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曾经一样,阿善很听话的立马在床上躺下。
却是依旧看着唐安菱。
“闭……闭上眼睛快睡觉。”男人终于闭上引得她心乱的黑眸。
唐安菱心松一口气,她的意志力也太薄弱了,看来这方面得加强。
她将已经熟睡的小默抱到床中间,在另一侧躺下。
还想再思索思索明天的安排,这头刚沾枕头她便顿时累得陷入沉睡中。
唐安菱又做梦了,或者说她又陷入唐绥的记忆中。
这一回似乎是又回到唐绥没有受情伤之前。
她的声音还是如银铃般,带着不谙世事的干净。
“阿烈,这个人的病,若我不出手怕是这世上再无人能医治了。”
叹了口气又道:“但那雨前花很难寻,只有下雨前才会开花,阿烈你陪我去寻找好不好?”
画面一转,这一回两人站在山顶上。
顶头的天空乌云密布,眼见便有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但唐绥却是没打算避雨,而是弯着腰在满是杂草的山坡上寻找着什么。
在她身后,依旧看不清容貌的黑衣男子沉默跟随。
突然间唐绥惊喜的大叫起来,欢喜的像个孩子一般,“阿烈,阿烈,看,是雨前花,竟还真被我找到了,我这运气真是好的不得了。”
杂草中,一朵白色泛蓝的小花在随风摇曳。
唐绥将其小心连着土挖出来,装入随身的小布袋子里。
随后拉着男子的手催促道:“快,阿烈,我们赶紧下山。”
雨却还是在两人走到半山腰时落了下来,很快越下越大。
雨幕让人看不清眼前路,路又湿滑,唐绥果然不小心摔倒。
“啊!”天旋地转间,她被一旁的黑衣男人猛得拉入怀中,随既往山坡下滚去。
在撞上一棵粗壮的树干上时,阿烈发出一声闷哼,而被他护在怀里的唐绥却是毫发无伤。
“阿烈,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男人的声音浑厚低沉,这还是唐安菱第一次听到黑衣男人开口。
梦境中的唐安菱陷入怀疑中。
虽然至今为止,阿善在她面前仅开了两次口。
而他的嗓子因为还没恢复所以说话有些沙哑,但唐安菱却依然能听出,阿善的声音似乎和唐绥身边的黑衣人并不像是一个人。
难道她此前的猜测是错的?
这个叫阿烈的黑衣男人和阿善其实并不是一个人?
还是说只是眼下阿善的嗓子还未恢复?
梦中的唐安菱急的恨不得凑近,看清阿烈的容貌,但此时的她只是一个看客,无论无何也驱散不了笼罩在黑衣男人身上的朦胧。
突然间,唐安菱感觉有人在轻扯她的衣角,这让她自睡梦中醒了过来。
不知道是什么时辰,房中伸手不见五指。
她困的眼都睁不开,只迷迷糊糊听到一旁的小默开口。
“姐……姐,想,想尿……”
“好,姐姐带你去。”虽困得不行,但唐安菱迷迷糊糊爬起来牵着小默的手出了房间。
临睡前,冯大娘考虑周到的已经提前告知厕所在哪里。
两人去而复返,都困乏至极,回来倒头就睡。
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已经互相换了个位置。
天明,唐安菱初醒,还未睁开眼,便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她手下摸着的是什么?
温热结实,耳边竟还传来如鼓的心跳声。
咚咚咚!强壮而有力!
她猛地睁开眼,竟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到了阿善的怀里。
而且还像是怕阿善逃跑似的,双腿双臂已经缠上了阿善的腰和腿。
眼下的姿势实在是!
唐安菱惊得瞬间睡意全无。
妈呀,要不要一醒来这么刺激呀,难道她骨子里果真有控制不住的兽性?
她慌忙松开阿善,拉开距离,这才发现男人不知何时早已经醒来,正静静看着她。
面色无波,像是尴尬激动的只有她一人。
他的眼神太过平静,这有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也浇得唐安菱冷静下来。
若是一个正常男人,她方才的行为,不管如何,总会起一点某方面的反应吧。
脑中顿时浮起一个问题想问阿善。
唐安菱坐起身,转头看看小默,他还在沉睡。
于是便压低声音看着阿善道:“阿善,你知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
阿善微皱起眉,似乎在脑海里搜寻着这个词的意思,好一会才沉默摇摇头。
哦,果然,她悲催的初恋呀。
“那讨厌呢?或是再重一点,恨呢?你可知道是什么意思?”
阿善依旧沉思后再次摇头。
嗯,行吧,不幸中的万幸,阿善虽不喜欢她,却也不恨她。
这样恢复意识的阿善应该依旧算不得上是正常人吧。
那个韩郎中呀,怎么治人就治一半呢。
正在这时唐安菱听到外面传来冯大娘的轻咳声,还有摆弄锅灶的声音。
想来是冯大娘起床准备做早饭了。
借宿一晚已经是打扰,唐安菱可不想继续躺着直接伸手吃白食。
“阿善,我去帮冯大娘做早饭了。”说完她便离开房间,却是没注意到阿善也起床跟着她。
厨房很小也很简陋,除了一个被烟熏的黑漆漆的灶台外,并无其它。
地上放着一堆柴火和几个陶罐。
冯大娘正弯腰往灶台上的陶罐里加着水。
“大娘,我可以帮什么忙吗?”
冯大娘摇摇头,“姑娘快去歇息吧,这里烟大,我煮一些鱼粥一会就好,还望姑娘别嫌弃。”
鱼粥呀。
唐安菱心里浮起一丝期待。
笑眯眯道:“大娘,我们怎么会嫌弃,我们一路逃难至此,大娘能收留我们一晚,已经是感激不尽,更何况还有热乎的饭。”
言语中,唐安菱再次强调自己难民的身份。
唐安菱看了看,黍米和鱼已经被冯大娘放入陶罐中,剩下的便是烧火熬煮了,她确实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便笑了笑,听话地准备退出厨房。
这刚转身便猝不及防地撞上身后的阿善。
这人,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的?
她撞的后退了两步,还是阿善伸手扶住了她。
见她一缕头发粘在了脸颊上,阿善伸手帮她把头发别在耳后。
唐安菱心顿时又猛的心跳加速起来。
这人!这人,连喜欢二字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却总是会在无间中撩人。
这让她哪受得了。
冯大娘探过头来,赞叹了一句:“你们兄妹感情可真好。”
为免冯大娘看出点什么,唐安菱指了指自己的头道:“家兄虽这里稍有些问题,确实一直对我这个妹妹护得紧。”