该是被肉汤的味道吸引而来。
待她感觉脚边有毛茸茸的东西擦过,一低头,瞬间惊地尖叫起来,而忘记自己此时未着寸缕。
“啊!阿善!”
唐安菱并不胆小,但这只老鼠出现的如此猝不及防,而且个头也太大了。
她的尖叫让阿善毫不迟疑奔了过来。
“阿善,老鼠,赶走这只老鼠。”她往阿善身后躲去。
她说的是赶,而不是杀,所以男人听话地射出去一颗石子。
老鼠受到惊吓,也顾不上什么肉汤,瞬间逃得无影踪。
山洞内重新恢复寂静,只有木柴烧的噼里啪啦声音。
阿善转过头来看着唐安菱,没有任何情绪的目光终于让唐安菱想起她眼下状况。
她!她!她!她没穿衣服呀!
雨越下越大,天地间一片白茫茫,只有雨点砸下的哗哗声。
唐安菱蹲在山洞口附近。
一下一下用树枝拨弄着地上的石子。
冷冷的湿气迎面而至,让滚烫的脸颊渐渐降下温度。
“只不过走了个光而己嘛,这没什么的,大家刚出生不都光溜溜的嘛。”
想起此前与她强烈的反应相比,阿善依旧面无表情,连眼神都没有动容半分。
这让唐安菱在心底又补了一句。
“或许在他的眼中,穿没穿衣服的她,怕是和一只没有穿衣服的母猪也没有任何区别。”
啊!呸呸呸……她怎么拿自己和母猪相比!
用力在眼前地面戳出一个小土坑,犹如在发泄一般。
心中竟有些分不清她到底是羞愤,还是懊恼?
“咳咳咳……”
一阵微弱的咳嗽声突然响起,在这哗啦的雨声中虽微不可闻,但还是没有被唐安菱错过。
那孩子醒了?
抛掉脑海里的乱七八糟,唐安菱回到洞内,果然见此前一直昏迷的孩子终于睁开了双眼。
他有着一双十分漂亮的眼睛,明亮而乌黑。
这孩子五官本就长得精致,眼下睁开眼睛,眉宇间竟似乎多了几分清贵之气。
虽不知道这孩子的身份,但从那帮黑衣人不顾一切,也要入这万寂山脉继续追杀,想来也不是普通人。
小孩沉睡两天,眼下刚醒,眼睛里透着懵懂。
在咳嗽稍缓后,他开始四处打量,目光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唐安菱走过去,脸上浮起微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善。
他在找什么?自然是他的父亲,可是他的父亲在这个世界上永远的消失了。
“醒了。”
唐安菱轻抚他的额头,已经不烫了,顿时放下心来。
没想到,她还真将人给救了回来。
小孩看了看她,虽眼神中未流露害怕,但浑身还是不自觉得紧绷起来。
待目光落在她身后的阿善身上,紧绷的身体却稍有放松。
他信任阿善?
唐安菱有些惊讶。
她突然想起,此前遇到他们时,他们正是躺在阿善附近。
莫不是之前他们与阿善之间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